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6章 處處受堵
‘魔鬼’戴文露出為難的樣子：“木鍾大人，我說的傳送門不是你想的那種。我說的，是定量轉移傳送門，門的使用存在與傳送者強度方麵相關的限度，它可以傳送大量的小魔物，也可以傳送一位強大的高級魔物。”
——簡單的說，就是傳送門存在‘一定額度’，可以分成多份，也可以集中成一份。
木鍾麵露不悅，他紮好的單馬尾忽然散開，披在了背後，同時亮起了金色的微光。
他伸手握住桌上的杯子，重重地砸了桌麵一下，慍聲道：“少跟我玩文字把戲，我就問你，你覺得，他們想召喚什麽？”
戴文惹不起木鍾，又身負‘上司’給他的死命令，現在正處於夾縫之中，左右為難。
被對方一嚇，他白色的眼珠子開始晃動起來，他糾結著說道：“我覺得……他們……想召喚一位……黑龍……”
…….
木鍾保持著‘微怒’的架勢，繼續逼問道：“召喚滿狀態的黑龍過來，想要做什麽？”
戴文：“破壞世界。”
“怎麽破壞？”
“……就破壞呀，破壞就是破壞。”
“破壞的是什麽東西？”
“西塔世界。”
“……”
金色的能量之光從木鍾身上放出，照耀在戴文身上，讓戴文的表情變得更加難受。
木鍾不‘微怒’了，他臉上的表情恢複的了平靜，但看上去比‘微怒’模樣更加可怕。
他平淡道：“‘埃爾格德’唯一能吸引到‘異世界的黑暗’的東西，隻有‘神明之證’，黑龍的降臨，必然與它有關。魔鬼先生，請問，號稱‘不可摧毀’的‘神明之證’，能被破壞掉嗎？”
戴文知曉對方是真的不高興了，他勉強道：“……‘神明之證’本身確實是‘不可摧毀’的，它與‘世界根源’有關，想要直接摧毀它，需要非常大的能夠破壞根源的力量……‘神明之證’是‘神明’——”
後麵的話被木鍾打斷了：“我不管‘直接’還是‘間接’，我就問你，該如何破壞掉它？”
“呃……這……”戴文內心裏的掙紮顯露在了臉上，“木鍾大人，你一定要知道答案嗎？這與你無關。”
木鍾眉頭一挑：“說。”
戴文無奈道：“這……好吧……‘神明之證’是‘神明’的一部分，隻要‘神明’消亡了，‘神明之證’自然就沒了。”
聽完，木鍾心中一驚：“你們果真打算‘弑神’？”
……
‘果真’一詞，說明早有猜想。
戴文苦笑道：“木鍾大人不是早猜到了嗎？”
木鍾：“這太瘋狂了，我隻是大膽的想了想……‘神明’是西塔世界的最強者，按理說，應該隻能隨著世界一同消亡，如果有破壞‘世界根源’這類型的魔法，倒是能殺死‘神明’，但是……‘神明’也不會任人宰割吧？你們的計劃是什麽？”
戴文：“木鍾大人高估了西塔世界‘神明’的力量。‘神明’確實很強大，不過……就像兀世界的5級魔法，‘神明’最強大的力量同樣需要依托於實物存在……隻要將‘神明’與他‘最強大的力量’分開……‘神明’就很容易被打敗了，如果再有破壞本源的力量，那麽……‘弑神’也不是不可能……”
“……”
……
木鍾仔細思考了一會兒，他覺得，如果對方所說的都是真的，那麽所謂的‘神明’真有被殺死的可能。
但是……這裏邊存在太多漏洞。
他疑惑道：“‘神明’會與他‘最強大的力量’分開嗎？”
戴文扯了扯嘴角，頗有譏諷的意味：“天界祥和已久，部分‘神明’數千年前，就沒再碰過自己‘最強的力量’。”
“你們連天界都滲透了嗎？”
“在西塔世界，黑暗之物一直被打壓，一直沒有反抗的能力，黑暗不可能消失，所以……它滲入光明之中。”
“……”
……
木鍾沉默了幾秒後，問道：“你們是不是打算用‘神明之證’，強行將神明扯入下界？”
出乎意料的，戴文直接點頭承認了：“兀世界的魔法力量對西塔世界是碾壓性的，借助兀世界的魔法知識，可以做到許多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你不是說，你知道的不多嗎？”
“這不算多，隻要是‘魔鬼’，多多少少都知道跟猜到一些。在‘埃爾格德’，黑暗的力量以‘神明之證’為媒介，激發強製召喚‘神明’的魔法；在天界，潛伏的黑暗暴露身份，將毫無防備的‘神明’推入召喚魔法之中，強製讓‘神明’降臨‘埃爾格德’。”
“弑殺‘神明’，這對你們有好處嗎？”
“惡魔跟魔鬼是最討厭外麵那個世界的生物，外麵那個世界的人族跟天神族，也最討厭惡魔跟魔鬼。對於我們來說，西塔世界早已經毀滅了。”
“少誆我，狡猾的‘魔鬼’，我問的是對你們的好處。”
“……這是合作項目。”
“黑龍給你們什麽好處了？”
“許諾了給予新生跟保護。”
“……”
…….
‘惡魔’邪惡，‘魔鬼’狡猾。
這兩種東西，放到哪一個世界，都是人人喊打的玩意，它們可沒有家園情懷（有也是‘基因突變’），它們有的隻是利益。
‘魔鬼’說的話，可能句句都是真實的，但句句都可能含有錯誤的引導，這方麵需要聽者謹慎判斷。
木鍾在這裏得到的信息，已經能夠解釋自己在‘埃爾格德’察覺到的黑幕。
他今天問的太多了，是時候離開了。
——想到這裏，他再次起身離開了座位。
戴文見狀，馬上開口道：“木鍾大人，你沒有問題了嗎？”
木鍾：“一下子知道的太多，反而會消化不良，到這裏就好。”
“我現在的任務，是盡可能讓你在我這裏多待一會兒，既然你聽夠了難消化的事……不知道你想不想聽一聽容易消化的甜點？”
“什麽‘甜點’？”
“近些年發生在‘超自然學院’裏麵的趣事，好包括你老師的。”
“……”
聽了對方的話後，木鍾的腦海裏浮現了一隻戴帽子的白色小熊，可可愛愛。
這是另類的溫柔鄉啊……
——他搖搖頭，抵抗住了誘惑：“下次再說吧。”
……
來到店門邊。
木鍾伸手按在門上，想要推開店門，但店門卻紋絲不動。
他轉過頭，疑惑地看向吧台內的‘魔鬼’，“戴文，你這是什麽意思？想打架嗎？”
戴文舉起雙手，麵露無奈微笑的同時，身子往黑暗處隱去，他最後說道：“木鍾大人，西塔世界同樣不喜歡你，在外麵那個世界破碎之前，你能做到的不多，你不是西塔世界的人，西塔世界的災難，理應由西塔世界的人去麵對，你作為過客，現在應該袖手旁觀。”
話完，他整個人徹底消失在了黑暗裏麵。
“……”
……
木鍾朝著空蕩蕩的吧台看了一會兒，嘴上呢喃道：
“勿以惡小而為之，勿以善小而不為。”
“西塔世界終將毀滅，但這與我有什麽關係？”
如果一開始就知道終點是失敗，絕大多數人都會消極應付過程，而他不會，他從一開始就在少數人裏麵。
……
木鍾麵對店門，往後退了一步，抬起右腳，朝著店門用力踹了一下。
嗡——
他這一踹蘊含著恐怖的力量，這份力量打擊在店門上，震得空氣泛起了無數層波瀾。
哢嚓——
踹擊處，店門與空間都出現了裂痕。
空間裂痕轉瞬即逝，店門上的裂痕則迅速擴散開來，數秒後，整個門裂成了無數碎片，垮掉了。
“奇怪……”
木鍾皺起眉頭，他隱約感覺自己還踹破了某種不可思議的魔法。
這魔法似乎自他進入這家店裏麵，就開始生效了。
“……”
現在不是糾結的時候。
他邁開腳步，跨過門檻、跨過月光照耀的街道……
視界急劇轉變。
黑夜變成白天，原先進去時走的巷道，變成了另外一條陌生的小巷。
木鍾感受到了熟悉的自然魔力。
“兀世界？”
心思一動，下一瞬間，他離開了小巷，出現在了一條人來人往的街道上。
他本能的感覺到了很不對勁的地方。
“……”
“時間不對！”
那個不可思議的魔法，是‘時間魔法’！
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後，木鍾化作一道金光，直直飛到了萬米高空之上。
他拿出‘裂隙’，激發其中的魔法‘時空間隙’，再次打開了通往西塔世界的‘世界傳送之門’。
……
……
——西塔世界——
回到‘湯姆’走入‘月光照耀的巷道’後的那一個晚上。
在空中被破壞的‘小火球漩渦’，其爆發出來的火光照亮了半個‘埃爾格德’。
無數人在睡夢中，被各種慌亂的動靜聲驚醒過來。
某間旅館內。
庫裏安正打算上床睡覺，忽然間便聽到了許多吵嚷的聲音，同時，窗外還出現了大片火焰的光芒。
他從窗口跳到屋頂，遠處，一顆巨大的火球正在慢慢熄滅。
“那個方向是……城主府？”
“城主府的旁邊就是‘紅玫瑰城堡’，難道……這個大火球，是湯姆放出來的？”
“……”
思索了一下，他換上外出的裝備，朝著城主府全速趕去。
中間有些路程，待他趕到事發地時，那一帶早被趕來的士兵們團團包圍。
庫裏安有臨時的小官職，又與部分軍官私交甚好，有這兩重因素在，他不僅順利地進入了‘紅玫瑰城堡’，還打聽到了不少消息：
今天晚上，有暗殺者潛入‘紅玫瑰城堡’，意圖暗殺威坦王子。
好在被威坦王子的親信及時發現，暗殺者才沒有暗殺成功。
雙方在花園中打鬥，那些‘火焰’就是暗殺者使用出來的。
“……”
庫裏安：“暗殺者呢？”
某朋友：“根據跟暗殺者戰鬥的老爺子所說，那個暗殺者被他打入火海之中，不知是生是死。”
“沒有屍體嗎？”
“火海底下有‘紅玫瑰城堡’的密室，因為爆炸的衝擊，密室上方塌陷，暗殺者可能被土塊掩埋了，也可能乘亂逃跑了。”
“跟暗殺者戰鬥的那個老爺子是誰？”
“名字不知道，隻知道是威坦王子的守護者。”
“……”
……
庫裏安自然不會相信‘暗殺者’這個說法，他很確定，弄出這個場麵的，就是‘湯姆’。
在向朋友了解完情況後，他嚐試去與那個‘老爺子’見見麵，但是被阻攔了，小人物根本見不到對方。
無奈之下，他隻好待在紅玫瑰花園，與其他人一同挖開泥土，翻找被土石掩埋的東西。
挖到天亮，眾人挖出了許多金銀之物，還有裝滿了奇珍異寶的大箱子。
沒有‘暗殺者’，也沒有別的什麽。
……
“‘湯姆’昨天晚上到底做了什麽？”
離開‘紅玫瑰城堡’後，庫裏安一直心神不寧，他很確定，那裏一定發生了非常重要、非常嚴重的事情。
可是……知曉那些事情的湯姆，到底去哪裏了？
“可惡！”
“想要找人幫手，卻沒有一個能幫得上手的人。”
“這座城市的高層人物，好像全部被蒙蔽了一樣！為什麽沒有跟我同樣想法的大人物啊！？”
庫裏安焦惱了一陣，待冷靜下來後，他開始深思這些事情。
越是深思，他就越感覺心冷。
整座‘埃爾格爾’，似乎有一張看不見網，由上及下、由裏到外，都受到了那張網的控製……
“湯姆做事，向來謹慎周全，如果他還活著，他一定會想辦法通知我，還有揭穿那裏，就怕他已經遭遇不測…….”
“負責調查‘紅玫瑰城堡’的那個副城主不肯見我，還不親臨現場，很有問題。”
“城主府高層有奸細，軍隊高層不信任我說的話，剩下的……隻有神殿了。”
“……”
……
庫裏安去到‘四號軍營’，本想請假一天的，結果卻得到了一條意外的命令：明天淩晨，‘討伐團’全體出發前往討伐。
相關的會議結束後，他忿忿不平道：“這個‘討伐’，開始得太不是時候了！我不能去，我得留下來。”
與他交好的一位小軍官說道：“喂，別發昏啊，你忘了，我們簽過軍令狀的，不能不去，違者可是要關大牢的。”
庫裏安雙手按住對方的腦袋：“啊——我好頭疼啊！”
抓狂的小軍官：“你頭疼別按我腦袋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