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等一個人

  修緣和逍遙在街上走著，逍遙一邊走一邊看景色，雖然來了幾天，但是對於他來說似乎中原的風土人情還是沒看夠。


  隱隱的修緣感到有人跟著他們。


  修緣隨即小聲對逍遙說，“你先走，我一會兒去找你。”


  “啊，師傅你幹嘛去？”


  修緣沒說話隻是給他使了一個眼色，逍遙點點頭和修緣分開了，修緣一個轉身拐進另一條巷子。


  那個人影繼續跟著修緣，巷子很長，隻一刻就看不見修緣的身影了，就在這時隻聽見後麵有了動靜，她回過頭隻見修緣在自己身後環著胸看她。


  她穿著黑色的鬥篷，遮蓋著自己的臉，看見自己被發現隨即放下了鬥篷。


  隻見是一個麵容清麗的女子，年齡不大約莫十八九歲的樣子。


  “你跟了我好幾天了。”修緣看著這女子。


  她點點頭，“小女子小綠，冒昧了。”


  修緣見女子垂著頭，舉手投足間也是十分有禮數。


  “你跟著我是有什麽事嗎？”


  女子緩緩抬起頭，“我是劉員外的小妾，不知道大人對我的事可有所耳聞？”


  經她這麽一說，修緣似乎想起了什麽，近來城裏傳這件事也確實讓他有所耳聞。


  “你不是被劉員外囚禁起來了嗎？”修緣看著她，眼中有一絲疑惑。


  “那個是難不住我的，”小綠慚愧的一笑，修緣頓時明白了，果然如其他人所說，這女子並非凡人。


  “那麽你確實是妖？”


  女子看了看這周圍，四下無人，她輕輕點點頭，“我是一隻狐妖。”


  狐妖這兩個字就像一把利刃，一直戳在修緣心頭，他一愣，端詳著這個羞澀的女子。


  小綠緩緩抬起頭，眼中似乎有一潭水光。


  修緣有意避開那雙眼睛，他不明白，這眼睛為何也會如此相似，難道天下的狐妖都一樣，有著這樣清澈的眼睛。


  “既然是狐妖你就該懂得人妖殊途，為什麽會嫁給常人？”


  那小綠的眼眸頃刻間水光滿溢，她眉宇間有一些憂傷，“濟公大人，我不是你想象的那種妖怪，貪圖富貴，享受榮華，也不是想要害人才隱身於世間--”小綠似乎有什麽話說不出口。


  就在這傳來了腳步聲，小綠看見旁人來到，十分謹慎，“濟公大人，咱們傍晚河邊見。”隨即一個隱身消失了，修緣回過頭隻見是趕來的逍遙，再一看眼前的女子已經不在。


  逍遙趕過來什麽也沒看見，“是誰啊師傅？”


  修緣搖搖頭，“沒什麽。”


  “你有事瞞著我，”逍遙很是直白，他看著修緣，“你跟我父母那麽熟了為什麽還把我當外人？”


  修緣眼睛一亮，他倒是很欣賞逍遙這一點，隨即笑笑，“你來，咱們去一個地方。”


  修緣和逍遙來到了劉員外家，兩個人在房簷上看著這裏，修緣注意到裏麵那座最不起眼的小房間，他感受到了妖氣，小綠應該就是在那裏。


  “師傅，咱們來這幹嘛？”


  修緣沒說話，凝視著那裏，“怕妖嗎？”


  逍遙一愣，隨即搖搖頭，“不怕。”


  “那就行了，”兩個人躡手躡腳的走了過去，“感受得到妖氣嗎？”


  逍遙像是聞什麽一樣，使勁吸了吸，“感受不到。”


  “很好--”修緣看了他一眼，“你這樣要是感受得到，我會很好奇。”


  逍遙搔搔頭不好意思的笑了，兩個人在劉家環視了一圈，沒有發現什麽異樣，“好了，回去吧。”


  逍遙還沒明白怎麽回事，奇怪的看著修緣，修緣已經率先從房簷上跳了下去，逍遙也隻能跟上。


  “師傅--”逍遙追上他，“我真的不明白，怎麽了？到底有沒有妖氣，那個小妾是不是妖怪呢？”


  “逍遙，你怎麽看待妖怪？”


  逍遙一愣，還沒有人問他這種問題，“和咱們是異類，我不知道怎麽評價他們。”


  修緣頓了頓，“這就很好，但是鎮子上的人現在對妖怪都十分抵觸，多數認為他們很不好，比較排斥。”


  “所以呢？”


  “所以是不是妖怪不重要，重要的是這隻妖怪做了什麽。”


  “那您剛才--”逍遙指著劉員外家的方向，修緣抿抿嘴唇，“我見到那隻妖怪小綠了，我看她不惡，剛才來隻是來確認一下，她要是想走早就離開這裏了，劉員外是囚禁不住她的。”


  “她為什麽還要回去？”逍遙很是奇怪，“那劉員外對她那麽不好。”


  “今天晚上就知道了。”修緣莞爾一笑，繼續向前走。


  到了傍晚，修緣如約赴會。


  小綠已經等在了河邊，這裏平時人煙稀少，到了傍晚就更是，修緣遠遠地看見一個白衣女子背對著他，待他走近，他愣住了，這背影，這衣衫，一時間恍惚，讓他想起了一個人。


  小綠慢慢回過頭，修緣看清她的臉，那種心頭一震的感覺才消失，他看著小綠身上這件衣服。


  再熟悉不過，不渝也有這樣一樣白衣。


  “濟公大人，”小綠有禮貌的行禮。


  修緣的眼睛從小綠身上的衣服上麵挪了下來，他看著小綠，“有什麽話盡管說吧。”


  小綠眼中有千般回轉，“我不離開這裏是因為我在等一個人。”


  “等誰？”


  “等我命裏那個人，”小綠淺淺一笑，“我本是一隻狐妖，一隻居無定所的小狐妖，沒有法力和道行，在世間生存也隻是苟延殘喘，直到我遇見一個人，他救了曾經輕生的我，他是人類卻不嫌棄我是妖，我想和他在一起，他要我等他，等他數年，我便去照做了，所以我來到了劉員外家，他要我在那裏等他，直到他出現，劉員外叫我嫁給他不然會趕我走，所以我就嫁給他，兩個夫人去世，員外覺得奇怪找來道士說是我的過失，我是一個不祥的狐妖，我承認我是狐妖但是我沒害人，員外想趕我走，我不能走，我要在這裏等他。”


  小綠斷斷續續說了許多，修緣凝視著她，“你要等的人，去了哪裏？”


  “我不知道，我隻知道他是要我在這裏等他，沒說什麽時候回來，隻是叫我等他，我便隻能等他，所以我不會走。”


  “你這樣等他要到什麽時候，劉員外會放過你嗎，現在隻是將你囚禁起來，之後呢？”


  小綠搖搖頭，“我不知道，我是個什麽都不懂的小妖，我隻知道，我現活著就是為了等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