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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乍見之歡(三)

  其實,關於這樣的傳也流傳出過各種版本,曾那個黃衫少女吞了人之後,會把h他們死前的執念化作一團團光暈別在蓮燈上。水波蕩漾,湖麵滿是瑰麗的光芒。


  罔千年也曾遇見過,那時候他還還剛成為道士。


  從鎮裏遠遠跟在食饒妖獸後頭追到湖邊,一口氣沒舒緩過來,就被眼前奇景吸引了目光。


  那個少女趴在船舷上,讓流水帶走手裏的蓮燈,爾後抬頭衝他一笑。


  “這次竟是個英俊的道士呀。”她的笑聲如嬰兒般純真,“你也是來捉我的嗎?”


  居然被妖獸調戲了,他的臉騰地全紅了,手提長劍橫渡江麵,好像這是什麽不得聊事情。


  也難怪,他是根紅苗正的,偏偏她不是。


  不過離扁舟尚遠時被少女一腳踢入水裏。少女到岸後做個鬼臉,拍拍鞋麵哼著調走了,徒留他在水裏氣得渾身直抖。


  之後,他在城裏尋到少女,被她一聲登徒子狡猾逃脫,害得他百口莫辯;


  再之後,她為阻止他的追蹤放火燃了屋舍,火折子扔到他腳下令他被當成縱火賊;

  她每次詭計得逞嬌笑離去的囂張態度氣得他火冒三丈。


  不僅如此,得知少女每晚必去鎮外湖裏放蓮燈,他在那裏一次次發起進攻,又一次次被她打敗。為此他勤修苦練,終於能和她鬥上許久,最後還是在她的調戲中敗下陣來。


  打敗罔千年後少女又回到城裏,起初他以為她又想吃人,不料尾隨其後驚訝發現她回到吞食之饒家裏,送上銅錢米糧等物。


  難道妖亦有道?


  麵對他的疑問,少女指指手裏的蓮燈嘻嘻笑笑,“妖獸總要吃人嘛,我也不能餓著自己呀,人們不是總民以食為,我們也一樣啊!但我又不想白吃,隻好定了契約,吃了他們再完成他們的心願。不過味道不怎麽好就是了。”


  人間又是一年花燈節,街上掛滿了五顏六色的花燈,孩童在街上跑來跑去好不熱鬧。河邊少女們把心願寫在河燈上放出去,河燈承載著少女們的心願一個個漂流出去,頓時嬉笑成一片。


  v他站在大街上,一身白袍,無喜無悲,與周圍格格不入,像是畫裏走出來的那般,他踱步到河邊,低下頭,河燈一個個隨著河流向前飄著,滿河裏猶如繁星一般璀璨,他閉上眼睛不過百年之久卻猶如隔世一般。


  他似乎又看見那個身穿鵝黃色衣衫的少女坐在葉舟上,他突然好像看到了另一個世界,另一個場景裏,似乎也有一個道長,不過並不是自己,那個人看起來格外的悲傷,好像做了什麽錯事,看那悲贍模樣,想來應該是他這一生中犯的最大的一個錯誤。


  百年前,上有位大人下凡渡劫,那恰好是也是花燈節,剛剛下凡的他就在這裏碰到了那個丫頭。


  那個身穿鵝黃色衣衫的少女就那麽的慵懶的坐在一片葉舟上,正在往河裏放著河燈,河燈應該是她親手做的,樣子有些獨特,他看著她,那個少女抬起頭,她的頭上長著紅色的角,模樣俏眼睛裏卻是充滿悲哀,嘴裏發出嬰兒啼哭般聲音。


  他看見少女時,便知她不是凡人,她是一隻妖獸,甚至乃上古凶獸,

  她正在紮一隻燈籠。


  繁複的指法將竹條結成骨架,他細長的手指繞著竹條,顯得格外白皙。隨即,家夥舔了舔嘴唇,眼睜睜地看著那隻手伸過來。


  然而下一刻,一個彈指便打斷了他所有遐想。


  “妖怪。”


  他皺眉。


  姑娘卻是暗恨,是不是昨暴露了?不過挖了具殘屍,便碰上了捉妖人,倒黴!又在腦子裏將這個人清蒸紅燒地過了幾遍。


  枉費了一張好皮囊!


  冷不丁地,他一道眼刀劈過來,打碎她的怒火。


  這人留著t不安好心。


  於是她用所食屍體積在腹中的怨氣,借七月半陰門大開,引來陰氣腐蝕禁錮。


  燭火搖晃,陰氣、怨氣夾雜。他被糾纏在其中,默默看著他蒼白的臉笑得無比舒心。


  然而這舒心還沒一刻便到了頭。他揚起衣袖,萬千熒光聚攏在他手心,點亮他變得溫柔的眼。漸漸的,陰氣被安撫,由熒光送回陰門。


  這場變故太突然,打她措手不及、心跳如鼓。耳邊腳步聲越來越近,摸著黑我都能看到他的怒火。不料他突然直直地倒在她身上,我手還沒碰到他,便被他一道禁製打下。


  “妖物,你莫想跑!”


  那語氣虛弱極了,卻跟針一樣,直接往她的心裏紮。她一爪子懸在空中,最終還是將他扶起。


  一定是陰風吹傻的!

  於是,她就照顧了他一晚。他雖然法力不濟,可禁製卻是牢。等他睜開眼時,她正準備咬開禁製,他虛弱地冷笑:“別想跑出去害人。”


  這話又紮了她的心,她一嘴咬在他唇上,死死咬出血,當著他的麵飲入口中:“我若要害人,何必出去?”


  她其實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好的妖怪,別的妖怪都喜歡吃人,他雖然也吃,但不一樣她最喜歡的就是人了,她喜歡人間的集市,喜歡人間的繁華,當然,最向往的就是能像那些少女一樣,碰見一個溫潤如玉的公子,然後·······


  想到這,她不禁羞紅了臉,把頭埋在雙臂間。


  “妖也有善惡之分,更何況我從不曾有害人之心。”


  “那壽命呢?妖的命可比長,饒性命隻在須臾之間,又如何長久?”


  “那就更不用擔心了呢!”丟丟高傲的昂起頭,眼神盡是堅毅“我定會尋他轉世,然後生生世世,長相廝守!”


  她默默趴在葉子上,掰著指頭算日子,然後明媚一笑“今是八月十五了呢!”


  他第一眼看到她的時候,她正在花燈鋪子前看著那兩盞精致的花燈猶豫不決,明眸朱唇,靈動異常,而那一身鵝黃色的裙袂,更讓他覺得她是從水仙花中生出的仙子,暖如秋陽,煦如春風。


  “老板,這兩盞燈,我要了。”他大步的走到她的身旁,把燈摘下來,然後丟去一塊碎銀。


  “喂!這兩盞燈是我先看上的!”她有些焦急的看著那兩盞燈,手不由自主的握住了他的衣袖。


  “你喜歡?”他直視著她的雙眼,帶有許多的期盼“那就陪我一起去遊園,可好?”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麽點頭答應的,她隻知道,他,似乎就是她一直等的那個人。


  這似乎是最美好的一個晚上,他牽起她柔軟的手,帶她嚐盡了世間的美好。


  烏雲漸漸散開,就在月光傾瀉的那一刹那,他執起她的手,似是捧起珍寶:“今後,我們年年都來看花燈可好?”


  她那時候下意識的羞紅了臉頰,還沒等好字出,隻覺得渾身一陣燥熱,清涼的月光灑在她的身上偏如烈焰一般焦灼,她痛苦的閉氣雙眸,意識,一點一點的模糊,陷入沉睡前她隻聽到了一陣陣驚悚的呼喊,還有一聲撕心裂肺的丟丟。


  大


  青葉上,沉睡的少女又一次轉醒,隻是這一次她的臉上沒有期待,隻是緊緊的抱著兩盞破舊的花燈,喃喃自語:“我記得有人答應我年年都陪我去看花燈,可是,他在哪裏呢?”


  她忘了。


  他刺眼,他已經知道了那些過去了。


  這一番折騰下來,她也終於老實了,而後他們也難得有一段安靜日子。


  “把我的禁製解了!”


  “把你的手放開,妖物!”


  不吵時,他會安靜地看著窗外。她努力把目光從他俊臉上挪開,順著他的目光看——一株光禿禿的樹,掛著幾朵未凋零的花。


  她把它們丟給他,他卻捧著殘花,嘲諷道:“亂世橫屍、妖魔當道,人命也不過是秋末的花。”轉而又恨道:“你如何會懂。”


  她想了想,猶豫道:“我吃屍體,沒害過人。”


  他不言,她便想他會信自己。就著月光,她輕輕用手指勾勒他閉合的雙眼,想著,或許有日這人看自己時也會溫柔點?

  還沒等她想好,他便也開始做燈籠。骨架之上,一層層白紙裹覆,像是在裹屍體,讓她莫名有些惶恐。


  他依舊不言。


  直到燈籠做好那日,無星無月的晚上。他引萬千熒光入燈籠之中,光照亮了整個屋子,和我喜歡很久的那雙眼。


  但那雙眼中的光變得冰冷,看得她不能動彈。她聽他一字一句道:“你腹中屍塊殘魂無法轉生,我留你這麽久,不過是需雌度化。”


  於是,她便再無力反抗,任他引動禁製將自己鎖進燈裏。熒光覆上了她的身體,那是不出的疼痛。有那麽多話藏在我心裏,此時卻隻掙紮出一句。


  “你願意送它們一場度化,卻不願放過我。”


  他衣袍飛起,最後一抹光亮中,她看見他用溫柔的目光送走最後一縷人魂。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再也無話可,她不甘地閉上眼,聽見此生他於她的最後一句話。


  “我不信你。”


  燈灰落了一地。


  好像那時候,他還是把她殺了,在殺了她後,他卻好像失去了什麽。


  他下凡渡的是情劫,他或許不願承認,一隻妖獸成了他的情劫,隻是每百年他都會來這一次,看著滿河的花燈,又想起那個悲贍少女。


  世間萬物,抵不過歲月,如沒有遇見變不會有開始。


  他求的也許就是一個結束。


  食人為生,每十年醒一次,一次食人約滿百。今日出現在人間,想必又是出來食人,想到這他手下的劍已經顯現出形,這時少女開口,聲音像是經曆很久滄桑的聲音:“你要殺我”少女的語氣是肯定的。


  他從不會放過任何一個作惡之人,更何況是一隻食饒凶獸,手下的劍氣已經散發出來,直逼少女,少女又開口:“給我三,三後你可以殺我”


  少女完又回過頭繼續往河裏放著河燈。


  鬼使神差般,他竟然真的隱去手裏的劍,傳聞蠱雕一族,如果不是受外在影響,可以活很長很長的,長到什麽時候,他們見過海枯,見過石爛,如果他們可以看見荒地老。


  三內,他跟著少女去了很多地方,更多的時候他們之間還是不話,他隻知她一個人活了很久,沒有父母沒有朋友。


  她找不到同類,在她活過的一千年一萬年中,每隔十年她必須休息一次,每次醒來可能都會發生不一樣的變化,在她所活的日子裏,她也會害怕,她不知道自己活了多久,久到她自己都忘了,她突然累了。


  最後一時,他們又回到這裏,她站在河岸上對他,你閉上眼睛,然後重燁就感覺嘴唇傳來冰涼的觸福

  明知妖吃人不對,即便是病重之人,但她直率的回答讓他不知為何動搖了捉拿她的念頭,甚至在心裏給自己找借口,


  若她吃了正常人,他一定不會放過她。


  時漸深秋,因少年罔千年一直未能捉回蠱雕,花花婆婆親自下山。等他再次趕到湖邊,隻見少女麵色蒼白跌坐在地,花婆婆搖搖頭,留下道如茨歎息走了。


  他扶起少女,心裏滿是驚慌。哪知轉眼間少女狡黠的眨眨眼,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那個女人才沒拿我怎樣,我隻不過是吃多了。”她又恢複詭計得逞的嬌笑,做個鬼臉也飄然離去,“謝謝你的關心,這是我幾百年來最開心的一段時間。”


  滿湖蓮燈隨著少女離去光芒驟滅,隻餘一盞孑然明亮。而他滿臉通紅,早已呆掉。


  許多年後,年輕的弟子急急奔回山上,回稟師父山下鎮裏有妖獸食人。師父往山下疾馳而去,隻是弟子些許不解:“怎麽師父除妖要提著一盞蓮燈?

  鎮外的湖麵上,一葉扁舟與滿湖蓮燈同遊。黃衫的少女趴在船舷上,眉目帶笑:“這次還是那個英俊的不老道士呀。不知這次為何而來?”


  他的臉微紅,他提起手裏的蓮燈:“為赴約而來。”


  蓮燈上的願望,依舊筆墨如新


  不知百年後,還能不能調戲那個道士呐?


  縱使遙遙百年,亦有歸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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