第270章 心灰意冷

  自打李詩閩入府以來，閔若黎就發現閑來無事的時候，她越發的喜歡多愁善感。


  對此現象，她開始對自己產生鄙夷的心態，晃了晃腦袋，恨不得把這種異樣的情緒甩出去。


  她強使自己的注意力放在眼下，但還是抑製不住看到拐角處的人消失後，情緒莫名的低沉下去，心中被刀子剮一般的難受。


  隨著她的情緒低落，周遭的溫度也跟降了幾度似的，許清池敏銳的發現她的異常，忙岔開話題，“近來京不怎的太平，我們還是快些回府來的安全些，並且徐嬤嬤可是特地為姑娘留了愛吃的菜。”


  一直沉浸在自己世界中，閔若黎並沒有仔細的聽他的話，但還是下意的點了點頭，隻是神情上稍顯得木訥不少。


  兩人坐進馬車裏，許清池眼角的餘光時不時瞟向閔若黎，見她一直情緒不高，決定偷偷的挽回夜九笙在她心裏的形象，“姑娘莫要生氣，今日王爺一聽你沒有回府，頓時心急如焚，立刻派出由蕭衛為首的小隊在京都不停的尋找，一個時辰未聽到消息，更是心急的動用了所有的關係，使得在京都的士兵們處處留意你的下落。這可是自打我認識夜九笙以來，他從未有過的慌張以及不遺餘力的去尋找一個人。所以，姑娘就不要再生氣了。”


  他的話說的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然而，閔若黎卻無心去聽，一心隻沉浸她所構架出來的界中，失神之際什麽也沒有聽進去。


  一路上許清池就像是在自說自話，哪怕閔若黎不回答，他的嘴上一刻都不曾停歇，儼然一副要讓她看到夜九笙默默替她所做的一切。


  就在他自我感動時，馬車停下來，閔若黎快步下了馬車，深吸一口車外的新鮮空氣，想要自己煩躁的心快速靜下來。


  偏偏就在這時候，王府的院裏正巧傳出李詩閩嬉笑的聲音，中間還夾雜著夜九笙短而柔和的話語。


  一時間，閔若黎剛剛緩解的心情蕩然無存，剛陰轉晴的小臉頓時垮下來，空洞的眸子一眨不眨的注視著王府的院子。


  院裏傳出來的聲音不小，站在一旁的許清池聽了都覺得心累，無聲的歎了口氣，強擠出一抹笑意，“姑娘別往心裏去，王爺他……”


  他想要替夜九笙再解釋一番，然而耳邊不停的響起李詩閩的笑聲，所有解釋的話如同是一根刺，不偏不倚的鯁在他的喉嚨住，上不去也下不來的痛苦挺著。


  不等他的下文，閔若黎已經沉著臉邁著沉重的步子進了王府，見到李詩閩與夜九笙在院裏親昵的動作時，重新收拾好的心情頓時又被現實打的四散。


  她的痛苦的視線太過強烈，不遠處神情嬌媚，笑談風生的李詩閩立刻察覺到，立刻將人叫過去，“你到是越來越會偷懶了，院裏還有一大堆事情沒做完，你居然還有心思去外麵閑逛？”


  對此，閔若黎沉默不語，一雙鳳眼直直的注視著眼前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心下又是涼了半截。


  正當她要找借口離開時，耳邊突然傳來小聲議論的聲音。


  主子們玩的開心時，下人站在一旁無事時，他們就喜歡小聲的說一些稀奇的事情。


  “王爺還是那般無情，果真是隻聞新人笑，不聞舊人哭。”


  “噓小聲一點，王爺那哪裏是不聞舊人哭，擺明就是認為李夫人不管是娘家的家勢，還是為人都小鳥依人般可愛，一點一點的喜歡上了她而已。不然，王爺怎麽會費盡心思的討李夫人開心呢？”


  “有道理。”


  ……


  所有的話一字不落的進了閔若黎的耳中，心裏更是一陣的一陣難受的厲害。


  她不忍再站在此處，聽著別人對於夜九笙與李詩閩“感情”的羨慕之情，眼看著二人舉指親密，她是一刻都不想再看下去。


  然而，李詩閩就是為了要故意的折磨她，微微側目，表現出一副柔和的模樣說道：“閔若黎，你站的那麽遠要如何伺候？站的近一些，免得無人替王爺斟茶倒水。”


  等她話音落下，閔若黎不出意外的收獲了所有人的目光，心裏有再多不願，在眾人尖銳的眼神之下，她還是妥協了，邁著如同被灌了鉛的腳，一步一步的朝著他們玩樂的區域移動。


  走的近些後，她才發現夜九笙確實是用心，替李詩閩做了許多事情，什麽吃的還有玩的是一應俱全，也難怪旁人會好生羨慕了。


  “王爺，可是覺得這裏熱了，怎的還出了一頭的汗呢？”李詩閩一邊說著關心的話，一邊用雲綿料子製成的手帕替他擦去頭頂的汗。


  她一邊與王爺做著親密的舉動，一邊用眼角的餘光偷偷查看著閔若黎的臉色，不成想現實與想象出來的畫麵完全不同，此時本該嫉妒的閔若黎，卻是神情淡然，目不斜視的注視著前方，心裏暗暗的不爽。


  於是，她偷偷朝著貼身的丫鬟使了一個眼色，示意丫鬟看身後一臉虔誠的端著一尊玉像的小廝，言下之意通過眼神傳達過去。


  丫鬟自是與她有默契的，不過幾個眼神的工夫，便明白了她的用意，立刻換一副頤指氣使的模樣，待小廝走近時，直接推了閔若黎一下，見她直接將玉像撞在地上，懸著的心頓時放下來。


  “哎呀，這可是徐嬤嬤三番五次去拜訪高僧才得來的玉像，現在摔壞了可要怎麽辦呀。”小廝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嚇的慌了神，緊張的抱怨時三言兩句便交待清楚了玉像得來是如何的不易。


  聞言，周邊所有人都替閔若黎捏了把冷汗，下意識閉緊嘴巴，唯獨李詩閩主仆二人看熱鬧不嫌事大，不停的在這件棘手的事情上火上澆油。


  李詩閩故意表現出為難的神情，用帶著煽風點火意思的話指責閔若黎的辦事不小心，“徐嬤嬤向來誠心去禮佛，今日你生著悶氣打破玉像，難不成是要讓徐嬤嬤替你承受什麽災禍？”


  這話，無疑就是打在夜九笙的心坎上，平日裏他可是最為在意徐嬤嬤的，現下她隻需靜靜的等著夜九笙發火便好。


  正如李詩閩所料，夜九笙頓時氣的火冒三丈，一掌重重的拍在桌子上，怒不可遏的說道：“閔若黎，既然玉像是你打破的，那麽為了平息天降的災禍，就由你來跪在玉像碎片上，潛心悔過，以此來開解被無端打破的玉像的怒意。”


  聽聞此話，閔若黎隻覺得從腳底升起一股涼意，怔愣時全身散發出不敢相信的氣息，眼中是滿滿的恐懼。


  此時此刻，她似乎是真的看不透夜九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