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流言蜚語
林錦之一邊想著林長貴偷香的事有什麽利用價值，一邊手腳不停的忙著支起攤位。
天色大亮，村裏陸陸續續有人扛著農具去地裏收糧，林錦之的攤位也漸漸忙碌起來。
綠豆湯因為便宜又解暑，比骨頭湯更受歡迎。
眼看著一鍋便要見底，林錦之正彎腰用力提起地上泡著綠豆的桶，忽覺手上一輕，手中的桶已經被一隻有力的大手提了起來，倒進鍋裏。
林錦之一愣，抬頭正對上季子辰清冷的眸子。
季子辰頭發略顯散亂，帶血的衣服破了幾處口子，身上扛著個略空的麻袋，袋子上頭還沾染著斑斑血跡。
不用細想，林錦之便猜到他這幾天一定又進山打獵了。
隻是這收獲未免少了點兒。
林錦之還未來得及開口，季子辰便將肩上麻袋取下，手一遞一鬆，袋子“咚”的一聲，摔在林錦之腳邊。
“昨日在山上打了頭野豬，豬肉賣給了鎮上的酒樓，這些骨頭不值什麽，便給你熬湯吧。”
林錦之有些意外，但想想她一直幫季子辰診病，收下倒是不覺得虧心，笑著說道“你倒是會挑時候，熬湯的骨頭今日剛用完了，我打算晚些時候去集市上買些，有了這些便不用去了，倒是要好好謝謝你。”
說著，林錦之盛了一碗綠豆湯遞給季子辰，“天氣熱，山上暑氣更盛些，喝碗綠豆湯，解解暑！”
被攤邊幾個巧嘴長舌的婆子看著，季子辰原本還有些不自在，但見林錦之一派坦然，也跟著放鬆了些，接過綠豆湯，一飲而盡。
綠豆湯入口溫熱清甜，滋潤著季子辰有些焦渴喉嚨，讓他整個人都覺得熨貼起來。
與季子辰的一番禮尚往來，在林錦之看來再正常不過。
這就像你的同事去買下午茶，給你帶了杯冰拿鐵，你投桃報李，將自己烤的曲奇餅拿出來一起分享一樣，再正常不過。
但看在村裏刻板保守，又喜歡嚼舌根的婦人們眼中就成了另外一番模樣。
但這些長舌婦的流言蜚語並非對林錦之毫無好處。
很快，林錦之便從來往買湯水的婦人們口中得知了陳寡婦已有身孕的勁爆消息。
“可憐見兒的，才有了身子丈夫就沒了。”
“可不是，往後這孤兒寡母的日子可要艱難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都覺得陳寡婦肚子裏的是個遺腹子，隻有林錦之這個“老中醫”多了個心眼兒。
陳寡婦的丈夫纏綿病榻已經，恐怕早就心有餘而力不足，這孩子多半是借了外援啊！
至於是誰，恐怕她那便宜二叔難脫幹係。
林錦之今日得了免費的豬骨，又意外抓到了林長貴的小辮子，心情一片大好。
但她卻低估了村裏長舌婦們的殺傷力。
村裏最愛竄閑話的劉氏因看不慣林錦之與季子辰“眉來眼去”，陰陽怪氣的多問了林錦之幾句。
林錦之懶得理她，隨意的敷衍過去，言語間也多有不恭敬。
劉氏癟癟嘴，轉身去了林家，人還沒進院子，尖刻的嗓音便飄進了柳蘭芝的耳朵。
“哎呀！這火都要燒眉毛了，你還坐得住？”
柳蘭芝不待見劉氏，聽她話裏帶著刺，更是不悅，挑眉嗆聲道“劉婆子，你整日聽風就是雨，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這風雨又不是我家的，我怕什麽？”
劉氏鼻子一哼，拍著心口，幸災樂禍道“倒是你們林家該好好管管自家門戶了，今日我見你家錦之在村口和季子辰拉拉扯扯。哎呦！又是送豬骨，又是盛湯水，那個熱乎勁兒啊！女娃娃到了年紀，知道想漢子了！”
柳蘭芝聞言大驚，心裏暗叫不好，恨不得立刻將林錦之抓回來狠狠教訓，但在劉氏麵前卻不敢顯露出來。
柳蘭芝穩了穩心神，破口怒罵道“你這髒心爛肺的老虔婆，自己心裏頭齷齪，便看什麽都能看出奸情來，你是幾輩子沒見過男人，見個單身漢子買湯水也能想到塌上去！”
柳蘭芝忽然發作，劉氏被她罵得一時不得反應，隻指著她，“你，你，你……”
柳蘭芝仍舊不解氣一邊將劉氏往院外推，一邊繼續罵道“我什麽我，我呸！你整日嚼舌根竄閑話，也不怕神佛怪罪，讓你舌頭長個疔，一頭爛進肚腸裏，死了小鬼也要拖你去地獄拔舌插眼，下輩子投胎做個說不得閑話的畜生去！”
柳蘭芝將劉氏推出去，狠狠關上院門，還不忘威脅劉氏“我告訴你，覺得我們林家好欺負，你便是打錯了算盤，若是你再敢胡說八道壞了我林家的名聲，小心我毀了你家田地，拆了你家房屋，撕了你的賤嘴！”
劉氏本是來告狀的，卻碰了一鼻子灰，心中氣悶不已。
但柳蘭芝潑皮無賴是村裏出了名的，劉氏硬剛不過，隻得在外頭不鹹不淡回罵幾句，便灰溜溜離開。
劉氏走後，柳蘭芝卻不淡定了，在皺著眉頭，在院子裏踱起步來。
餓死事小，失節事大，女人的名節比命重，她還指望著將林錦之賣個好價錢，萬萬不能在這個時候壞了名聲。
柳蘭芝心中咒罵著林錦之，盤算著等林錦之回來要怎麽收拾這個不要臉的掃把星。
然而林家的這一切，村口賣湯的林錦之仍舊渾然不知。
傍晚，她一如既往的將湯棚子收拾好，回了林家。
柳蘭芝忌憚林錦之的手段，強忍著心中的憤恨。
林錦之沒察覺出不對，看著離晚飯還有段時間，回到自己屋裏，迫不及待的拿出醫書，還沒來得及用熨鬥燙出藏字，便聽到門口“哢嚓”一聲響，門外隨即傳來柳蘭芝低沉的咒罵。
“你這不要臉的掃把星，打量我不清楚你借著賣湯做幌子，背地裏勾漢子？你也不用急，我這就給你找個好人家，往後你也不必出去賣湯，就老實呆在這屋裏等嫁人！”
林錦之心裏一沉，正想爭辯，就聽柳蘭芝又說道“誰敢放她出來，看我不打斷他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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