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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精神病院的紫黑色

  韋枷盡量不去想他隨手的惡意舉動,可能造成的一場就老鼠本身,慘無鼠道的可怕互相殘殺的後果。


  那些老鼠一次次地闖入他的領地,他的行為完全是出於自衛,這都是它們自取滅亡,自己一手釀成的。要是它們收斂一點,不做得那麽出格,他肯定不會這樣做。


  事已至此,他也不可能將堵住的洞口重新弄開。他知道有一隻老鼠記住了自己的相貌,雖然不知道人類的長相,在它們眼裏會是什麽感覺,一隻長相奇特的古怪生物?

  但是,他決不可能將它們放出來。說來可笑,他有點擔心它們的報複。老鼠這種生物也是有報複心的,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說什麽得饒人處且饒人。嗬,刀子不割到自己身上,不會感到入骨的痛楚。


  韋枷快步走下樓梯,把這件事拋到了腦後。


  推門進入自己房間的時候,床上躺著的杜鵑似乎若有所感地翻了下身子。看到杜鵑靜好的麵容,韋枷為自己的行為找到了開脫的借口。


  那些老鼠一次又一次嚇到了自己的女朋友,作為杜鵑的男朋友,他有責任與義務,狠狠地報複那些該死的扁毛畜牲!而且,老鼠自古以來就是四害,不僅不尊重人類的勞動成果,還不知廉恥地竊取、破壞那些勞動成果。


  老鼠身上攜帶著無數細菌與病菌,霍亂與黑死病的傳播,一半的功勞要是歸咎於這些惡心的寄生蟲式生物。它們就跟它們的外貌一樣惡心,生活在下水道、陰溝、穴……種種環境惡劣的環境,不知疲倦地生產著,從來不計這種行為的後果。惡性循環式地壯大自己的族群,再吸食其他生物辛辛苦苦創造出的財富,循環反複,永不停息,直至該個區域的所有老鼠消失。


  然而,消滅某個區域的全部老鼠,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因為這種生物,似乎演進出獨有的寄生人類的生存方式,隻要有人的地方,就有這種灰樸樸的齧齒動物的身影。即使將某個地方的老鼠做到徹底殺滅,沒過多久,又會有新的老鼠三五成群地搬遷到這個地方。


  表麵上看,人類似乎站在自然界的姐姐,然而不可否認的是,對許多生物人類束手無策。人類固然可以對它們造成創傷,但不能從根本上傷了它們的元氣。大自然給了它們獨有的方式,極大限度地降低這些傷害對它們種群的影響。如老鼠的龐大繁衍能力、如蜜蜂授粉的不可替代性、如蚊子的無處不在……


  某種意義上來說,究竟是人類站在了大自然的姐姐,還是反過來被大自然製約,暫時還沒有定論。


  韋枷沒有躺到床上休息,他在椅子上坐著,調好了手機鬧鍾,趴在桌子上大睡。


  那些老鼠歇斯底裏的慘叫聲,在他趴著的這一段時間內,漸漸地消失,但無從判定是在那一刻。


  韋枷是被杜鵑叫醒的,手機的鬧鍾早就已經響到停止。


  杜鵑有些心疼道:“怎麽不到床上睡?”


  韋枷伸著懶腰道:“怕吵到你,哈……”


  他打了個嗬欠,脖子和腰部似乎生鏽的齒輪。他站


  起身來搖頭晃腦地活動關節,這覺睡得一點也不舒服,睡醒之後反而感到了累,沒有緩解疲勞的作用。


  “現在幾點了?”


  “你快去洗臉出門,再不走就遲到了。”


  韋枷點了點頭,用手擦了擦眼角不受控製滲出的眼淚。


  他是穿著鞋子睡著的,隻消擦個臉,拿水弄下頭發就能出門。


  杜鵑已經穿戴整齊,可能是看在他睡得正香,沒有馬上把他叫醒。


  她在體貼人方麵,有著獨特的天賦。雖然她有著自己的天真,偶爾會提出任性的要求,或者不小心說出戳刀子的話。但是,有著這麽一個漂亮、天真、聽話的女朋友,應該是大多數男人的夢想,韋枷沒有什麽不滿意。


  而那個畫皮,在午後的陽光下,沒有在他的心中掀起多大的波瀾。


  事情似乎在往好的方向發展,一切都有了前進的希望。


  和父親的朋友見麵後,他相信所有事情都會有解決的辦法。


  兩天後,韋枷收到了三叔寄過來的信。


  他摸了摸黃色的信封,裏麵的東西呈現一種矩形的輪廓,摸上去有些硬硬的,好像不是信封。它的體積不大,扁扁的厚度非常薄,但絕不是硬紙。


  信封封麵寫著三叔家的地址,莫德裏市渡溪村。


  城市的地址都有門牌號,具體到哪棟樓哪一層哪一間房。


  但在鄉村或者小鎮不一樣,裏麵的人大多是互相認識。當郵差的一般都是記憶力好、人緣不錯的人,像上一輩還要求郵差有一定的文化素養,起碼要求會寫字,方便給人回信。


  快遞小哥騎著電動車,在給他派件時,還特意打過來電話。


  詢問是否真的住在老城區,這一點也不奇怪。莫德裏市人都知道,老城區基本成了鬼城。有傳言說,再過幾年,老城區的樓房會全麵拆除。在原來的地址上,新建起一個個工廠,作為莫德裏市發展的新的發力點。


  快遞小哥把信件交到他手裏時,嘴唇隱隱有些發紫。他像隻驚弓之鳥,不時警惕地看向四周。當把信件交到他手上,觸摸到他手上的溫度時,他才不那麽緊張。有空跟韋枷閑聊幾句,韋枷給他遞了隻煙。


  一包稍微上檔次的煙,他為數不多的珍藏,洗澡都不離身的那一種。


  杜鵑找到這一包煙,肯定要跟他鬧上一鬧。


  這包煙買來的時候是滿的,現在隻剩下五六根。韋枷平時非常寶貝這包煙,隻有偶爾煙癮犯了,難受到不行,他才會把煙抽出一根,如品佳肴般地小口小口地吸上一個小時。


  他是準備跟杜鵑過一輩子的,雖然沒有存多少錢,但起碼有這個打算。他打算工作幾年,存上一筆錢,和杜鵑去民政局領證,擺上幾桌酒,請親朋好友參加婚禮。結婚是人生大事,他對自己可以隨便應付,但是這件事千萬不能馬虎。


  快遞小哥接過煙吸了一口道:“你這地方真偏僻,要不是提前給你打了電話,打死我也不會派這個件,哪怕公司扣我工資,我也認了。”


  “為什麽?”韋枷來了好奇心。


  快遞小哥在吸煙之後打開了話匣子。


  “這還不簡單?”他吸了一口煙:“我們莫德裏市人哪個不知道?這老城區鬧鬼,之前還有人在這裏出過事,抬出來的時候人都瘋了。”


  “拿手在人麵前晃,都沒有反應,跟個傻子似的流口水。”


  “醫院驗傷雖然看不出什麽個所以然,但是你想,這一個正常人,四五成群地到這老城區,有什麽也把人嚇成這樣?”


  韋枷點了點頭,這個怪談就是傳聞主播探靈被嚇瘋的那個,這快遞小哥說的也有道理。


  究竟是什麽驚嚇可以把四肢健全,本身又是吃探靈直播那一行飯的人,給嚇成那副德性?

  換成普通人還能理解,那些玩探靈直播的人,哪個不死作死如家常便飯,半夜三更地鑽那些凶宅、凶地,沒有過硬的心理素質能一邊侃侃而談,一邊在那種地方探靈嗎?

  “那個怪談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快遞小哥猛吸了一口煙道:“我有個親戚的朋友就在那家精神病院上班,那批人都廢了!”


  “大多數時候都安靜得跟木頭似的,但有時他們會莫名其妙地亂吼亂叫,喊得最多的就是那什麽‘有鬼’。發病的時候,四五個男護士都按不住他們,如果放任他們不管,他們還會趁醫院的人不在,活生生地用指甲摳牆,或者用頭撞牆。如果給他們一把水果刀,他們會做出更加無法預料的事,聽說有個護士落下了一把餐刀,才出去沒三分鍾,看到的就是那人用刀將自己的眼珠子剜了出來,嘶!”


  說到這裏,快遞小哥也抖了三抖,趕緊又多吸了幾口煙。


  韋枷一陣惡寒,這種場麵簡直是駭人聽聞,用鈍餐刀將自己的眼珠子挖下?!


  那些人絕對是瘋了,正常人絕對幹不出這種事,餐刀的鋒利程度不值一提,用它來把眼珠子剜下,能把人活生生疼死!


  “還有,聽我那親戚說,關著那些病人的房間,牆上都是紫黑色的一道道汙跡,用水也沒有辦法洗幹淨,隻能重新粉刷一遍牆壁,把那些汙跡蓋下去。你知道那些紫黑色的汙跡是什麽嗎?”


  快遞小哥的聲音有些發緊,發出的聲音也有些虛緲,韋枷不自覺被帶入這種情緒。


  他仿佛站在隻有一個小小天窗的房間,四周的顏色單調而乏味,黑色、白色、木色,房間裏隻有黑暗和一些基本的日常用品。床上的病人非自願地躺著,被堅韌的束身衣牢牢鎖死,由於擔心病人自殘,他的嘴上還戴著一個咖啡色的皮質口罩。


  他的眼睛死死地瞪著,沒有人能剖開他的頭腦,去弄明白他此刻在想些什麽。


  他的身體劇烈地抖動著,可是因為束身衣的存在,他如果一條扔進洗衣粉的水蛭,全身都在痛苦地扭動。


  房內的四麵牆壁都印著詭異而可怖的黑紫色印跡,那些印跡妙偶天成,如同天生就生長在牆壁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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