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心疼
王府中未來王妃被人下毒謀害，是一件何其嚴重的事情，夜九笙將所有人叫到院中，冷著臉掃過眾人，“未來王妃中毒昏迷不醒，是誰下的毒大可以站出來，交出解藥，本王自是不會再追究，若是讓本王查出下毒的人，那麽到時候可就是死路一條了。”
這話，明顯是在給他們主動承認的機會，實則是在等對方承認，然後拿到解藥救閔若黎。
然而就在他已經做出承諾之後，一院子的下人依舊無人承認，並且不少人在交頭接耳，想要看看到底是哪個膽大包天的人下毒。
莫約等了一刻鍾，下人們各個站在自己原來的位置上，被烈日烤得出了一身的汗，楞是沒有人站出來。
“混賬。”一掌拍在扶手上，夜九笙一雙眼睛裏滿是殺意。
聞聲，院裏的下人們悉數跪下，並齊聲高喊著，“王爺開恩啊，奴才們真的是冤枉的。”
夜九笙身上的怒意離老遠就能感受到，站在一旁的漠詢欲言又止，謀大事的人最忌諱的就是有軟肋。
在此之前，夜九笙是個冷血無情的人，凡事若有半點疑點，他可是本著寧殺錯不放過的想法行事。
再看看眼下，他就像是一個無計可施的失敗者。
他太在乎閔若黎了。
雖然看出他的轉變，漠詢猶豫再三還是沒有直白的說出來，將所有問題壓在心底，而是替王府的人求了句情，“若是真的有人下毒，之前我讓人搜屋時，不可能一無所獲，倒不如先將人給放了，再等等許清池的結果。”
平時在外遊曆時，他也見過不少毒發的情形，但是像閔若黎這般明明毒發了，卻還能活到現在的，一般是沒有的。
所以毒藥並非是眼前這些人可以得到的，與其在他們身上浪費時間，倒不如再瞧瞧別處，說不準會有意想不到的驚喜。
夜九笙抬手屏退所有人，目光落在漠詢身上，低著聲音問道：“你可是有什麽別的見解？”
了解漠詢的人都知道，他隻是看著平易近人好相處，真實的他可是鐵石心腸，不過，每每他為別人求情時，就意味著他看出什麽別人沒有看到的東西了。
“說是見解談不上，隻是我發現閔若黎中的毒應該不是尋常人能得到的，所以王府中的普通下人應該是得不到的。當然，不以排除府上有外麵派進來奸細。但就算是這樣也不怕，隻需在府上暗處多派些人手，到時候等人出去報信時，一定能將人抓住的。”
認同的點頭，夜九笙瞥了蕭衛一眼，示意他按照剛剛意思去辦。
這時，在屋裏找了大半宿病因的許清池虛弱的走出來，手裏還拿著一塊雪白的帕子。
還不等夜九笙詢問閔若黎的病情，他已經兩眼一翻暈死過去，隻是手裏還緊緊的捏著那塊帕子。
“帕子裏有什麽？”夜九笙敏銳的發現許清池對於帕子重視，立刻讓侍衛將帕子取來。
漠詢將許清池扶起來，放在一旁的椅子上，急步走上前查看。
打開帕子，裏麵赫然躺著一隻滿身是血的蟲子，夜九笙不由的簇起眉心，在京都他可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蟲子。
“我們對於毒物知之甚少，還是等著許清池醒來再問是什麽情況吧。”盯著那隻蟲子看了許久，漠詢的記憶裏壓根就沒有這樣可以害人性命的蟲子存在。
眼下能夠解釋的，也就隻有身體弱到昏死過去的許清池了。
“他就交由你照顧了。”心心念念著閔若黎的安危，夜九笙直接將許清池撇給漠詢，隨後便急急忙忙的朝著屋內走去。
屋裏寂靜一片，閔若黎躺在床榻上臉色平整，臉上也恢複了些血色，總算是像個活人了。
坐在床邊，夜九笙皺著眉隻敢用眼角的餘光向她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心裏如同針紮一般，疼的厲害。
依照著她身上新舊不一的傷來看，閔若黎種毒的時間已經很長了，每每毒發時都是她用傷害自己的方式扛過毒發的時間。
隻要是想到她獨自一人抗著毒發的痛苦時，夜九笙就覺得無比的懊悔。
那日見到她與秦夫人等人交談時，她的臉色已經不好了，他怎麽還能忍心在她本就受著摧殘的身體上，再添一些無法言說的內傷呢？
因為一些無關緊要的小事，他居然能如此疏忽她，夜九笙不由的在心底暗罵自己不是個東西。
小心翼翼的牽起閔若黎包著紗布的手，他將她的手放在唇邊輕輕吻了兩下，動作輕揉的模樣像極了對待一件絕世珍寶。
他那副懊惱的模樣，是漠詢從來沒有見過的，無奈的歎了口氣，準備要離開時，轉身卻看到徐慧一臉嫉妒的瞪著屋裏人。
似是沒有預料到他會忽然轉頭，徐慧先是一愣，隨後忙斂起臉上怨恨的神色，欠了欠身子，“我還有去取些吃食過來，便先行退下了。”
話落，不等漠詢是否有話要說，邁著急匆匆小碎步子離開。
“王府中的女子還真是善妒。”漠詢無奈的搖了搖頭，隨後背著手下去休息，別人愛的死去活來的時候，他還是要識趣一些才是。
一聲長歎從他的嘴中傳出來，似是道盡了自己無數的心酸。
隔天，閔若黎昏昏沉沉的醒來，這才發現她竟躺在夜九笙的懷裏，放輕手上的力度，將他的手抬到一旁，想著不動聲色的悄悄離開，不成想剛有一點動作，對方已經醒了。
“身上可還有不舒服的地方？”夜九笙擔心的在她身上打量一番，確認新傷和舊新都沒有出血的情況後，才算是稍稍鬆了口氣。
他的前後轉變差距過大，再加上自己的可能不久於人世，閔若黎想都沒有多想，起身就要下床，儼然就是一副心死麻木的模樣。
“對不起。”夜九笙伸手攔住她，十分懊悔的說道：“之前是本王太過小心眼了，因為一些無端的野醋，還有見不得你有事隱瞞，所以對你甩了冷臉子，本王向你道歉，對不起。”
往日裏的堅強，此刻因為對不起三個字而土崩瓦解，閔若黎抬手捂著嘴，克製著不讓自己哭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