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再見韋蘭
整個惡土，能弄到『重型軍備』的地方也只有流浪者氏族。
這些氏族遊盪空間非常廣，並不只限定在夜之城周邊，附近幾個州都有他們出沒的影子。
流浪者在開始流浪生活之前大多是退伍士兵或農民。自然災害、摧毀農作物的生物瘟疫、武裝衝突和允許公司進行土地投機和私有化的戒嚴令都是逼迫他們離開家園的因素。
想想看，你在戰爭前線出生入死，等回到家土地就已經被巨企公司們吞併，任何人都會憤怒。
所以流浪者們拒絕入住巨企公司建設的城市（比如夜之城），用改裝的房車充當臨時營地，遊盪在美利堅西部的大片荒野上。
為了維護氏族安全，他們手裡除了基本槍械往往還有會不少重火力，比如塑膠炸藥、反步兵地雷、火箭筒等等，強大的『邦』甚至還有武裝直升機、戰車、坦克之類的玩意兒。（注）
喻丞當然不是真想復刻經典核平荒坂塔，大公司企業總部一般而言不可能只有一套控制系統，他只是想搞點威力不俗的定向爆破炸彈，以免在荒坂塔內發生意外，被黑客控制安全門鎖住，然後瓮中捉鱉。
即使已經安裝了後門程序，小心點總沒壞處。
所以他按照桂查到的一些情報，孤身一人來到了距離夜之城三百公裡外一處蛇邦舉辦的臨時集市。
計劃已經全部交代安排下去，現在他要從所有人的視線里人間蒸發，安心蟄伏等到山車祭賴宣出場的那一刻，距離此時還有五天。
荒坂明顯沒有盡心儘力派人尋找失蹤的大少爺，而喻丞也隱約感覺到，賴宣還有所保留。
獨自一人離開也算防患意外，要賴宣還有其他小心思，拉扯出空間也不至於翻車。
V和傑克足夠帶著他在惡土兜幾圈等到山車祭開始。
踩在裂痕蜿蜒、雜草叢生的高速公路上，喻丞越開車往前，同行的車流就越多。
桂趴在副駕駛上，臉色菜白。
「你這車開的也忒好了！」
「不好意思，我沒有駕照。」
喻丞把油門一腳踩到底，卻因為檔位不匹配發動機爆出空轉的轟鳴。
不然為什麼在夜之城他去做任務都是打車，還不是因為不會開。
「不會咱們就調自動駕駛好嗎，你可以折磨自己，但別折磨我。」
桂虛弱說道。
實際上喻丞自己也有點想吐，不過表現不明顯。
那麼大片空無一人的荒野，不就是練車的絕佳環境么？他還想趁此機會學會一項新技能，回到現實后還能剩下駕校報名費。
「忍一忍就過去了，既然反抗不了，就閉上眼享受。」
喻丞一邊看單片眼鏡上的駕駛教程，一邊生硬換擋，結果就是幾分鐘后，這輛從加油站停車場『借用』，本就瀕臨退休的老爺車一頭撞在堆滿砂石的護欄上，熄火報廢。
喻丞：「.……」
桂：「.……」
「這車有問題！」
喻丞惱羞成怒在輪胎上踢了一腳，開始甩鍋。
「親，這裡距離集市三十五公里，距離夜之城兩百六十五公里，你準備怎麼回去呢？」
桂微笑問道。
「等個有緣人。」
喻丞把屁股搭在老爺車後備箱上，朝路邊豎起大拇指。
再然後.……
一個小時過去了。
蛇邦主持的臨時集市選在一個早已荒廢的村莊，就像黑市，不僅有流浪者，還有周邊城市的其他人，他們會帶著那些不好出手又不願給中間人抽成的貨物來碰碰運氣。
實際過路車不算少，可沒有人停下。
等到喻丞惡向膽邊生，準備把壞車橫在路上當公路劫匪的時候，一輛改裝過的小型兩座跑車停在他旁邊。
「帥哥搭順風車？」
一個渾身銀白色金屬皮膚，僅穿一條抹胸熱褲的女人從駕駛位探出頭來。
「車壞了。」喻丞掛上笑容，裝模作樣指了指老爺車：「我原本要去蛇邦的集市。」
女人眉頭笑的更歡，勾勾手指：「上來吧，我搭你。」
喻丞道了聲謝，正要坐上副駕駛，從後面一輛灰綠色皮卡斜著沖了過來一個甩尾攔在他和小跑車中間。
「滾。」
車上的人敲了敲DB-4針式導彈霰彈槍槍管，飛行員似的防風鏡，惡狠狠吐出這個字。
女人臉色一變，小跑車頭也不回消失在地平線上。
「好巧。」
喻丞尷尬朝小跑車消失方向揮了揮手，然後對來人說道。
來生傭兵，『穿山鼠』韋蘭。
韋蘭瞥了他一眼，打開車門：「上車。」
喻丞從善如流，安穩坐進副駕駛。
皮卡重新發動，韋蘭一邊開車一邊問：「你來這裡幹什麼？」
「聽說蛇邦的集市不錯，感興趣就過來看看。」
韋蘭側眼一瞥：「整個夜之城都要被翻底朝天，你還有心情逛集市。」
「那就是做做樣子，真想找我早就能知道當晚我車進惡土，而不是在夜之城當無頭蒼蠅。」
喻丞把膀子搭在車窗上：「咱們不算死仇嗎，還好心搭我？」
「前面全是我的人，這就把你帶過去，你死定了。」
「哇，我好怕。」
「嘖，真想現在就給你一槍。」
韋蘭面色不善，他們事後做了復盤，尼克斯說這小子從賣晶元給羅格開始就心懷不軌，他們輸的不冤。
那天晚上失敗了，日子也照樣要過。他來蛇邦集市也是有其他活兒，結果意外遇上個煞星。
羅格沒有發話，兩邊實際還算不上仇人。
「想買點什麼？」
「高爆炸藥，定向爆破那種。便於攜帶、威力夠大、使用方便.……這些是基本要求。」
喻丞無所謂說道，目前他可不怕『來生』報復，說不定還能白嫖個嚮導。
「又想搞事？你拿賴宣有什麼用。」
韋蘭隨口問道。
「順帶一提，當時我們的目標也是賴宣，那趟活就是荒坂給的。」
「嗯哼。」
「你知道？」
「早猜到了，不然他們哪有理由給賴宣『加強安保』。」
「有人雇你救他？」韋蘭一愣。
喻丞看著窗外，隨口解釋：「秘密。」
韋蘭眼神若有所悟：「總之，你好自為之。」
談話間景物飛速後退，轉眼就能看見幾棟破敗的房屋，以及銹跡斑斑的水塔。
各種不同型號的汽車從水塔下依次向外排列，不少車後備箱都開著，朝過路人展示貨物，品種五花八門，好像什麼都有一點。
韋蘭把他丟在集市外圍：「回去自己想辦法。」
「謝了。」
喻丞真心實意說道：「另外你知不知道哪家能買到我要的東西。」
「東邊，找亂刀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