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義體醫生維克多
喻丞沒工夫管腦袋裏的鬼聲音，他學電視電影裏看到，把衣服下擺撕成布條綁緊傷口止血。又從夜遊鬼屍體上找到一瓶傾力治1型噴霧劑。
這是夜之城幾十年前為了應對戰爭而開發的急救藥，2077年已經是常用藥物，可以恢複40%最大生命。
這玩意在遊戲中是大路貨，現實裏的治療效果沒有那麽誇張，大概是腎上腺素和某些止血成分。
等到肩膀的血流止住，喻丞才試著吸了口氣，剛才的呼吸急促已經消失了。
這個時候他忍不住想要興奮的大叫一聲。這是他首次麵對2077年的戰鬥，對手裏甚至還有個賽博精神病——在遊戲裏大多是精英單位。
好在這次遇到賽博精神病戰鬥力遠不及遊戲裏那些；在他拚命前其他夜遊鬼已經對其造成重創；倒在他麵前的夜遊鬼正好帶著切割手雷.……沒有巧合與運氣，死的就是他。
僥幸！
贏的糊塗，活的僥幸！
心髒在胸腔砰砰直跳，從診斷出腎衰竭後，喻丞第一次真實感到“活著”。
他握緊拳頭，好不容易平複下來。因為他還記得自己來這裏的目的，而且他自己的應急處理隱患不小，需要盡快就醫。
當然了，在那之前他低下頭，目光落在麵前的夜遊鬼屍體身上，現在是搜刮戰利品的時候。
現實沒有物品欄，所有槍械裏他隻選了一把[JKE-X2謙信]技術手槍防身。這種手槍是夜之城各大公司安保和特工最愛，後坐力小，精準度高，對萌新而言上手容易。
喻丞還記得該型號改進版，傳說級[幽影]的獲得方式，不過目前隻能想想。
除此之外，大概300不到的塊現金、普通破片手雷兩顆、變焦護目鏡一副、彈夾若幹。
別的因為容易被追查或標記過於明顯通通沒拿。現實不是遊戲，跑出仇恨範圍就沒人追你。
收集好戰利品，他才快步走到冰櫃前。
強忍反胃打開，傳奇黑客瑞奇·巴特莫斯正安靜躺在其中。冰塊與防腐液保證他身體完整，但也已經腫脹如氣球。
在腦後摸索，喻丞輕而易舉找到計劃中的網絡接入倉。
至此收獲已經大於預期，喻丞不再留戀，坐上夜遊鬼其中一輛改裝車，不顧碰撞剮蹭，粗暴地從垃圾堆離開。
在垃圾山邊緣棄車，重新坐上毫無安檢的地鐵，他終於有機會審視戰鬥時出現在腦海的機械合成音。
“幻星？”
喻丞在心中默念道。
[恭喜你，在這裏過活第一個白天]
[數據以統計]
[可查看-裝備]
[可查看-專精]
[姓名:喻丞（負傷、虛弱75%）]
[深潛等級:新人]……
成排的語音播報按次響起，喻丞深吸一口氣，緊接著依次查看。
裝備隻有才入手的手槍，品質是普通，沒有像遊戲一樣注明數值。畢竟現實沒有血條和護甲。
專精一欄中，則播報為[工程LV.1：製造與技術能力]，專精點數為1。有意思的在於，專精點數並不像傳統遊戲中用於升級技能，而是作為消耗品，使用後24小時內獲得基礎五十倍的練習、學習效率。
‘看來幻星並不能像傳統網文那樣賦予本身不存在的能力.……’
喻丞沉吟片刻，把這些東西甩過腦後，開始考慮現實。
距離明天和尼克斯見麵還早，他需要找個醫生處理傷勢。搜刮到的幾百塊省著點足夠他在夜之城生活一段時間，對底層而言夜之城物價並不高，真正的危險來源於幫派、犯罪和剝削者。
至於醫生，在夜之城隻有一個首選——沃森區下屬歌舞伎區，布拉德伯裏街和布蘭街，義體醫生維克托·維克多。
這位醫生是《賽博朋克2077》主線劇情中，主角V的專屬醫生，一個講原則的老派街頭硬漢，曾經是夜之城惡魔拳擊俱樂部成員。
在喻丞的規劃中，和他搭上線是必須的。既能獲得靠譜的醫療保障，還能靠他加入拳擊俱樂部學習，為主線目標之一打下基礎。
“先去找老維，問題在於我沒有語言翻譯義體插件，交流可能會困難，不知道他耐心怎樣。”
地鐵到站，他還想著專精意猶未盡，腦子裏想法一個接一個。射擊、搏擊、黑客、急救……學習目標多得很，沒特別優先級，隻有看機會……遇到什麽學什麽。
在城內，沒有那麽多人關注他是否有義體，喻丞很輕鬆找到維克多的地下義體診所。
拉門而入，一位短發頂著方框眼鏡，手戴機械手術手套的中年男人，正全身關注盯著電腦屏幕裏的拳賽。
直到他走近，維克多才不慌不忙起身。
“新客人？”
“我中槍了，需要處理傷口。”
喻丞沒有廢話，徑直坐到診所的手術台上。
“哦，肩部中彈，用過治療噴霧，需要取彈頭、消毒和包紮，我說的沒錯吧。”
維克多沒有廢話，左手按住他另一邊肩膀，右手的手術手套通過神經連接啟動，靠近傷口。
“忍著點，很快就好。”
話音未落，一股鑽心的疼痛從肩膀傳來，喻丞直翻白眼差點沒暈過去。
“哐當。”
彈頭落在托盤裏，維克多用紗棉清理消毒後又給喻丞噴上治療噴霧。
“你……就不能先麻醉？”喻丞忍不住說道。
“在夜之城，最廉價的麻醉劑就是酒，但我看人很準，你應該不會喝酒。”維克多用了翻譯插件，把話用喻丞聽得懂的語言說出來：“沒安裝過義體，你難道是和尚……誠惠100。”
“你覺得呢？”喻丞反問。
維克多搖頭：“不像。要麽是雇傭兵，要麽是公司狗，我認識個家夥和你類似，我是說感官。”
是指主角V嗎？
難道這裏他是公司狗出身？
喻丞念頭一動，在夜之城為巨型企業工作的員工被蔑稱為公司狗，雖然生活富裕但備受鄙視。
“我新來的，討生活。”
喻丞從手術台跳下，小心翼翼活動肩膀：“老家是個窮鄉僻壤，連義體都沒普及。”
“地球上還有這種地方？”維克多不可置否搖搖頭：“算了，與我無關。”
“手藝不錯，我很滿意，無義體也能醫，下次還會再來。”
喻丞付錢告別，出門前又折返回來：“對了，醫生，你叫什麽名字？不如留個電話，以後有什麽活可以找我。”
“維克多。”
老維擺擺手：“電話就不必了，我大多數時間都在這兒。”
喻丞也沒有強求，轉身離開。
目前刷個臉熟就足夠，目前的重點不在這，而是出手瑞奇·巴特莫斯的網絡接入倉。
走在夜之城霓虹閃耀的大街上，喻丞忽然意識到個重要問題——2077年了，酒店開房還需不需要身份證件？
他萬一是黑戶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