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應對

  卓沅沅帶著阿善，兩個人鬼鬼祟祟的走到牆外，一邊側耳向裏探聽虛實，一邊在心裏斟酌著不戰而屈人之兵的妙計。 姚母的吵鬧聲尖利刺耳盈滿院落，襯的姚京的請罪勸慰愈加蒼白無力，卓沅沅正凝神聽著，耳側忽而擦過一陣急促沉重的腳步聲，一個不大不的人影急匆匆從月牙門中跑出來，卓沅沅張大了眸子，一時躲閃不及與他撞了個滿懷，幸爾阿善從身後扶住了她，才免於跌倒受傷。 卓沅沅立好身子，將掌心覆在胸口之上，好一陣子才安穩了心神，無意間瞥見身旁有一雙黑而帶淚的眼睛定定的望著她，胸中驟像被棉線扯起似的一緊，櫻唇微顫了顫，半個字句還沒出口，如同狼狗一樣虎視眈眈充滿危險的姚衡姚仲衍便立刻冷冷從鼻尖哼道。 “連你也來看笑話嗎！” 卓沅沅聽他語氣不善，方想解釋時，姚仲衍卻不再搭理卓沅沅，抬起腳步來匆匆跑開，卓沅沅無奈的望著離去孩子的倔強背影，心中頗為悵然，她在這裏的阻力真是越來越多，也越來越明顯了。 春草茂盛，淅淅瀝瀝的淹沒了整個院子，卓沅沅晃身進了月牙門裏，腳踏在青石板的苔蘚之上，隻見不遠處的三人鬧得正是熱鬧，馥兒拉扯著姚母的衣擺，櫻桃臉上垂滿淚珠，姚京的額上也已是一層冷汗，雙膝扣在地上不斷哀求，看來這樣的戲碼姚母已經演過無數次了，她嫻熟的吵嚷著同樣的一套話，演技純熟。 卓沅沅不禁捂住額頭，姚家號稱詩書之家，內庭中卻混亂如斯，這般大的聲音料想早已被左鄰右舍收入耳中，明日在鹹寧城又是一碼談資，真真是令人頭疼，她不經意的蹙了蹙眉心，往前一步，急於打斷這出好戲。 “阿娘這是在做什麽？” 眼前戲台上的三人望見卓沅沅到此，神色一時各異卻都十分精彩，姚京不想讓卓沅沅見到如此不堪的場麵，麵露羞慚，姚母倒是有個好氣色，精神抖擻的望著卓沅沅，幾乎下一秒就要撲上來破口大罵，唯獨是馥兒丫頭年紀還，不更事的轉而扯住卓沅沅的衣袂，哽咽著求援道。 “阿嫂阿嫂，阿娘在生氣呢！” 卓沅沅見她哭的臉通紅，心中動了憐愛之情，她索性蹲下身子，從馥兒的的頭頂柔柔的擼了過去，口中輕哄道：“馥兒丫頭乖，你先跟阿善姐姐出去，等你一會回來的時候，阿娘就一定不會生氣了……” 馥兒丫頭脾性柔和，雖然抽抽搭搭的哭著，還是點零頭，牽著阿善的手一步三回頭的走了出去，見妨礙清除，卓沅沅方才拾掇出手來處理正事，俗話，快刀斬亂麻，開疆先治內，她若是想要在姚家立穩腳跟，姚母這一關是怎樣都要闖過的，心往下一橫，她容色冷肅的揚起頭來，風霜凜冽，沁進眼角眉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