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風光大葬
他沒有再繼續問,轉身又回到木瀲灩家。他走後十幾分鍾,幾名警員才一個哆嗦,都是一臉迷茫,心說怎麽走神了!
木瀲灩的家,是一個複式樓房,上下加起來,有三百平方米。木瀲灩的父親經營家具廠,收入很可觀,家境還算富裕。
木瀲灩母女還在抹眼淚,畢竟是女流,她們心裏六神無主,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麽辦。
陳兵想了想,說:“木老師,人死不能複生,還是先安排後事吧。”
木瀲灩是獨生女,聞言更是悲淒。父親沒有兄弟姐妹,早年是從外地遷來的,所以沒什麽親人朋友,這喪事,隻能木瀲灩一手操持,然而她哪裏有經驗?
辦喪事,是一件很繁瑣複雜的事情,涉及方方麵麵。舊時百姓,甚至流傳一句話,發喪如抄家,意指操作不當,會帶來極大的損失。
木瀲灩現在心中沒有依靠,她哭了一陣,問:“陳兵,我什麽也不懂,不知道從哪裏入手。”
陳兵想了想,說:“沒關係,我們找懂的人。”
於是,他打了一個電話,是打給雲逸的。雲逸現在是義氣堂的二號人物,權力很大。而且,義氣堂在橋縣也是有分部的。
接到電話,雲逸說他會趕過來,忙活的事不用操心,他會幫忙處理。至於發喪這種事,其實他也不懂,建議找一個專業的喪事司儀。
陳兵感覺,發喪找司儀不合適,他想了想,就撥通龍頭的電話。
雖不算大事,但木瀲灩在他心中非常重要,他考慮之後,決定問一問龍頭。
龍頭正在練功,秘書拿來電話,他一看是陳兵的,立刻清了清嗓子,拿過電話後,立刻滿麵笑容:“陳供奉!”
龍頭昨天,剛從孫女魏小仙那裏,得到一個驚人的消息,明淨菩薩和陳兵坐而論道,從上午一直持續到下午。
而且,明淨菩薩對於陳兵十分尊敬,以“先生”相稱。還說,一周之後,會去親自拜訪陳兵。
短短幾句話,卻釋放出一則令人震驚的信息,那就是陳兵非常不簡單,以至於連明淨菩薩都對他尊敬有加,甚至還要親自登門拜訪。
明淨菩薩其人,超然物外,他想見一麵都難,更不要說讓人家親自登門拜訪了。甚至說,龍王都沒有這麽大麵子。
所以,龍頭立刻就改變了對陳兵的態度,他決定要好好拉攏此人,無論如何,也要培養雙方之間的情誼。
這是他活了八十幾年,曆經無數人情世故,悲歡離合,所曆練出來的經驗判斷,絕不會有錯。
陳兵感覺龍頭的態度,似乎過於親切了,但也沒在意,說:“龍頭,有件事想請教,我一位長輩去逝,現在要發喪,但隻有一個女兒。我想幫她處理喪事,龍頭有好的建議嗎?”
如果在以前,這對龍頭來說簡直就是屁大的事,他隨便從身邊找一個人屬下,都能完美的解決。
可是現在,他對陳兵的態度變了,立刻說:“人死為大,喪事必須隆重。這樣,老夫曾主持過幾位洪門大佬的喪事,有些經驗。而且我這幾日也沒什麽要事,就幫陳供奉一下吧。”
陳兵大喜,這龍頭八十幾歲了,經驗豐富,人情練達,有他在準沒錯。
他立刻說:“多謝龍頭。”
龍頭正色道:“供奉謝我,就是將老夫當外人。你我之間,可算忘掉之交。如不嫌棄,從此之後,你我兄弟相稱。”
陳兵倒不覺得什麽,他活了幾百歲,八十多的老頭在他麵前,就是小孩子,他笑道:“好,那我以後,就叫你一聲魏大哥。”
“哈哈,那我就叫你一聲老弟。老弟,你告訴我方位,我今天一定趕到。”
掛斷電話,龍頭想了想,對秘書說:“以我的名義,向周邊五省發帖,就我把兄弟家病逝,請他們前來。”
秘書一愣,身為龍頭秘書,經驗和智慧都超人一等,他問:“龍頭,對方是什麽人,有必要這樣嗎?”
理論上,隻有龍頭的親人去逝,才會向外發帖,請人前來吊唁。可現在,一個供奉的長輩去逝了,就搞出這麽大陣杖,這似乎不太合適。
龍頭淡淡道:“我這是給陳供奉麵子,他為什麽給我打電話啊?無非是以我的地位,可以把喪事辦的風風光光。他要麵子,我就讓他賺足麵子。”
其實龍頭誤會陳兵了,陳兵就是不懂喪事流程,這才向他取經。而龍頭卻誤以為,陳兵想把喪事辦成大場麵。
陳兵掛斷電話,對木瀲灩說:“木老師,你放心,我找來一位德高望重的人主持喪事,還有一些兄弟過來幫忙,一切交給我吧。”
木瀲灩用力點頭:“謝謝你陳兵。”
陳兵:“應該的。這幾天先發喪,送走老人家之後,我們再討公道。”
木瀲灩聽到這裏,一臉絕望,搖頭說:“牛家是橋縣一霸,哪裏有公道可討。但我不會放棄,縣裏不管,我就去省裏,我一定要讓壞人受到懲罰。”
陳兵拍拍她肩膀:“放心,一定會的!”
一小時後,那名七花忍者就到了,陳兵讓他守在家門口。接著,雲逸也帶人趕到。
不過大家沒有行動,具體怎麽做,要等龍頭的指揮。
橋縣最東郊,有一棟豪華別墅。這別墅誇張的占地一百多畝,修建的像皇宮一樣。而這,正是牛家人住的地方。
當時建別墅的這塊地,牛家象征性的花了一百萬就弄到手了。而它的真實價值,至少三個億。
牛丁山三十多歲,一米六的個頭,一身肥膘,留著光頭,後背紋著一條青龍。他正在大泳池裏遊泳,不過他的身體早被酒色掏空了,遊了一圈,就已經氣喘籲籲。
這時,一名小弟走過來,說:“大哥,木家突然來了許多人。”
“哦?什麽人?”牛丁山問。有公安局長和地稅局長撐腰,他在橋縣黑白通吃別人見了他,都要叫一聲牛爺。
那小弟說:“不清楚,反正人數不少,可能是木家親戚吧。”
“木家人沒再鬧吧?”牛丁山問。打死一個人,雖然不算什麽大事,但萬一鬧起來影響不好,他不想事情鬧大。
“沒鬧,一直待在家裏,看樣子,是要準備發喪了。”
“嗯。”牛丁山說,“隻要不鬧事,到時讓人送幾萬塊錢過去。如果鬧事,你就找幾個兄弟,把木家給我砸了。”
“是!”小弟連忙道。
下午五點,一架直升機在橋縣降落,機上下來六個人,是龍頭和五名隨行人員。
一下機,就有一輛車等在那,龍頭上了車,趕往木家所在的小區。
等龍頭抵達木家,已經是晚上六點鍾了。木瀲灩母女不知這位童顏鶴發的老人是誰,隻是感覺他一定不是簡單之輩,所以對他非常客氣。
龍頭和眾人打過招呼,對陳兵說:“老弟,喪事不能在此處辦,一是人員往來不便,二是容易打擾四鄰。”
陳兵問:“魏大哥以為,在哪裏辦合適?”
龍頭說:“必須要找一個空曠的地方,遠離鬧市。”
陳兵問木瀲灩:“木老師,你家的家具工廠在哪裏,麵積有多大?”
木瀲灩說:“在東郊,有一百多畝地。”
龍頭說:“位置在郊區,麵積也夠大,我看家具廠就可以。”
陳兵看向木瀲灩,後者哪有什麽主意,點點頭:“可以的,一切由老人家做主。”
接下來,陳兵和龍頭商量著,明天接待親友哭喪,後天發喪入土,共兩天時間。
陳兵沒什麽意見,而剩下的,就是購買所需之物,清理場地了。
這整個晚上,陳兵都沒有休息,帶上雲逸一群人,以及龍頭新召集來的人手,上百號人進入家具廠,搭建靈棚,清理場地。
義氣堂和洪門的勢力在當地是相當巨大的,他們半夜叫開許多商店的門,大肆采購。有些買不到的,就直接在外地訂購,然後用大貨車拉過來。
天亮的時候,一車又一車的所需之物,已經拉到家具廠。而家具廠,已經變了樣子,家具、設備都被清走了,空出一大片場地。
靈棚已經搭建起來,地上鋪上了白毛毯,四周架起花圈,一切按當地的風俗進行。
家具廠門口,雜草、雜物,全部清掃一空,劃出來幾百個車位。原來寬十米的大門,也被砸掉兩側的牆壁,開口達五十米。
家具廠的庫房,被改成了招待客人的地方,並買來了大批桌椅,茶具。
而原來的加工車間,則被改成臨時倉庫,一應喪事所需之物,全放在倉庫,由專人負責發放。
至於煙花鞭炮等危險物品,則放在廠房的角落裏,遠離明火,專人專管。
淩晨時,陳兵就派人給木家的親友發貼去了。其實木家沒什麽親戚朋友,無非是一些工友,鄰居,加起來也就十幾戶。
今日由龍頭親自主持喪事,靈堂內,木瀲灩母女坐在一側。
陳兵是跑堂的,負責傳話下命令。
到了早晨九點,左鄰右舍,以及家具廠的工人陸續先到了,大家對於木家的事都很同情,痛罵牛丁山和派出所的橫行無法。
龍頭把秘書安排到了門口,專門負責唱名。凡有人來,他要報出來人身份,以便院裏的人做好迎接準備。
十點半之後,一輛車隊駛入小區,車上下來一名五旬男子,黑西裝,身後跟著三名男青年。
龍頭的秘書,之所以能勝任秘書一職,在於他驚人的記憶力和人生閱曆,他立刻高聲唱道:“遠達集團懂事長,宋遠達先生到!”
附近有村民過來看熱鬧,聽到這聲唱名,有些人都露出吃驚的表情。遠達集團是省內知名的房地產公司,橋縣的許多地產就是遠達集團開發的。
這木家什麽來曆啊,居然能讓遠達集團董事長親自前來吊唁!
到了門口,雲逸給每人送上一朵白花,別在胸口。而這些人,魚貫進入靈堂,吊唁逝者。
陳兵聽到唱名,有些奇怪,什麽情況?木家有這種親戚?
他看向木瀲灩,後者也是一臉奇怪,顯然不認得來人。
不過人家過來吊唁了,還是要禮迎的,母女二人還禮,陳兵則在吊唁之後,客氣的把來人請到後堂坐。
後堂的桌椅,一水的紅木打造,地上鋪著毯子,茶具也是上等的紫砂。這一切,都是龍頭安排的。
“省公安廳副廳長,馬從一先生到!”
聽到這聲唱,陳兵趕緊來到龍頭身邊,說:“魏大哥,你是不是請了人了?”
龍頭微微一笑:“都不是外人,皆是我洪門成員。對了,一會你去和他們見見麵,亮明身份。這些人的地位,都不及你這供奉尊貴。”
說了幾句,陳兵迎上去,以洪門禮數應對。對方通過禮儀,便能看出陳兵是洪門供奉,於是十分客氣,連說幸會。
“江東市公安局副局長,馬鳴軍先生到。”
“橋縣武裝部,林海健先生到。”
“華夏慈善總會會長,周明傑先生到。”
“省人民醫院院長,鄭誌和先生到。”
後續前來吊唁的人,多是鼎鼎大名之輩,沒一個是小人物。
不遠處,一名混混模樣的人,一直擠在人群裏看熱鬧。他就眼看著,門口幾百個車位慢慢就停滿了,一水的豪華車。
而來的這些人,背景身份更是大的驚人,不是富商就是社會名流,或者官府要員。
後來,一些江湖中人,拳法大師,基金主席等等,也陸續趕到了。幾百個車位,居然不夠用的,隻能停到旁邊的田地裏。
這小弟已經傻掉了,他雖然腦子不太好使,可也知道,老大似乎惹上麻煩了。
他哆哆嗦嗦的離開,到了一個沒人的地方,摸出手機,打通了牛丁山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