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2章 情怯躲閃
吳淼訂婚宴的第二天恰逢周末,早上起來,給肚絲和自己分別弄了早飯,一人一貓收拾妥帖之後,殷芮瑩就抱著不輕的“肉球”下了樓。
雖然還是冬天,可是寒氣卻不如前些日子重,坐在臨近公園的長椅上,把肚絲放在腿上,暖暖的一團,用來捂手剛剛好。
早晨,尤其是周末的早晨,這個小公園就格外熱鬧,除了平時喜歡出來走走的上了年紀的老人外,年輕人甚至孩子也多了起來。
看著經過身邊的路人來來回回,笑容切切,殷芮瑩隻覺得心思從未有過的平靜無擾。
隻是,視線下移
手袋裏的手機昨晚臨睡前調成振動,響了有好一會兒,驚得腿上的肚絲時時搖頭張望,她卻隻當沒聽見似的繼續環顧著四周。不多時,聲了,餘光暗瞟過去,鼻端微不可查的長舒了口氣。
可到底還是低估了某人的耐性,這邊心還沒安然放擱原處,那邊手袋裏又“嗡嗡”不斷。
“姑娘,你那手機可是響了好些時候了,趕緊接了,看情形找你挺急的還。”坐在不遠處的一個大媽好心的提醒道。
殷芮瑩轉頭,堪堪正對上那大媽眼中的些許嗔怪,估計她是在責怪著自己不懂事,抱著手機在身,卻竟當看不見的不願意接聽。
不好意思的點頭朝那邊笑了笑,拿過手袋,在袋中摩挲了半天,終於掏出了手機。看著屏幕上的來電顯示,眉間蹙起,可還是敵不過旁邊那堪比監視器的直射眼神。
再次對那位大媽粲然一笑,腦中想象著某人,手下用力狠狠的按了下去。
“喂!”
“你再不接電話,我就要懷疑今天早上晨報上說的失蹤女子是你了。”某人專屬的開場方式,戲謔調調滿滿。
“你有什麽事嗎?”側轉過身,殷芮瑩撥弄著腿上肚絲的茸毛,聲音低沉。
“沒事難道就不準找你了?再說,我給你打電話,準是好事。”
“一大早的當頭就問我失蹤沒有就是你所謂的好事?別說我現在還沒失蹤,要真有那麽回事,也輪不到您來操心。”聽到他趾高氣揚的聲調,總是忍不住嗆他。
“你現在可不就歸我管,全世界都知道的事兒,估計也就你還不自知。”
話落,殷芮瑩便沒了聲,沒有接過話。
昨天他說,‘不刻意追求結果,隻忠於各自的感情’,那一刻,自己清楚的察覺到了心中的悸動,像是打著節拍的鼓點突然狂亂不已的躁動。
到底是什麽時候開始把他放在心上的,她不知道,雖然一再的告誡自己,他是她不能觸碰的蠱,可不知不覺中,卻已一點點侵入四肢百骸。
他真真是把她看了個透徹。昨天訂婚宴上的宣告把她所有的退路都給堵死,在自己茫然不知所措的時候,他又給她開了另一扇門,就是站在他的身邊。可是他也知道她害怕一無所知,籌碼全無,如果沒有她能掌控的東西,即使查出心意,她也不會就範,所以才有了“叫停由你”。
這樣一場勉強的開始,殷芮瑩不知道結束在不久之後的哪一個點時,也不知道究竟自己應承下來是對是錯,在昨天之後,好像,自己就已經被逼著在那條不知什麽時候就會一腳踩空的路上走了。
兩人這樣靜默良久,終於電話另一端的人先開了口,問道:
“今天你有什麽事情嗎?我去接你,一會兒就到。”
前半句還是征求意味的問句,到了後半段直接就成了單方麵定下的陳述句,肯定語氣凝重。
殷芮瑩頗不喜歡被人推著走,突然有些後怕已經做出的那個決定,慌忙回道:
“我……我和朋友一起出去逛街了。嗯,對,所以,你別過去了。”
“哦?這麽早?”淡淡的尾音揚起濃重的懷疑,看起來對她的說辭很不相信。正當殷芮瑩想著再扯出些其他借口搪塞的時候,那邊又兀自的繼續道:
“好了,我知道了。不過,中午的時間一定要是我的,到時候要是再接不到人,我可是要到你家樓下駐著了。”
掛了電話,舒然長鬆了口氣。
心內安定下來,才突感覺到腿上一陣窸窣,垂目望過去,和肚絲那一雙寶石藍的雙瞳正對上。剛才打電話,著實沒注意它的動靜,不知道這小家夥從小憩中醒來幾時了,傲嬌嬌昂著臉對自己叫了一聲之後,騰的跳到了地上,向近處枝杈繁茂的矮樹叢閃去。
雖然肚絲平常懶洋洋的不愛動彈,一冬天下來囤積了不少肥肉,可是人好歹也是隻貓啊,它這一跑,弄的殷芮瑩猝不及防,反應過來,隻能遠遠的追著一個快速移動動的白球。
二十分鍾之後……
兩根手指提溜著一隻已經麵目全非的灰貓,殷芮瑩一臉嫌惡的捂住鑽進鼻孔的惡臭味兒。
“我讓你亂跑,平常吃的那麽多,長的那麽圓鼓鼓的有什麽用,連個小泥塘都避不過。雖然不指望你能抓老鼠,可最起碼的,咱長了那麽大的眼睛可不是白長的吧。衡量一下你的體重,再目測一下距離,什麽時間轉彎都不會,真是白養你了。”
“喵嗚”脖頸後那一處皮肉被長時間的掕住可能實在不好受,肚絲叫喚一聲之後,頗不安分的四爪亂撓。
想想剛剛為了追上它自己費的功夫,殷芮瑩也不管不顧,隻加快速度往家裏走。
一人一貓一路上暗自角力,雖然手上的肚絲沒有掙脫掉,可是,也把殷芮瑩折騰了夠嗆。還沒進小區大門,小家夥奮力一蹬身子,殷芮瑩不查,手上一滑,最終還是讓它給逃脫了。
“喂,給我站住!”看著一溜小跑拐進小區的一團茸球,殷芮瑩登時加快了腳步在後麵趕。隻是還沒跑出幾步遠,卻見一雙大手把前麵衝撞的肚絲製住。
殷芮瑩定定的看著那個人,肚絲就在他懷中,可是腳步不自由的邁不開。
“不是說和朋友去逛街了嗎,我卻不知道你說的‘朋友’就是這個家夥啊!”男人慵懶含笑,簌簌的笑聲蕩在兩人相隔的距離間,長遠悠然,沾染了陽光明黃的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