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滲透
修緣一愣，看著不渝，她眼睛中透著絕望，仿佛有說不出來的東西。
“你在哪？”
不渝的身體被籠罩了一層冰霜，慢慢侵潤了她，她緩緩抬起手想要去摸修緣，但是手在伸出來那一刻僵硬了，那冰霜蔓延到胳膊上最後到指尖，修緣大驚剛要去拉不渝，她就像被什麽東西拽住一樣一下子離開了那裏向後麵飛速而去。
“不渝--”修緣大喊，不渝卻一下子被拉起騰空，她絕望的看著修緣，眼角一滴眼淚順著眼眶流下直到下頜。
“修緣--”不渝的手就那麽伸著，卻再也觸不到修緣。
修緣向不渝被拉走的方向追去，卻再也跟不上，不渝就這麽消失在自己麵前。
他看著周圍，慢慢冰冷了下來，一片雪白，下雪了。
修緣抬起頭，“下雪了！”
有一個女子撐著傘向他走來，修緣大驚，看著那走來的窈窕身影，“不渝--”修緣大喜，剛要過去，隻見女子放下傘，眼中如此陌生。
“你是忘痕。”
忘痕緩緩抬起眼，無情的看著修緣。
修緣忘不了那眼神。
“我想問你一句話，你為什麽會辜負我母親？”
修緣倒退了兩步，他搖搖頭，“我——”忘痕的手刺進修緣的身體，他的左胸，修緣捂住傷口，有血順著身體流了下來，“你——”修緣看著忘痕。
忘痕無情的看著他，“這是你的報應，你的報應--”
至此，那句話一直縈繞在修緣耳邊，周圍充滿了忘痕殺氣的目光和她那句不停重複的話。
報應，伴著這兩個字，修緣從夢中驚醒，他坐了起來，慢慢下了地，隻感到一夜噩夢讓他頭痛欲裂，他摸到桌子前麵，想要喝一杯水，突然看見銅鏡中自己胸前的衣襟洞開，露出了一道紫黑傷痕，那是忘痕刺他的地方。
修緣瞪大了眼睛，難道這不是夢，那是什麽？
夢中的不渝，忘痕，就那麽真切的出現在自己麵前。
逍遙在那天的路上等忘痕，他不知道自己等不等得來她，但是又沒有別的辦法，隻能這樣。
果然，忘痕提著籃子出現在逍遙的目光之中。
“逍遙？”忘痕一愣，“你怎麽在這？”
“我在等你。”逍遙聲音很低，他看著忘痕。
“等我？”忘痕點了點頭，“找我什麽事？”
逍遙頓了頓，好像思考了很久一樣，“我有事和你說。”
“你說吧，”忘痕似乎做好了準備，她想大概也是和修緣有關吧。
“你不要再責怪我師傅或者對他糾纏不放了，”逍遙的聲音聽起來沒有什麽溫度，不像平時，即使在戲謔自己也是很有豐富的語氣。
“你覺得我在糾纏他？”忘痕挑著眉毛看逍遙。
“不是嗎？”逍遙環著胸反問，“我師父是一個很善良的人，我希望你不要叨擾他。”忘痕冷笑了兩聲，“是啊，善良極了，不僅善良還冷酷無情呢。”
“你說什麽？”逍遙有些生氣，“我不許你這麽說他，一次都不允許！”
忘痕看著逍遙，“他是你師父，不是我的，對你有恩也好，對其他人有恩也好，都和我沒有任何關係，我隻知道，他和凶手沒有差別，他就是我心中的凶手，是導致我母親死亡的罪魁禍首！”忘痕顯然情緒很激動，逍遙一愣。
“對了，我是一隻妖，你還是離我遠一點吧，免得你師傅要拿人妖殊途來教育你了。”忘痕顯然把對修緣的氣撒到了逍遙身上，逍遙無言以對，忘痕很恨師傅，並且此時的她已經把自己和她劃分的幹幹淨淨了，“我要走了。”忘痕轉過身就要離開，逍遙一把拉住她即將離開的手，忘痕一愣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逍遙緊緊地拉著她，她看著逍遙的眼睛，那麽明亮深邃，隻是兩隻眼睛之間有一個川字，看得出來他的矛盾，忘痕不知道怎麽回事，她看著逍遙拉著自己的手，握的緊緊的。
“你——”忘痕想要抽出來卻讓逍遙拉的更緊了，“你要幹什麽？”就在這時一隻白狼衝了出來撲向逍遙，逍遙被迫鬆了手，他被撲倒在地。
那狼張開嘴朝著逍遙就要咬下去。
“父親不要！”忘痕下一刻衝過去，在空中也變成了一隻狼，她阻擋在洛言麵前。
逍遙愣了，看著這一幕，忘痕回過頭，那雙眼睛，即使是狼，也透著一樣的光芒，“你還不走！”忘痕對逍遙說。
逍遙捂著被弄傷的胳膊站了起來，但是他並沒有走，而是直直的衝著忘痕和洛言走了過去，這一下洛言和忘痕都傻了，他們不明白這個人要做什麽。
逍遙筆直而無謂的看著洛言，這隻巨獸在他麵前是那麽巨大，“對不起，我沒有要傷害忘痕，我隻是喜歡她。”
洛言凝視著這個男子，他海藍色的眼睛和立體的五官讓他覺得那麽熟悉。
洛言推開忘痕，他上去看著逍遙，居高臨下一般，逍遙是那麽渺小，但是他沒有退卻，“我知道她是狼妖，我是人，但是我喜歡她。”
洛言的嘴中有著鋒利的牙齒，他低下頭，那猙獰的麵容就在逍遙麵前，逍遙不為所動，忘痕驚訝的看著逍遙，她感到不可思議。
就在這時，另一個人出現了，那就是修緣。
“別傷害他，他是易朗日的孩子。”
洛言回過頭，隻見修緣緩緩走了過來，忘痕在見到修緣的時候也是眼睛一亮，修緣永遠是一副平靜的表情，淡雅如菊的氣質，他走到逍遙身邊，仰視著洛言，“他是你姐姐洛冰最愛的人的孩子。”
這一句話像是點醒了洛言，洛言原本凶狠的目光漸漸柔和了下來，逍遙驚訝的看著修緣，修緣向他點點頭，逍遙也感到不可思議，這世界會居然這麽巧。
想起姐姐，洛言的眼中難免的一抹憂傷，他別過頭，看了一眼忘痕示意她和自己一起走。
忘痕看著修緣，她目光移不下來，但是修緣並沒有直視忘痕，看見女兒沒有反應，洛言又等了一會兒，忘痕也知道該離去了，她轉過身，四爪著地緩慢離開，走了幾步，她回過頭，那兩個人還在那裏，修緣的目光這一次終於落到了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