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4章 重返狩獵園
正午,烈日炎炎,一個嬌弱的女子卻跪在百靈殿許久都不肯離開,她淡紫色的長裙不規則的散落在地上,卻毫不顧忌衣物是否會被蹭髒。她挺著身子,硬是要見單爵之一麵。
滿臉已經由淚水哭花了妝容,越是想起往事便越是傷心。
詩箋在百靈殿將門透開一個小縫隙,從裏麵往外看去,卻發現已經兩個時辰,那個女子依然跪在殿外,怎麽勸說都不肯離開。
他又看向大殿上慵懶的坐在羽衣王座上的男人,不忍心的道:“王上,她還在跪著呢。”
“那就讓她跪著吧。”單爵之毫不理會,繼續為自己斟酒喝。
“王上,這……”詩箋微微蹙眉。
這讓單爵之有些反感:“詩箋,你何事這麽優柔寡斷了。以前那個殺人不眨眼的大總管,怎麽不見了。”
說起詩箋,他的確是個忠實的侍從,和殺人不眨眼的能手。心思縝密,毫不留情,好像自從認識常韻笛之後,感覺他變了很多。
詩箋隻好沉默不語,看著跪在殿門口的嬌弱女子好像隻是風兒一吹就會摔倒一樣,詩箋好像真的變了,以前他毫不會在意。而如今,就算隻是一個婢女,他都會有所憐惜。
單爵之暢快的在殿前飲酒,卻因詩箋的表情複雜而沒了興趣。他嗓音有些沉默:“罷了罷了,叫她進來。”
話音剛落,詩箋的臉上便浮現出驚訝的麵容。他第一聲沒反應過來,直到單爵之又用磁性低沉的嗓音重複了一遍,他才連忙叫去。
女人聽到允許進去的消息悲歡交融,急忙跑到大殿上,卻因看到單爵之那無所事事的慵懶暴君模樣,心一下子又冷了。噗通一聲跪在殿前,正麵對單爵之,哭泣不止。
單爵之最不喜歡女人哭,他變得有些不耐煩:“何事!”
“嗚,嗚。”婢女哽咽了一會兒,總感覺由不得口說。“邑、邑妃娘娘醒了!是常韻笛給娘娘下的毒!王上、王上一定要給娘娘做主!”
他其實心裏已經厭煩了那些後宮中的女人因為雞毛蒜皮的小事而大打出手,害人害己。他倒不如想用武力解決,女人就是麻煩。而現在,自從常韻笛進了宮之後,宮中就更加不得安寧。屢次都是常韻笛為首惹出一樁樁的事端。
如今邑妃又指正常韻笛下毒害她,讓一個受了傷的人說出這種話,就算不是她做的,又有什麽人能證明呢。這個女人,真是個不省心的紅顏禍水。
想著常韻笛的事情,就叫他有些頭疼:“行了你下去吧。”
隻是阿紫根本不顧及生死,一個勁兒的哭喊:“不,王上若是不治常韻笛的罪,阿紫就一直跪在這裏了。”
“那你就一直跪在這裏吧!”單爵之不屑的甩甩袖子,頭也沒回的走了。
“王上!”阿紫無助的呐喊,看著男人漸行漸遠,想站起來追後知後覺發現自己已經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人兒走了許久,阿紫還一直哭哭啼啼,撕心裂肺的呐喊:“王上!!”
“行了,你起來吧。”這場景竟讓詩箋都看不下去,漫步走到她的身邊,緩緩蹲下:“你竟然那麽對王上說話,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你可知王上最討厭的就是別人威脅他,有一點威脅都不可以。既然王上不想再提,那你就實趣兒趕緊走吧。”
“詩箋總管,詩箋總管!”阿紫一把抱住詩箋的胳膊,哭鬧著,眼中一直閃著波光:“求你了,幫幫娘娘吧。”
詩箋有些不願意,可阿紫一個勁兒的求饒。讓他又覺得推辭不過去,無奈之下隻好應了:“好了好了,你先走吧,我會給你說情的。”
阿紫一個勁兒的叩謝他:“謝謝詩箋大總管!謝謝詩箋大總管!”
這下可給詩箋出了難題了,他本身也不喜歡邑妃這個人,而且她對常韻笛也是恨之入骨。若他想辦法幫邑妃,常韻笛豈不是更要恨他。
不過說來也奇怪,他怎麽突然這麽在意常韻笛的想法了呢。就因為王上對她有幾分興趣?
幾日後,單爵之聽說邑妃好些了,便去親自看了她。
一進屋,就瞧見她麵色蒼白,嘴唇也毫無血絲,感覺她躺在床榻上,疲憊的已經無法起身。但她瞧見了單爵之到來,硬是激動的起身,卻不料一個跟頭摔到了地上。
這卻是讓單爵之揪心了一下,難免會有些心疼。畢竟他與洛嵐邑有一段念頭,除了靖妃她就是一手遮天的人兒了。
“誒,邑兒。”他已經很久都沒有這麽喚她了。“快躺下。”
“王上。”她眼中泛起波瀾。夢寐已久的男人,終於可以見到了。又下意識才反應道自己根本一點禮節都沒有在意,披頭散發成何體統。又想到自己的醜模樣,捂住自己的臉不敢讓單爵之看。“對不起,王上。”
不料單爵之卻拿開她的手,直視著她那已經疤痕累累的臉。磁性的男性聲音好似魔力般的,幾乎將她迷倒:“有什麽關係,你我既是夫妻,本王怎會嫌棄。”
單爵之從不說一些挑 逗女孩子心跳的話,但這一說卻讓人無法自拔。
“本王,求王上給臣妾做主。”她將單爵之的胳膊抱得緊緊的,生怕男人離開他。
“怎麽?”他問道。
她說罷,拭了拭眼淚:“王上不知,那日我本想去與玊月交好。卻不知常妃也在,幾句之下便與我有些口角,那個小賤人竟然就因為這個要毒害我。”
“毒害你?”他又問。
“她叫蓉兒給我烹茶,卻隻給我斟茶不給她們斟茶,等我喝完之後,就瞬間發作了。”洛嵐邑微微蹙眉,點點頭,想起那些傷心事又吧嗒吧嗒的掉淚:“臣妾當時根本就沒想到常韻笛會陷害我,而且蓉兒是玊月的人,她們關係已經好到可以同流合汙!”
“大膽常韻笛!”單爵之聽後咬了咬牙,一個凶惡的眼神投給身後的人兒:“詩箋,將常韻笛從囚牢中壓過來,與本王談判。”
詩箋行禮離開,來的時候伴隨著手銬腳銬與地麵的摩 擦聲,越來越近。
“別推我!我自己會走。”常韻笛低吼道。就像是一隻小獅子,已然無力卻仍對天敵進行威脅。
一進寢殿便看見單爵之,他毫無情緒:“常韻笛,你來了。”
已經被束縛成這般模樣,在囚牢中更是被欺辱的狼狽不堪,到現在都還不肯低頭,真是他見過最有骨氣的女人了。隻是就是她這般骨氣,有時候不肯服輸的給自己惹了不少的禍。
她這兩天遭受的罪,從她第一次恐懼囚牢這個地方,到最後成了囚牢的常客,想想就覺得可笑。對那些刑罰,她已經淡然了。
看著躺在床上那矯揉造作的女人,她冷笑的看著他:“單爵之,你又想幹什麽,你既然不相信我,那麽就幹脆治我的罪好了。”
他挑眉:“你想死?沒這麽容易。”
她搖頭邪笑:“我不是想死,我隻是不想看見你。”
他見她,淡然:“本王一而再再而三的給你機會,你這是想與邑妃同歸於盡?”
“既然大家都在就打開天窗說亮話,我常韻笛也不是那種做偷雞摸狗之事的人,我想有些人做了什麽應該心裏清楚。”常韻笛說罷,又撇了一眼旁邊的女人,嘴角附帶出冷哼的嘴臉。
“你什麽意思?”洛嵐邑聽不下去了。
她好笑的調侃:“我的意思你應該明白啊,邑妃娘娘。”
“你的意思是說我毒害我自己陷害你?”洛嵐邑的表情猙獰誇張,是被常韻笛氣到了:“你知道我差點就死了!還好太醫及時診治,咳咳!”
洛嵐邑咳得厲害,可在常韻笛的眼裏都是演戲:“嗬,做作。”
“你!”她懷恨。
“常韻笛你可知罪?”在一旁不語的單爵之受夠了女人的爭吵,他問道。
常韻笛示意單爵之看自己的手銬和腳鏈,勾了勾嘴角冷哼一聲:“你單爵之的天下,說誰是錯的誰就是錯的,就算我不知,我就沒有罪了嗎?”
“你還真是一貫的作風啊,常韻笛,也好,壓下去,三日後。”單爵之緩緩起身,不管床上的人兒舍不得的拽他的衣袂,他仍是將她拋開,邁著步子走到常韻笛的跟前,在常韻笛的耳畔傾情吐露:“斷頭台。”
常韻笛的表情卻是毫不畏懼,她早就活夠了,死了也許是一種解脫。這兩天她步步為營,本以為有機會可以除掉單爵之,卻因為一件件的事情,讓她漸漸放棄,也漸漸失望透頂。
那些原本可以給她未來的人,除了離開,就是背叛。現在的她,到底還有什麽籌碼跟單爵之對抗。
放棄吧,也許放棄真的是一種解脫。
看常韻笛的神色毫無驚慌,單爵之卻頓了頓,又在她的耳畔輕聲嗬氣道:“本王突然不想讓你死的這麽痛快,既然你恐懼我,那麽本王就讓你生不如死,怎樣?”
心中一驚,常韻笛的眼神一下子沒那麽果斷。
單爵之看她的反應,感覺自己目的達到了,心情頓時暢快許多:“三日後,狩獵園。本王會讓你好好享受一下,再一次臨近死亡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