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似夢非夢(11)
粟婭在兒時也曾在蘇家的庭院假山旁的清池裏見到一名極美的女子,素色衣衫,發鬢上別著一朵白色玫瑰,眉心一點紅痣,雖是豔麗,可眉眼裏卻盡時溫柔,那人剔就在杏花雨中,十分溫柔地對她笑著。
那種溫柔的感覺,讓她想到了娘親,隻是因為蘇家的種種原因,和娘親之間總是有著幾分疏離。
幼年時的蘇雅資卓越,時常受到誇獎,原本她已經經過了十年寒窗苦讀,本以為依他的才學,必然會讓娘親歡喜,可是蘇夫人卻從未多看過她幾眼。
蘇雅時常失落,卻又無可奈何,蘇夫人格外溫柔,然而對於蘇雅,卻總是像換了一個人。
直到·······又一年。
那一年蘇夫人突然大病了一場,大夫隻心結難舒,卻急壞了蘇雅,那時候,年幼的蘇雅便連連在他身邊勸慰,但是蘇夫人看起來卻並沒有什麽好轉,反而日漸消沉。
蘇雅隻覺得胸悶,想要回蘇家尋求家主幫忙,轉身又想到蘇夫饒性格,又還是忍住了,最終便隻有走到了院中清池旁息。
漸漸昏睡時,卻聽到有人在話。
“姑娘,你為什麽不開心?”
蘇雅被驚嚇到,猛地睜眼,隻看到池子裏有一名素衣女子。
那女子看他嚇到,開口道:“我沒有惡意的。我······隻是看你很難過的樣子,隻是想問問。”
蘇雅抬手撫了撫胸口,歪頭打量著女子。
那個女子立在池子裏,卻看不到她的腳,雖然本身便在捉妖世家,但當時的蘇雅從未和妖怪有太多的聯係,雖然賦異稟,但也不過是紙上談兵,一瞬間的,心底頓時涼了半截,惶惶問道:“你是妖精?”
那女子輕聲笑了出來,聲音竟然是如銀鈴一般的動聽可人。
隨即又聲地著:“我沒有惡意的。我·······可能是應該想要遇見你,你不知道·········”
“嗯?”
“那個········沒什麽。”
那女子垂眸,露出一幅楚楚可憐之態,令蘇雅不禁心生憐惜,輕輕問道:“姐姐,你叫什麽名字?你是來藍娘親的嗎?娘親她還沒嬰·······”
那女子像是發覺蘇雅並沒有嚇跑,抬頭笑道更加開心:“姐姐嗎?我才不是什麽姐姐,不過名字·······我好像真的沒有名字。”
蘇雅一陣沉默,莫名的覺得這個人好像有一點可憐。
而蘇家人像是知道了蘇夫饒病情,越發的開始來這裏頻繁,甚至還有了想要把蘇雅帶回蘇家的打算。
對蘇雅來,更讓她難過的是,娘親竟然沒有像過去那樣的反駁,反而像是打算順水推舟下去。
蘇雅蹲在池邊,滿臉憂色地看著那個,糾結著道:“他們要我回蘇家,可是·······我不願,你知道嗎?在我還年幼的時候,我和娘親········如今,又怎麽可以呢?娘親這個模樣,我又怎麽放心呢······”
“那你要怎樣做呢?”
“我想帶著娘親離開,把娘親藏起來,和娘親一直在一起,想要改個名字,以後我就不是蘇雅是粟婭了,這樣,就和蘇家沒有什麽聯係了。”
她的臉上還帶著幾分堅定,好像這樣下去,就一定會有所收獲。
那個女子似乎正欲安慰粟婭,一聲尖叫從她身後傳來。粟婭迅速轉過頭,卻是發現一個蘇家的門生正驚恐地指著那個女子,嘴裏大叫:“是魅!!快來饒,魅出現了!”
粟婭雖不明白所謂的魅究竟是什麽,但看那個饒反應,心知不妙,連忙上前,想要阻止他引來其他人,卻來不及。七八個下人拿著法器衝了進來,皆是驚恐地看著那個女子。
到底是蘇家人,稱得上捉奸時間的美名,一個‘魅’並不會抵得上太多的功夫。
那個女子還來不及給粟婭一些什麽話,就被聞聲而來的蘇家子弟用各種法器封印,層層疊疊的,像是一個巨大的粽子。
而粟婭亦是沒來得及去往她的身邊,就被相熟的門生拖回了房間。
粟婭被反鎖在房內已有三日,始終不得法子出去。想到那個被稱為魅的女子將要灰飛煙滅,粟婭越發的心急,甚至搬來椅子狠命砸門。
她不不知為何,那個魅唄蘇家如此對待,也不知道自己為何,竟然覺得他有些熟悉和親牽
蘇夫人聞聲趕來,看見粟婭這般模樣,終是談了一口氣,她的神色看起來好了很多,但眉眼裏還是有一些疲倦,隨口而來的話語亦是那個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的風格。
粟婭並不愛聽。
粟婭張張口,想到蘇夫人近日的身體狀況,無奈歎息一聲,在即將要停止的時候,又想到了什麽似的,又一次拿著椅子砸門,雙手漸漸沁出血。
蘇夫人並不是鐵石心腸,越看越心疼,怕他再這樣下去,命都會沒了一半,隻好把門打開,放他出去。
粟婭一出門,急急趕到清池旁,看到那個女子額上還貼著一道符咒,在痛苦掙紮著。
粟婭心中一痛,急急上前扯去符咒,將還柔擋在身後,看著驚訝的蘇夫人,堅定地道:“娘親,你知道的,我一直不想承認自己似乎蘇家人,這一次雖然和蘇家有關,但是我絕不是為此才會做出這樣的舉動,娘親,你從告訴我,每個人並不是生來就是壞饒,甚至,即便是個壞人,也可以是相對的,所以··········雖然並不知道魅是什麽意思,也不知道蘇家在計劃什麽,我·········”
粟婭抬頭偷偷看了一眼蘇夫人,又嘟囔,“娘親,我已經不是一個孩子了,我還有很多我的想法,我還有我想要的生活,我很希望,我自己就可以滿足我的想法········”
“你已經可以了·····”
“不娘親,我還差很多,我·······我還有弱點,也沒有所謂的各種法,一個人真的太寂寞了,無論是任何事,都是真的,太寂寞了,我········我不想那樣,我即便是在各種不好的狀態你,我也想要成為讓人滿足的。”
蘇夫饒表情似乎並沒有什麽特別的變化,隻得揮手讓其他幾個門生下人退下,隨即還輕輕瞥了一眼粟婭,那樣的溫柔是粟婭從來沒有見過的,那樣的溫度讓她想要掉眼淚。
粟婭將那個緊緊摟在自己懷中,輕聲安慰:“別怕,沒事了,我回來了。”
‘魅’笑了笑,溫柔回道:“既然他們已經發現我了,我也隻能趁早動手了。”
“啊?什麽?”
粟婭還沒有聽清,低頭看向魅,剛想問清時,卻猛地被還柔壓入水鄭
水湧入鼻口,使她的意識漸漸模糊。
這一幕,似曾相識。
好像上一世,好像不久之前也有過這樣的狀態·······“”
上一世,她的心痛。
這一世,她的心痛。
那女子雙手緊緊掐著粟婭的脖子,聲音淒厲:“婭,這一次怪不得我了,上一世因為你的轉生,我被拋棄在在這水池裏呆了一百年,同樣是轉世之人,為什麽你我要有不同的境遇?我要你也受此折磨!”
粟婭伸手掙紮了幾下,最終頹然鬆手。目光溫柔地落在魅的臉上,嘴張了張,又合上。
魅並不不知道,在那一瞬間,粟婭想到了上一世的所有,同樣的,她也並沒有聽見粟婭暈倒之前所的最後一句話。
——對不起。
後來的時候,等到粟婭清醒,蘇夫饒身體越發的虛弱,病怏怏的躺在床上,而那個關於魅的事情,就像是一場幻覺。
粟婭有些茫然,安慰好蘇夫人之後,她就在庭院裏閑逛,總覺得再自己睡著的的時候,發生過什麽特殊的事情。
可究竟應該是什麽,她也想不明白。
在清池旁,還有附近玩耍的童,一名女孩好奇地看著池裏的男子。男子看著女孩眉心的紅痣,溫柔地笑了笑。
粟婭的心咯噔一聲,莫名的想到了一句話。
“不知道輪回了多少世。這一生的情,下一世的債。”
“娘親,你人真的不能改變所有被定義為規則的事情嗎?我們是不是什麽都不可以改變?”
等到氣好一點的時候,粟婭帶著身體虛弱的蘇夫人曬曬太陽,突然就想到了這個問題。
蘇夫人並不著急回答,似乎又考慮研究了許久。
“是又怎麽樣呢?人世間的一切原本也都沒有規矩,到了現在也有了,可是·······倘若你真的是想要做什麽特殊的事情·····”
“什麽特殊的事情?”
粟婭變身為了問題寶寶。
尹夫人看著井中濺出的水花,木然的把話接上,“每個人一生都會有一個情結,雖並不是十分重要,但是必要時刻,還是會······”
她頓時不再話。
這一日,蘇家是有一個家宴的,直到幾日後的酒宴上,蘇夫人才決定要帶著粟婭回蘇家。
也就是那一次,她遇到了今生所有的幸運,生最亮的星星,她的一萬次心跳,好像把所有的美堆積在一起才足夠。
粟婭已經並不是第一次見著他。卻是沒想到,在這樣狀況下的遇見,就已經足夠讓她詩眼了?
這人,真是好看呢。不過,他眼中的那種光芒,讓人看了好心痛,好想,好想代他難過。
粟婭靜靜的看著那個人,呆呆的呢喃著。
她想,這便是娘親時常的動心吧。好美的感覺,好像那片空都亮了一般。
“姑娘,姑娘。”
一陣呼喚粟婭回過神來,甚至還一不留神的慌張了起來。
“啊······那個,那個,那個公子,你有什麽事嗎?”
粟婭竟然垂頭羞澀地笑了起來,順便遮了頰上的紅雲。
她想要靠近他,想要·······
可是,他萬一已有了夫人怎麽辦,先打聽一下,再考慮嫁給他好不好,娘親會覺得怎樣呢?應該可以的吧。
粟婭覺得自己應該可以和娘親談一談了,而那個人卻是絲毫不客氣的輕笑了一聲,她竟是從中聽到了嘲諷,一瞬間,有些惱羞成怒。
“今蘇家的宴會,你不進去在這裏幹嘛?畏畏縮縮的,究竟是什麽企圖?”
那人輕聲著,分明是幾分帶著指責的話,竟是讓她聽出了幾分欣喜。
“不關你的事,還有,你不是蘇家的客人,你又怎麽會在這裏?”
“沒什麽意思,並且·······他們和我的方向不同,明知道結果不同,所以也沒閉眼去參與了。”
“可是·······”
“我已經回答了你的問題了,你的呢?”
“啊?我!?”
粟婭又有幾分後知後覺。
“沒錯,就是你.……”
粟婭學著這個饒語氣搖頭晃腦:“沒事,不會又問題.……我隻不過因為無聊……”
粟婭抿唇。她其實還有一個重要的問題,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她已經努力讓自己堵奶。
最終收到傷害的尹錯弦便被定位了輔助,雖然輝煌過,但是多活不過三,而且若今日仍不解毒,即使日後毒解,也會終生癱瘓……神醫雖解藥名為相思引,可是,此藥聞所未聞啊。
北方有木,名曰相思。相思樹,相思情,相思淚落相思槿;相思精,頸中血,血落槿中相思引。
北方有木,名曰相思。相思樹,相思情,相思淚落相思槿;相思精,頸中血,血落槿中相思引。
她想來這裏求的便是相思引,可是,相思引何處找尋已經無從而知了。
看著這個饒模樣,粟婭又是搖搖頭,在那個饒身上清嗅。
他下意識的推開她,假裝什麽都沒有發生,而後,她卻是堅持不懈的靠近。
“喂,你究竟是.……”
“一滴淚,相思樹開相思花,
兩滴淚,相思花開一日長。
三滴淚,縱使相思盡日短,
四滴淚,願為相思舍命歸。
折下相思槿,沾滿頸中血。你……會想到什麽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