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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0章 受人小恩惠

  “先生請進。”阿紫在前頭為那傳說中的神醫帶著路,嘴上也竟是萬般的客氣。因為這人兒來路可廣,聽說是個華佗在世,邑妃聽聞此人專門邀進宮的。身為一個奴婢,還是生怕怠慢了。


  此人聞名一世,什麽版本的都有。邑妃卻沒料到,這日見來卻是一位翩翩公子。生來俊俏不說,還有一副妙手回春的招數,實在是讓人佩服。


  劉毅對人兒也是十分的客氣,對邑妃自然也是不用說了。


  這濃眉大眼的男人,雖然比不上王上的冷峻,但卻也數得上是世間美男。她不否認,她喜歡這個風格。


  劉毅邁著勻稱的步子走到大殿前,恭敬的對邑妃行禮:“娘娘。”


  “快快起身,不必客氣。”邑妃連忙抬手示意他不要約束,語氣中還有些羞答答的,就像是見到了心愛之人一樣。


  劉毅卻並沒有在意到女人的異樣,依然問起她的身體情況:“聽說娘娘這幾日受了風寒?”


  “對外我是這麽說,但是。”邑妃頓了頓,眼神隨即瞟了一眼周圍的婢女,示意她們都下去,才敢說接下來的話。“但本宮這是塊心病,本宮深知劉醫無所不能,相比定能為我驅逐憂愁。”


  “哦?說來聽聽。”聽邑妃的這番話,劉毅裝作不知。但心裏自己卻打起了小算盤,他還是比較向著韻笛的。


  果然,邑妃確實是與常韻笛有些過節。


  “劉醫不知,我這心病也是操心王上的身體安慰。你不知前幾日住在琉璃所的那個婦人,身上有恙還硬是要服侍王上。雖然本宮知道此事,卻不能隨便將風聲透露。”邑妃惆悵的神情使人為之憂愁:“一來,我是怕王上的健康會被危及。二來,本宮再怎麽說也是個做姐姐的。不好意思去拆穿,但姐妹雖說是姐妹,可卻不能因為如此就包庇她,那等於是害了王上啊!”


  劉毅微微蹙眉,望著情緒跌宕起伏的女人,有些不懂她說了那麽多是想表達什麽:“所以,邑妃娘娘的意思是……”


  “世人對劉醫的能力無人不知無人不小!但此時劉醫查了出來了那女人的異樣,不僅是成全了本宮這難言之隱,也是救了王上的性命啊!”邑妃說著,眼角竟然流出了幾滴為此傷心的淚水,叫人看了實在是忍不住想去伸出援手。


  “看來娘娘為此事兒很是著急。”劉毅語氣平緩,舒緩著女人的情緒。女人從袖口裏抽出銀絲手帕,拭了拭眼角的淚水。劉毅頓了頓,“娘娘怎知那夫人身體有恙,又怎知那病會傳染給王上?而且娘娘,您對此事可有把握?”


  這話問的洛嵐邑一時間語塞,她不知該解釋什麽能讓劉毅相信自己的難言之隱確切屬實,在劉毅眼神沒有捕捉到她的時候撇了一眼阿紫。


  阿紫一下子被施了壓力,說的也是支支吾吾:“娘、娘娘與那女人甚是要好,雖然她已被王上扒下王位,可是娘娘待她如初。所、所以她有什麽難言之隱也都跟娘娘說……”


  “所以,這個夾雜在你們之間的秘密讓你一直食不能味夜不能寐?”劉毅問道。


  邑妃連忙點頭:“是啊是啊,大家都是女人,有些事情也不得說。但是妹妹信本宮,我卻告訴了劉醫您,您一定要理解本宮,千萬不要將事情說出去,而且跟本宮沒有任何關係。”


  “娘娘放心,劉毅的為人還是信得過。”劉毅說罷,又四處看了看屋內的裝潢。隻是微微撇上幾眼,就能看見不少價格不菲的東西。


  看來,這女人在宮中還是挺受王上寵愛的。


  隨即,劉毅多問了一句:“這屋子裝飾甚好,有些竟是價值連城的東西。”


  這話一出,阿紫到神氣起來了:“那當然了!你也不看看我們娘娘的父王是誰。”


  “阿紫!”邑妃有些凶,弄的阿紫以為自己說錯了話,連忙垂著頭不敢再說話。


  邑妃又見怪不怪似的對劉毅滿麵笑顏:“劉毅莫見怪,我家阿紫就是不懂的體麵。”


  “無事無事。”劉毅行禮,先行告退了。


  他以為那邑妃真是得了什麽病,卻不料是想謀害韻笛。她若是知道他與韻笛的關係,豈不是羞紅了臉不敢出來見人了。


  這邑妃,真是與韻笛說的一點都沒錯。恨不得韻笛去死,她才會開心。要怎麽做,才可以懲罰一下她呢。


  劉毅的心中,正在籌劃著一項小計謀。


  屋內,常韻笛望著窗外的雨水,淅淅瀝瀝。像是在訴說的什麽一樣,仔細聽又像是在唱歌一樣,有旋律的拍打青石板路。又像是在歌唱著什麽,伴隨著優雅的旋律。


  這兒,也是常韻笛無聊之處,不知是她太過無聊還是她太接近大自然。她能感受到別人感受不到的感覺,隻是她從來不說。


  但這美人坐在窗口望著淅淅瀝瀝的雨水一景,在清兒看來她臉上的那般感歎卻是莫感的惆悵。因為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真的太多了,讓她一時間接受不過來。


  不知何時,清兒已拿來一件狼皮披在常韻笛的肩上,耐心囑咐道:“夏日琉璃所雖然涼爽解暑,可下起雨來卻是格外的寒冷。姐姐還是披上點衣物,免得著涼。”


  “謝謝你了,清兒。”回給清兒一個神色,常韻笛淡然一笑。


  對麵的這個感覺極像花灑的女孩,最近一看竟連長得都有幾分相似了。隻是她知道不可能,清兒生來便是其他種族的人兒,可花灑卻是真真切切的畫眉族。


  清兒莞爾一笑,微微搖頭:“姐姐哪裏話。”


  她雖然不與清兒出生入死,清兒卻依然對她忠心耿耿。相比之下,梟兒就多了份貪玩,但常韻笛也並不怪她。大家都是這般年紀,本來就沒有誰一定要去照顧誰,她想要的是互相依賴而不是指示誰去做什麽。


  她雖不能改變什麽,但從她自己卻想著改變。她相信這個世界上除了她還會有別人是這麽想的,等到以後社會人人平等,根本就沒有奴隸和主仆的關係。


  “姐姐還是不要為點頦王的事情傷心了。”清兒深知韻笛的心,對她已是明了。


  而韻笛也從不隱瞞她什麽,她輕聲笑道,好似突然看破了紅塵一般:“還是清兒最懂我,可事已至此,我又能怎麽樣呢。我現在一無金錢二無地位,隻能苟且偷生的在宮中度日。單刄之一走,一道城牆將我們隔開,這一輩子恐怕再也不能相見了。事到如今,我竟不知我現在活著的意義是什麽了。”


  “韻笛這是在說什麽喪氣話。”


  這人兒的聲音低沉好聽,讓常韻笛本來低沉的心情瞬時高漲了不少。她欣喜的朝聲源處望去:“劉毅大哥!你怎會來這裏。”


  “在不遠處就能從空氣中嗅到一種鬱悶的氣息,這氣息越聞越重,我跟著這氣息就到這兒來了,沒想到這屋還真是死氣沉沉的。不過我跟妙手回春的招數可是對什麽病都靈的,說吧,有什麽事情讓我這妹妹不開心了。”劉毅露出一個大大的微笑,像是哥哥一樣,給人陽光燦爛的感覺,使人心情頓時舒暢許多。


  那讓人看著就想笑的模樣惹得常韻笛還是沒忍住:“劉毅大哥,你就竟拿我打趣了!”


  “誒。”劉毅拉長語氣對常韻笛擺了擺手:“怎麽能這麽說的,我這做哥哥的不是在乎妹妹呢嗎。”


  “沒什麽,妹妹開心的很,隻是因為下雨了不能出去轉轉而憂愁罷了。”常韻笛自然的轉語道,根本就把之前與清兒聊得事情全部忘得光,連表情上都沒有一絲的怪異。


  因為常韻笛不想讓劉毅知道,單刄之來這裏發生的任何事情。她知道她喜歡單刄之的事情讓劉毅這個做哥哥的受不了,但是她卻沒有辦法阻止這份感情。再加上單刄之對她的感情,害得她總是夾雜在二人之中。


  選誰都不是,拋棄誰更不是。


  一個是她愛的人,一個又是她的救命恩人。


  所以幹脆不讓他知道,都免了一場語言戰爭。


  “對了韻笛。”劉毅語氣有些嚴肅認真,惹得常韻笛也被帶的哽咽一下。“你到底跟邑妃有什麽仇怨嗎?”


  “怎麽了?”常韻笛不解了:“其實沒什麽,就是單爵之寵了我棄了她讓她不爽了,所以拿我開刀罷了。玊月和靖妃那種人她又惹不起,心裏怨氣又不得不出,正好我就是個可以撒氣的出氣筒唄。”


  “你這話說的好像很無所謂。”劉毅聽著難免有些不開心。


  常韻笛不然:“我又能怎麽辦,邑妃有權有勢,她真想害我就如同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可她真的想害你,你知道嗎?”劉毅頓了頓,雙目對視著她一時間竟讓她嚴肅的喘不過氣來:“她邀我進宮來,就是想借著我華佗在世的名義去陷害你。”


  “什麽?!”常韻笛一臉的置信:“可她前些日子還對她示好了!不僅如此,她說話的態度都變了!怎麽會又想害我了呢?”


  “韻笛啊韻笛,你還是太善良了。一些小恩小惠就讓你覺得敵人示弱了,這是宮裏女人最忌諱的,這樣你沒法在宮中立足啊!”劉毅低聲道,他雖然不懂女人心計,但防人之心不可無她怎麽可以這麽傻。


  劉毅的這番教會讓常韻笛心中有些不悅,也有一些寫在了臉上:“我沒想著跟她要好,也沒覺得她對我小恩小惠,隻是人難免有犯錯的時候,她勇於向我承認錯誤我為什麽還要對人家依依不饒呢?我常韻笛不是那種貪圖便宜的人,當然也不是什麽可以隨便欺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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