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3章 真實相對
“不是說和朋友逛街去了嗎，我卻不知道你說的‘朋友’就是這個小家夥啊！”輕瞟了一眼懷裏抱起的一團灰黑色的“絨球”，男人慵懶含笑，簌簌的笑聲沾染了陽光的溫度，悠然蕩漾在兩人相隔的距離間。
“你怎麽在這裏？”明明半小時以前才通過電話，沒想到這麽快就在自家樓下見到。殷芮瑩怔怔出聲詢問。
似是沒有聽到一般，沈景牧隻是笑著，看著不遠處站定的女人，沒有回答，四目相對，霍然向旁邊走。
殷芮瑩瞧他像是要往樓上去，慌忙跟了過來。
“你去哪兒？”
“站住，沈景牧！”
“喂，那是我家，不要這麽一副不拿自己當外人的樣子……”
一路上到四樓來到自家門前，前麵的人終於站定。因為他長腿長腳的，自己根本趕不上他的速度，所以等他回過頭來一臉如常，殷芮瑩卻是喘的厲害，喉口發幹發澀。
“咳咳咳，喂”
“噓”話還沒說出口，一根素淨的手指便比在了自己的唇上，阻了她已張合開的口。
殷芮瑩垂目瞅著鼻下，再轉而看著麵前人的一張臉撩起唇角，笑意盈盈，眼簾輕斂之際，那笑在眸中如冬日落入湖中的雪花，輕輕的融化漾開。
“我現在才知道，家裏養了兩隻像你一樣的小東西是多麽辛苦的事。總是想著和你躲著玩捉迷藏的遊戲，自以為是的覺得藏得很好，殊不知那晃蕩在外的小尾巴早就被人看了個真切，自娛自樂一圈下來，最後還不是乖乖的回來了。”那話是對他懷裏的那隻說的，聽進殷芮瑩的耳中卻分外紮耳，眉端緩緩蹙緊。
“你什麽意思？”他是想說自己剛剛電話中的理由太蹩腳，還是嘲弄自己貌似自娛自樂的行為？
冷冷的質問瞬間讓兩人之間的空氣也僵凝下來。
沈景牧沉默半晌，眼底也變換了顏色，深諳仿若幽潭，卻又隱隱透著一絲光亮。他上前一步，俯下身，離她極近。那種迎麵撲上來的壓迫感讓殷芮瑩下意識想要後退，可還來不及避閃，倏地近處的一張臉在瞳孔中驀地放大，驚的她雙眼條件反射的緊閉。黑暗中，就感覺到有什麽輕碰過來，磕上她的額頭。
“啊！”雖然力道不是很重，可是還是讓殷芮瑩撫上頭頂的一處忍不住驚呼一聲。
“嗬嗬嗬……”發自胸腔內的毫不掩飾的大笑讓殷芮瑩不明所以，睜開眼看著眼前的人，哪還有前一刻的低沉冷滯，隻覺得這笑卻比之前更加動人心魄了。
將將晃過神，意識在這惑人的笑聲中歸了位，殷芮瑩如炸了毛似的問道：
“你幹什麽撞我的頭？”
接收到瞪圓了的雙目中翻騰的怒氣，沈景牧莞爾，難解的目光糾纏著身前的女人，低低沉沉的道。
“嗬嗬嗬，我很慶幸自己抓到了隻屬貓的女人。”說著，騰出一隻大掌揉了揉她額上泛起的一抹紅，輕柔而帶著柔寵。
“平時看起來一副巧慧乖順的模樣，可是總會在別人快要忘記它的淩厲時對你伸出藏匿的爪子，躬身作對，你說，你是不是和它很像？”語調是略略挑高的，帶點漫不經心，帶點隨意自若，細細研判，懶懶的無奈的之中似乎還帶著點嗔怪抱怨。
看著沈景牧顧盼之間流瀉的約莫惑人的媚氣，殷芮瑩的心髒微微一縮，不受控製。為了避免他察覺到自己的失措，訕訕錯過身，拿了鑰匙開了房門徑自走了進去。
“你今天來到底有什麽事？”調整好表情，轉過身直接問道這人的來意，不想再和他打太極似的揉來揉去。
沈景牧雖然跟著進了屋內，卻沒有跟在她身後，在她話問出口的當時，他已自顧進了洗手間。
看著身後空空無人，再聽到洗手間中的一片窸窣聲響，殷芮瑩隻覺得再沒有見到過比他更不見外的人了。
“喂，你還有沒有點禮貌，一進門就到別人家的洗手間幹”提著重重的腳步衝到洗手間，在看到裏麵乍泄的景致後，全然沒了動作，隻將將的愣在門口。
“怎麽樣？還滿意你看到的嗎？”戲謔滿滿的嗓音刻意的低啞非常，帶出十分的曖昧，瞬間在這狹小的幾平方內氤氳纏繞。
殷芮瑩後知後覺，一聲尖叫聲了，匆忙背過身去，喃喃咒罵道：
“你個暴露狂，居然脫……脫衣服？”剛才隻一眼，可是男人精壯的上身卻已印入腦海，現在身後沉沉的笑聲傳來，無端讓那幅景在眼前縈繞不去。
雖然她整個人背過去，隻留給他一個背影，可沈景牧還是注意到了那已蔓延到耳後的紅霞。唇輕勾起，毫無遮擋的意思。
“你得賠償我！剛剛你家的那隻小家夥身上的泥水可都染到我的襯衫上了。”
“不就是沾了點泥，擦一擦不就好了，你趕緊把衣服穿上啊！”揚聲催促道。
“不要！我對身上的味道很敏感，要不然你給我拿件新的，要不然你先把這件洗了再說。”
聞言，殷芮瑩嘴角抽了抽好吧，第一，她一個二十多歲的獨居女人哪來的男士襯衣，她可沒有無端買來收藏等著哪天備用的特殊癖好；第二，雖然對名牌無甚關心，可是也知道他身上的哪一件都價值不菲，人家隨便大手一揮的，興許比她一年的薪水還多，那哪是賠得起的，所以
“我洗！”堪堪從牙縫中擠出兩個字，頗有些勇士就義的英壯。一手向後伸出，身子還是保持著不動，繼而道：
“給我！”
良久，手依舊空空攤在空氣中，隻是，那漸漸靠近的，盤旋在脖頸耳後的鼻息讓殷芮瑩頭皮一陣發麻。
“要不然我們來個徹底的真實相對怎麽樣，嗯？”從腰後逡巡著繞至胸前的大手緩緩向下，輾轉流連。
“雖然沒想過進展那麽快，可是誰讓你今天早上對我說謊了呢？這算是對你的懲罰怎麽樣？”
了解你的不安，了解你的忐忑，但是不希望你和我玩捉迷藏的遊戲，不希望你編些蹩腳的理由來搪塞我。不願意的時候對我說不願意就好，沒有人強迫你去扮演一個你不喜歡的角色，露出本真，在我麵前不需要害怕躲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