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奸情當場
這個夜晚終究是沒辦法平靜的。彼時，殷芮瑩坐在出租車上看著她旁邊的吳淼，如是想著。男人看似一臉的無波無瀾，就連幾分鍾前乍聽消息時紊亂的呼吸也漸漸歸入了平靜，可是那雙沉暗如墨的眼還是出賣了他。那種幾近千斤重量的顏色，此前，殷芮瑩從沒在他眼中看到過。
車子在夜色中疾馳，道路兩邊的一切都隱沒在這片黑色中，可是，殷芮瑩還是辨的出他們的目的地，更確切的，是吳淼的目的地。
經過市中心的成安廣場，拐過建國路，殷芮瑩終於忍不住了。
“吳淼，你這樣去找他根本就於事無補。”
車廂裏靜靜的，沒有回答。靜的連前麵的出租車司機也不禁放緩了呼吸的頻率，從後視鏡裏瞄了一眼後座上的男女。
“而且，他這兩天不在城，你現在去‘唐風’，也隻是白跑一趟。”
依舊靜的不發一言。
見吳淼鐵了心的不願多說一句，殷芮瑩也沒再強求，別過身子望向車窗外。
不消兩分鍾，車子就在‘唐風’門前停了下來，隻是，兩人誰都沒有下車。
“他會在，而且他一直都在。”吳淼用餘光掃了掃背對著他坐的人，緩緩輕輕的出了聲。
“小瑩，我說，他這兩天一直都在城，都在‘唐風’……三個小時前，我還看到他和莫氏集團的千金一起進了‘唐風’……”
這一次，是她沒有理會，好像不曾聽到，可是，吳淼知道她肯定聽到了，因為，在他推開車門的一刹，分明，她肩背僵了一下，下意識的。
殷芮瑩不知道該怎麽形容在吳淼一手推開‘唐風’總經理辦公室的大門，在看到裏麵的兩個人，在看到他們吻的難舍難分時，作為一個‘旁觀者’的感覺。特別是認清那兩張熟悉的臉，一瞬，她好像聽到了心裏有什麽東西狠狠刺入的聲音。
你想象得到，那種剜心的痛嗎？前一段時間，殷芮瑩很迷吸血鬼，在看到他們被人用木樁釘入心髒那瞬間青筋凸爆，全身灰敗的場景讓她看得心驚，尤其是在聽到那近乎野獸似的痛苦的嘶叫咆哮更是讓人體會到那種貫穿心髒的痛苦。
而今天，殷芮瑩好像也終於切身體會了一把，有什麽釘入心髒的痛苦。
而顯然，無論是門內的兩人還是門外的兩人，都被此刻一扇門的打破而弄得措不及防。僵持半晌，終於有一個人率先打破了這種猝不及防。
“你們來幹什麽？”是那種習慣性的上位者驕傲睥睨的語氣，雖然，殷芮瑩沒有空暇將視線從她嬌軀依偎著的那個男人身上移開，可是，這不妨礙她對這個聲音的熟稔與辨識。
是莫林！莫氏集團的千金小姐。雖然現在她的衣襟大敞，酥胸半露，但是，與生俱來的優越感顯然勝過了遇到這種情景時該有的狼狽。
“你們”
吳淼話沒說完，殷芮瑩隻覺得眼前一個身影迅疾壓過，接著，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就聽到一聲骨肉衝撞的悶悶聲，以及一聲刺耳的尖叫夾雜著沉沉的倒吸氣。
殷芮瑩從沒想到，吳淼會這麽失了控製，迎上去就給了沈景牧一拳，那一拳堪堪直接打在他的腹下，沈景牧連連後退，摔在辦公桌上，如果不是被桌子抵了一下，殷芮瑩相信，那力道會直接把他掀翻在地。
“你幹什麽！”莫林在掩口尖叫一聲之後，立馬上前擋在沈景牧身前，如一隻暴怒的雌獅一般，向吳淼吼著。
“你們又是在幹什麽。沈景牧，你起來，你給我解釋清楚，你跟這個女人怎麽回事，你又把小瑩放在哪兒。”
沒有理會吳淼質問，沈景牧整理好站起身，隻定定的看著站在不遠處冷著眼看過來的殷芮瑩。
“我有沒有說過，你們真的很般配。”對上那雙黑漆的眸，殷芮瑩聽到自己囁嚅著如是說。也看到了在聽到這句話時，那個男人好看的雙瞳中瞬間壓至的疾風驟雨。
是的，真的是很般配。一個是廣擎集團的少東，唐風的老板，一個是莫氏集團的千金，金童玉女，佳人良配不過如此。
“你是這樣想我的？”沉沉的嗓音讓殷芮瑩一度覺得壓在她胸前的那團鉛雲又重了幾分，壓的她五髒肺腑俱是移了位變了形似的難過。不過，殷芮瑩麵上卻是忍著，依舊平靜。
“你是這樣想我的？”他又問了一遍。
“景牧，既然她親眼撞見了，也省的你還要約她出來談分手，這樣一次性解決，不是挺好的嗎。”莫林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摩挲著自己被吻的紅潤的唇瓣，挑釁的看著殷芮瑩。
“你閉嘴！”沈景牧依舊死死盯著殷芮瑩，一雙眼更顯幽深。
“沈景牧，我沒想到你是這樣一個無賴！”吳淼指著沈景牧的臉，怒狠狠的罵道。
“你沒資格教訓我，因為你也是讓他傷心的男人。”說完，重重又是回了一拳過去。
“這一拳，是對你剛才的回敬。這一點上我可算得上君子，禮尚往來。”
沈景牧走過吳淼，徑直走到殷芮瑩的身前，看清女人如紙的臉，眸色微微緩了緩。
“你想知道什麽，隻要你說，我就可以給你個解釋。”依舊是平日兩人相處時他那種柔軟溺哄的語氣，可是，聽在殷芮瑩的耳中，卻覺得可笑，前一刻這個男人可是還用這張哄著她的嘴吻過另一個女人。
“你想要我問什麽？”壓下胸前翻湧的滔天巨浪，殷芮瑩冷冷輕輕的回問。
“我現在問的是你，你想知道什麽。”
四目相對，殷芮瑩讀到了這個男人的堅持。別過眼，唇邊一哂，笑意輕顯。
“你不是應該在鄰市嗎？”既然他讓自己問，那自己就如他所願。
“我騙了你，我沒有去。”而顯然這個問題問的並不如沈景牧的願，在看到她臉上的那抹嗤冷之後，更是眉間巒蹙成川。
“那我什麽都不想知道了。”
說完，轉身就走。背後，是沈景牧近乎歇斯底裏的大喊。
“殷芮瑩”
散落一地的文件紙張，移了位的沙發座椅，一切，都在提醒著剛剛發生的一切。
沈景牧站在落地窗前，看著中庭的竹林，因為是晚上，林子裏的燈光從下麵直線照亮，照的那一片綠，盈盈如翡翠。可是看在沈景牧的眼中，卻實在是讓人失了興趣，尤其是現在，手上叼著根煙，口中輕吐出的白色煙圈，一點一點把那綠模糊成灰。
莫林看著背對著自己的男人，臉色也不見得有多好，剛才還趾高氣揚，此刻，卻猶然顯得淒涼。是的，相由心生，卻是淒涼。
這個男人，她努力的這麽久，果然，能夠讓他費心的隻有那個叫殷芮瑩的女人。
“她就那麽好嗎？”莫林真有些嗤笑著自己，到了現在，居然還會不死心的問上一句。
“她從來就不見得有多好，固執冷清，驕傲且又自卑，不會撒嬌，也從來不會服軟，她自己都說自己不是個好女人。”
第一次，第一次，這個男人會如此認真的回答著她的問題。
“但是”莫林忍不住繼續問道。
“但是，我也不是個好男人。”說著，隻見他又猛吸了一口煙。
“你值得更好的，她配不上你。”
“沒有配得配不得的，隻是，讓我能感到疼的，唯有一個她而已。”
莫林看著沈景牧，一室的燈光也好似沒有揮散他身上的黯然。看樣子，他說的沒錯，那個女人讓他疼讓他痛了，至少，現在，她親眼所見。
“我們真的不可能嗎？”莫林依舊不肯放過，“連試一試的機會都沒有嗎？你也看到了，她有多不信任你們之間的感情。”
“這不正是你想要的嗎？我沒想到那天在‘唐風’在‘墨竹居’的除了尹夏初，還有一個你。看來是我疏忽了。我也沒想到你會把那些照片給了付建玲。
我想你原先的打算是想借助付建玲打擊殷芮瑩，可是，你卻沒想到，付建玲會把這些照片當做她離婚的籌碼。”心上的疼沒有攪亂沈景牧的思維，理清了思路，他娓娓而談。
“是啊，我本想著把殷芮瑩的名聲搞髒搞臭，讓她自動離開你。”事情發展到現在，莫林也大方承認。
“不要幹這樣的蠢事，就像剛才你和尹夏初通謀，算準了他們找來這裏的時間演上那一出，知道我平生最不喜歡的是什麽嗎就是被人算計。”
聽到這裏，莫林心裏一驚，他怎麽會知道的？
沒錯，今天就算殷芮瑩不打電話給尹夏初，尹夏初也會主動打給她，為的就是讓她來這裏觀摩一場好戲。謀劃了這麽久，沒想到被這個男人一語道破。可是，他既然知道，為什麽？
“你剛才吻我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莫林把沈景牧的這種“明知故犯”理解為“情難自禁。”
“哦，你是想說我剛才吻你的時候又多投入，多激狂，是嗎？不過，很可惜，我這麽做完全是為了我自己，我完全是將計就計，既然你們這麽算計，我也得從這個局中套點什麽不是嗎？”男人清清冷冷的一句徹底打碎了莫林心底剛剛升騰起的一點幻想。
“那你得到什麽了？還是你是真想利用我甩掉殷芮瑩。”
“你說呢？”
……
“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