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0)他竟然也來了
就在這歲月靜好,光影如幻的時候,趙謹言眼尖的瞧見了趙煜。
他那小奶音,雖還不會叫‘父皇’。
卻因為趙煜日日在他耳邊‘父皇、父皇’的說個不停,終於會說了個‘父’字。
仲英回眸,笑靨如花。
“陛下,你回來了……”
“嗯。”
趙謹言倒是不見外,一見到他皇帝爹的麵,蓮藕般的小胳膊就伸出來,眼睛晶亮,笑個不停。
那可愛的小模樣,瞬間就將趙煜心中的不安一掃而光。
趙煜修長的手臂高高抬起,溫柔有愛的從仲英的懷中接過趙謹言。
趙謹言的小腦袋撥浪鼓一樣的在他的懷裏,望著趙煜的眼,左瞧瞧,又瞅瞅。
一會兒抬起小手摸摸他的胡茬,一會兒又抬起小嘴巴,向前附身啃上趙煜的俊臉。
酥麻癢癢的觸感,令趙煜忍不住笑出聲:“小謹言,你是把你父皇我,當成你的磨牙餑餑了麽?”
仲英站在一側,眼底皆是滿足。
她從未敢想象過得幸福,如今,她都擁有了。
望著眼前這個暖如驕陽的男子,她真的沒辦法將當初,天門山芙蓉亭下,冰天雪地中,那個一臉寒意的男子聯係在一起。
如果可以,她多想餘生半世都能陪在他的身邊,看著他們的孩子慢慢長大。
可惜……
“芙兒?芙兒?”
仲英失神之際,竟沒聽到趙煜叫了她數聲。
“嗯?”
當她回過神,趙謹言已經被奶媽抱在懷中。
而趙煜正在一臉好奇的看著她,他龍袍上被口水印出的一張小‘地圖’,甚是顯眼。
那可是被他的寶貝兒子趙謹言,親口弄上的天下獨一份的哈喇子……
“你怎麽了?想什麽那麽出神啊?”
趙煜眸色炯亮,映在仲英眼底,如光似月。
仲英淡笑,輕聲回道:“無事,隻是看著你們父子倆玩鬧,看得入了神。
這小家夥,怎麽才一會兒的光景,就把陛下的衣衫都弄濕了……”
仲英忙接過宮娥手上的錦布,輕輕的為他擦拭起那塊兒‘地圖’來。
“無妨,皇兒的口水,也是這世上最香甜的……”
趙煜倒是不怎麽在意自己濕了的龍袍,反而有些擔憂仲英的心不在焉。
她看似神色專注,卻明顯心中有掛礙。
趙煜見她不想說,便沒有深問。
他知道,這些日子,朝中關於仲家的流言不少,對仲英的揣測,也甚多。
他已經命白霜她們要特別注意,務必不要讓外麵的流言傳入後宮。
可是,畢竟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
趙煜暗酌,他明日需得再囑咐白霜她們一次,務必要守護好仲英與趙謹言的安全。
為了怕趙煜看出她的心事,仲英則刻意將螓首微垂,眼簾微降半分。
從前約定好不會有秘密的二人,此刻卻而懷心思。
他們不知道的是,雖然那心思都是為了維護彼此,卻依然會如同一張無形的網,隔在了她們之間。
在仲英為他擦拭幹淨那塊小地圖後,趙煜突然抬起手臂,從身後環過她的纖腰。
溫柔的將她擁在懷中,他的下頜抵在仲英的頸側,氣息溫熱,令人沉醉。
趙謹言倒是很會來事兒,竟然在此時進入了夢鄉。
奶媽抱著他悄悄退下,宮娥與小太監們也都有眼力見的退了出去。
仲英依偎在趙煜的懷中,素手回握住趙煜的指端,唇瓣微抬。
她心中想著,如果可以,她願意將這份甜蜜的記憶,鐫刻在她的心上,今生今世,永不遺忘。
感受到她的熱情回應,趙煜挺拔的身軀微頓了一下,然後手腕更加有力的將她禁錮在他的身前。
他緊貼在她的身後,兩人親密無間,沒有一絲的距離。
“芙兒,等太廟祭祀、祭天大殿之後,朕就即刻為你舉辦封後大殿。
從今以後,你我二人共同守護好這一片秀麗河山,可好?”
背對著他的她,聽他這樣說,不禁眼角泛出水光。
當然好啊,相伴一世,守衛河山,聽起來,就能感受得到,那該是多美好的一幅畫麵啊……
如果可以選,她當然願意。
輕頷首,仲英淡笑而語:“陛下這些日子太過辛勞了,等先皇的喪禮結束後,你同芙兒一起去護城河邊,再放一回祈福燈吧。”
趙煜鳳眸微轉:“好啊。等父皇的喪禮結束,朕一定好好陪你和謹言幾日。”
四十九日的大喪之禮結束,再有三日就是祭天之行。
在那之前,仲英想再同他一起去一次,那個留有他們倆美好回憶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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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德帝喪禮有序的進行,朝中事物大小巨細,均有條不紊的被處理。
垂拱殿,午後。
“陛下,各鄰國奔喪之人,皆入主到城中驛館,待三日後大喪之禮,他們會代表各國出席。”
白霖將各國前來奔喪的使臣名單,放在趙煜的案頭。
放下手中的書卷,趙煜翻開那張折子,隨著他將那些名字看近眼底,他麵上的冷色也愈發濃鬱。
‘回紇王子諾地、吐蕃二王子蘇哈、大遼皇太子耶律元……最後一位,西夏大王子拓跋宇。’
“風長清,他竟然也來了?……”
趙煜這句自問還是疑問的話,到底是敵意十足還是醋意滿滿,白霖且分不清。
但是他卻能搞清楚一件事,就是他們的陛下,因為這位西夏大王子來了,很不開心。
回想起之前西夏二王子勾搭七王爺,將火藥藏在皇宮外,他們家主子好像都沒有這麽陰惻惻,冷冰冰。
白霖覺得,大概其,還是醋意滿滿才是正確答案。
許是太久沒見過趙煜這般冷若寒冰了,白霖突然不太敢接話了。
隻靜立在原地,等著趙煜下一步旨意。
等到花兒都快謝了,趙煜沉冷的聲音才響起:“皇後知道麽?”
白霖搖頭,道:“應該不知道吧。”
各國來奔喪的使臣,都是這兩日內,前後腳入得城。
禮部的人也是才整理完名冊,送入宮的,仲英久居後宮。
白霖猜測,她應該尚未得知。
龍椅中的男人,麵色有所緩解,不似方才那麽冷冰了。
薄唇挑了下,他說道:“告訴白霜,這等小事,就不必驚動她了。待他們入宮,行送喪禮,也無需讓皇後參加了。
整理先皇這些後宮嬪妃的名冊,又安排後宮進行的喪禮,她最近很辛苦。”
就是堵住大家的嘴,讓皇後不知道風長清來了唄。
白霖正色道:“是,屬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