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接下任務
一聲令下,不過半盞茶的工夫,整個攝政王府的人便知道了這個消息。
王府西院的丫鬟們就差挖條地道逃亡了,皆是惶惶不可終日。
柳側妃驚聞這消息的時候簡直快氣瘋了,先是用藤條狠狠地抽了那送點心的小丫鬟一頓,還不解氣地將院中的下人們全都喊了出來,一道在烈日底下訓斥。
那小丫鬟知道或許是在夥房時手忙腳亂出了差錯才送了不該送的點心,但是眼下的場麵,若是照實說了必然難逃一死,於是她隻好埋著頭哀聲討饒,絲毫不敢出言解釋。
柳側妃這回簡直是要將院裏能摔打的東西都摔打了個遍,一邊打一邊狠狠咒罵,時而是罵秦夫人裝腔作勢,時而又是罵夜九笙無故偏私。
她哪裏知道這回是自己手下的人出了問題,正一門心思找著在背地裏陷害她的人,摔打了許九,終於罵罵咧咧地停了下來,喃喃道:“定然是閔若黎,定然是這賤婢暗中動了手腳,要陷害本宮,好毒的心腸!!”
一旁的貼身侍女還想開口勸兩聲,卻被柳側妃一掌揮到了地上。
她幾乎是魔怔了,赤紅著雙眼麵目猙獰地便要去找人問罪。
還是那侍女硬著頭皮勸了一路,她才在進書房的前一刻收拾好了形容,整理好了容妝。
“問王爺安。”
桌案前的夜九笙連頭都不想抬,隻是輕嗤了一聲示意自己聽到了。
柳側妃不尷不尬地行完了禮,視線狀似無意地掠過正在一旁勤勤懇懇研墨地閔若黎,突然矯揉造作地跪了下來。
“王爺——”她特地學了平日裏秦夫人弱柳扶風的模樣,將眉眼都皺在一處,但是她生來就長了張囂張跋扈的麵孔,學起這般狀貌來簡直是弄巧成拙,叫人看一眼都覺得糟心,偏偏自己還不知道,扮柔弱扮得很是上癮,“王爺,臣妾知錯了,先前行事魯莽險些害了秦妹妹,臣妾實在是有天大的罪過,王爺免了我的職權也是應當的,臣妾隻希望秦妹妹能平平安安——”
此言一出,不僅是夜九笙皺起了眉頭,連閔若黎都忍不住頓住了研墨的手,麵上神色一言難盡。
她仿佛看到了一出活脫脫的東施效顰,暗歎不是人人都學得會西子捧心。
秦夫人卻渾然不覺,自顧自地完成了自己浮誇的表演,大概是覺得自己認錯已然認得很到位了,她又開始大著膽子繼續道:“幸虧秦妹妹終歸是沒事了,到底是老天庇佑,恰好過幾日便是她的生辰了,正好也借著這好日子衝衝喜。”
夜九笙以為她又要旁敲側擊地討要主辦宴會的權利,頓時不悅地想要出言送客。
孰料下一刻柳側妃卻硬生生擺出了副大度的模樣,甚至還幫著出謀劃策起來:“這次的生辰必然得好好操辦才是,那自然是需要一個伶俐的人來主持,臣妾看閔姑娘就很合適,她聰慧體貼,定能主持好這次宴會。”
突然被提及到的閔若黎一頭霧水,她一個美術生,什麽仇什麽怨要讓她來做項目規劃,這專業未免跨的是有一些遠啊。
所幸她還沒來得及開口婉拒,夜九笙就已經準備幫她回絕了:“閔若黎初來乍到,許多事都不太熟悉,讓她主持宴會,未免太為難了些。”
柳側妃卻不依不饒:“臣妾倒是看閔姑娘屢屢別出心裁,甚有巧思,再者秦妹妹的生辰這便沒幾日了,府中也沒有什麽得力的家眷,王爺難道忍心親自勞動妹妹自己來操持生辰宴嗎?”
哪有讓過生辰的人自己操辦宴會的道理。
夜九笙不悅地皺起了眉頭,心中也有些猶疑了起來,這樁事的確也擱置很久了,若是快些敲定人選,說不定柳鸞又會再掀出什麽風浪來。
這般想著,他下意識地望向了閔若黎,眸中帶著問詢意味。
閔若黎靜靜地回望著他,她自然知道秦夫人在夜九笙心中的地位非同小可,再加之也能看出柳側妃在這件事上的野心勃勃,想著夜九笙處理旁的事已然夠累了,還得操心中內院的事實在事可憐,於是牙一咬心一橫便迎著對方的目光緩緩地點了點頭,接下了這個燙手山芋。
夜九笙見到她同意,在桌案底下悄悄捏了把她的掌心,儼然是感謝的意思。
閔若黎當即覺得身上突然有了使命感,連帶著對這個飛來的苦差事都不再覺得那麽難以下手起來。
“那便就這麽定下了,生辰宴的事宜就交由閔若黎來操辦。”
“奴婢領命。”閔若黎行了一禮,恰好低下了頭,沒有瞧見柳側妃微笑的眼中呼之欲出的惡意。
親口接下了這個任務之後,閔若黎立馬著手準備了起來,第一步便是去做問卷調查。
然而眼下時間和材料都有限,她隻好趁著夜九笙上朝的時候前去詢問偏殿裏的侍從們,打算從他們口中問出生辰宴的大致流程。
“欸欸欸,別躲,別躲,我今日來不是和你們打牌來的,是有正事要問。”孰料,她才剛一進來,侍衛們便紛紛尋了由頭要躲,她隻好上前溫聲解釋,這才留住了這群智囊團。
既然是有正事,這群人便又團團將她圍了起來,七嘴八舌地開始問話。
“是這樣,我是想來問問你們,通常生日宴都該怎麽辦呀,我曉得你們都是大戶人家出來的人,一定多見這樣的場麵,快些同我說說,好叫我參考參考。”
這群侍衛除了打牌的時候,通通都是熱心腸的,聞言便你一句我一句地出謀劃策起來,他們都是隨著主家見過世麵的人,說得那叫一個天花亂墜,足足一個多時辰都不帶重樣的。
閔若黎一邊深感朝臣扮宴會的豪奢,一邊在心中默默記下。
回到府中之後,擇了幾個看起來沒有那麽浮誇的樣本,趴到桌案前,開始奮筆疾書起來。
約莫月上柳梢的時候,總是整理好了一份相對完整的計劃書,心滿意足地壓在了硯台下,隨後打著哈欠歇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