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埋屍地
雖然夜風蕭蕭,但是我還是可以聽得到自己劇烈的心跳聲,這種感覺,太過怪異。
我是走陰啊,我專門抓鬼送鬼的,為什麽我會怕?
我雖然知道很丟臉,但是,我真的怕啊。
瓦礫依然雜亂的堆放在那裏,看來,這麽長時間過去了依然沒有人來收拾。
我借著依稀的月光細細查看了一番,一時之間還真不知道從哪裏著手,反正這一片看上去都是滲人得慌,總不至於胡亂挖一氣吧。
我定了定心神,心想著這極陰土出現的地方必定是陰氣極重,以陰眼應該能看出端倪。
隻是,一想到開啟陰眼我確實有些發怵,來個把兩個陰魂倒還算了,也不至於說多讓我心慌意亂,但是,我怕來得太多了我吃不消啊。
不過,一想到司徒行,我還是咬了咬牙,心想著既然都來了,就開開陰眼吧,而且,這些遊魂在這裏這麽長時間,應該早就被罡風磨礪得差不多了吧,最多不過麵目可憎而憶,應該是沒什麽危害和殺傷力的。
想到這裏,我瞬間開啟了陰眼,眯眼四處打量起來。
陰眼之中的世界比較怪異,差不多都是灰白色的,我細細打量了一番,不由得一陣汗顏,隻見這裏雖然荒蕪一片,但卻連個鬼影子都看不到,虧我之前還嚇成那副熊樣。
既然沒了鬼物,那我就安心搜尋起傳說之中的極陰土來,我閉起雙眼,腳步慢慢的往廢墟裏麵挪,通過周圍溫度的差異感知著可能出現極陰土的地方。
還沒走上幾步,我便感覺身體一涼,不由得大喜,連忙拿起工具翻開覆蓋在地表的磚瓦,二話不說掄鐵鐵鍬就挖了起來,可是,掘地三尺之後卻是連毛都沒發現一根,反而看到一個白森森的破了一壞的骷髏頭,著實嚇了我一跳。
我沒好氣的打量了這骷髏頭一眼,我不是學醫的,也看不出男女,但是,我看得出這骷髏頭的主人生前一定死得很慘,光禿禿的頭骨上有著四個手指頭粗細的眼,直貫腦門,我想了想,應該是槍眼吧。
於是我打了個寒顫,心想著不管這家夥生前怎麽樣,但都死了這麽多年了,出於好意我還是將他給埋了。
接下來我一連找了好幾個地方,依然如故,我不由得有些氣妥,隨便找了個稍稍平整些的地方坐了下來,心裏苦悶得慌。
不過,我有些沒想到的是,這裏過去這麽多年了居然還有這麽多的枯骨,難道就因為當年鄭家台那點事鄭家絕了後不成?
坐了一會,我還是不甘心,掏出手機一看,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這要不弄點成績出來,不說司徒行那裏不好交差,就算是我自己也是於心不安啊。
可是,等到我回頭想拿起鐵鍬的時候一看,卻發現鐵鍬已然不知所蹤,我記得之前我分明是隨手放在身旁的啊?
我恨得牙直癢癢,心想著難道自己糊裏糊塗放錯了地方?
於是我隻好打著手機上的燈細細找了起來,可是一趟下來,這鐵揪竟然好像就這麽消失了似的。
可是,等到我這一圈搜索下來,剛一坐下,感覺有些膈應,反手一摸,這鐵鍬不正在這裏麽?
奇了怪了!
一結合這裏的環境,我立馬反應了過來,想著會不會是發生了我最不想看到的事?
我是我立馬起身大喝一聲:“何方小鬼,敢在走陰麵前撒野?”
雖然喊得聲勢頗壯,但我內心是虛的,貓著腰看了一圈,什麽動靜也沒有。
我抹了把額頭汗水,想著還是早點找到極陰土早點完事才好。
於是我索性不再管其他,摸著黑一穀腦的將這一片幾乎全都給鏟平了之後才細細察看起來。
據司徒行說,這極陰土是極陰之物,按理來說有極陰土出現的地方陰氣絕對非常的重,所以,隻要有的話,要想發現應該不難。
於是我強行按捺住心中不安,再次細細掃視起來。
這一次,終於有了一些發現。
在我麵前不遠處,借著月光,一絲絲若有若無的黑氣順著地縫兒油油竄出,雖然微弱,但比之其他地方卻是要明顯了不少。
我心頭大喜,快步走了過去,哪知才一抬腿便是一個踉蹌,也不知道是給什麽絆著了,居然摔了個狗啃泥,我是又氣又急,一骨碌的站起身來回頭一看,隻見後麵一馬平川,礙事的東西早就被我給掀到一旁了,哪裏又會絆著啊?
我暗罵了幾句,不想再浪費時間,快步走到那冒黑氣兒的地方,提起鐵鍬就挖了下去。
“咯咯”,兩聲尖銳的笑聲猛然傳來,雖然我耳朵裏塞著衛生紙但卻還是聽得格外的清晰。
我隻覺毛發倒豎,立馬停了手中動作回頭一看,卻是毛都沒看到一根。
“難道我聽錯了?”我嘀嘀咕咕的說了句,算是自我安慰吧,也沒過多理會,就要再次挖去。
然而,等我準備提起鐵鍬的時候卻發現此時的鐵鍬死沉死沉的,竟然像是焊在了土裏一般,我蹲下來看了一眼,但卻什麽也沒發現,於是吐了口唾沫猛的一用力,還別說,鐵鍬還真動了一絲。
我想著難道是土裏有什麽爛木頭之類的東西將鐵鍬給卡住了,也沒細想,憑著一股子牛勁兒使勁拉了起來。
然而,就在這時,隻聽得嘩啦一聲響起,整個地像是被我掀開了一般,我猝不及防之下直接摔了個四腳朝天,飛起的泥沙灑了我一臉,我是又氣又羞,抹了把臉剛要起身,卻發現一個模糊的身影出現在我麵前。
我定睛一看,頓時嚇得一個哆嗦,驚乎出聲來。
這模糊的身影竟然是個人。
隻見這人全身蒼白,已經爛成了布巾似的衣裳掛在身上,滿身爬著不知是螞蟻還是蟑螂之類的蟲子,一股子土腥味撲麵而至,熏得人腦門子發酸。
更為鞏怖的是,這人正瞪著兩隻空洞的眼睛直勾勾的看著我。
不對,他的兩隻眼睛並不是空的,他的眼框裏分明全是泥土,悠悠的停在我的麵前,雖然沒有半點神彩,但是,我分明感覺他此時看的就是我。
冷汗瞬間打濕了我的衣襟,涼風一吹,冷颼颼的。
這玩意兒,絕對不是活人。
而與此同時,我看到我那把鐵鍬正被他拿在手中,蒼白的手掌幾乎被鋒利的鍬鋒一分為二。
原來,這一切都是他在作怪。
隻見他悠悠抬起手臂,將鐵鍬又遞到了我的麵前,幹癟的嘴唇微微張了張,也不知道說的什麽。
我這才想起我耳朵裏麵塞著衛生紙呢,於是戰戰兢兢的將紙拿了出來,這才聽到他發出的聲音。
隻不過,這聲音根本聽得不甚清楚,像是破了洞的風管一樣,難聽而且模糊。
“你想說什麽?”從他的舉動上看,應該對我沒有敵意,於是我鼓起勇氣問他。
但是,這並沒有卵用,此時的我們儼然就是雞同鴨講話,好像誰都不明白誰似的。
“咯咯”,又是一陣尖銳的笑聲傳來,這次我聽得非常的清晰,絕對不是幻覺。
但是,我並沒急著去追尋這聲音的主人,反而裝作沒聽見似的,呆呆的看這個腐屍一樣的人,從他手裏接過了鐵鍬。
可以斷定,眼前這家夥不是人,但是,好像也不是鬼。
“紅姐,出來幫我”,既然不明白他的底細,那一切事情安全擺在首位,我第一時間將紅姐請了出來。
隻見紅姐剛一現身便將目光定在了這人身上,眼神之中隱約似乎還有些興奮之意。
“紅姐,你認識他?”我本能的問了出來。
“認識,太認識了”,紅姐淡淡一笑,同時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