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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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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歸海修黎有幾分哽咽,從歸海溪黎離開皇宮的那一天起,他便告訴自己,再也不可以掉一滴眼淚,所以,他不會哭,他唯一能做的便是走過去,然後撲到夏櫻的懷裏……


  “夏姐姐!”歸海修黎把頭埋在夏櫻的胸口,他說,“你讓我想想,你讓我再想想!”


  夏櫻的眸子突然變得那麽溫柔,她輕輕地拍著歸海修黎的頭,唇角也蕩起了一抹極淺極淺的笑意,“我說了,隻要你開心便好!”


  夏櫻居然也會流露出這麽母性的一麵,景楓略有些詫異,心底卻突然一圈圈地蕩了開來,像水波一樣,開的越來越遠,如果,她們的身邊再有一個人,如果夏櫻也肯接納他,那麽……這便再好不過了,他們也可以像是最普通的家人一般,妻子,丈夫和孩子……


  景楓想著,金色的龍袍被陽光照的耀眼,以至於他的眼裏都有了幾分光澤!從出生的一天起,他便被自己的生父唾棄,幾乎連他的皇子身份也不願意承認……景楓常常在想,如果當年,那個被他叫做父皇的人多少能分給他一些關愛,那麽,也許……今天的景楓便不會存在,也許,他也不會把自己的性格弄成這樣。


  想著想著,他也真的朝那兩個人走去了,可惜,他卻慢了一步……


  那邊,那個紅裝男子早已經走了過去,一手拉開了歸海修黎一手替夏櫻理了理頭發,“好了……先回昆華宮吧,你們倆個這叫個什麽事!”


  夏櫻失笑,回望著百裏鳳燁……


  夕陽下,歸海修黎站在夏櫻和百裏鳳燁的中間。他們兩人,一人拉著歸海修黎的一隻手,夕陽將他們的影子拉的老長,這三個人說說笑笑地便往前走去了,沒有人多給其他人包括景楓,任何一個……眼色!

  他楞住了,眉宇裏不自覺的便露出了些許哀傷。你瞧。即便是現在手握天下,他也和小時候一樣,孤孤但單。從來都隻有他一個人,低頭看了一眼地上的影子,景楓的拳頭慢慢地捏緊了。


  他沒有追過去,隻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景楓正要離開。便瞧見司徒青憐身邊的小宮女初九滿臉的淚水,她看見景楓連連走去。一下子便跪倒在他的身前,“陛下,皇貴妃娘娘她病了!”


  景楓眉頭一挑,壓下了心裏的情緒。“病了!”


  “是!”初九抹著眼淚,重重地叩了幾個頭,“皇貴妃病的很嚴重。陛下您去瞧瞧她吧,求你了!”


  景楓眯著眼睛不知再想些什麽。初九便跪著朝前挪了幾分,一把抓住景楓的龍袍下擺,“陛下,求您了,您去看盾她吧。”


  伸手一拂,景楓輕而易舉地便打開了初九握住龍袍的手,他的語氣淡漠,眉宇間卻出了一抹淺淺的擔憂,“病了就打太醫,朕也沒學過醫術,救不了她!”


  初九從來沒有聽過景楓用這樣的語氣說起司徒青憐,一張臉都被嚇壞了,在她的印像裏,皇上隻對他們娘娘不一樣,那種不一樣區分了司徒青憐和別的妃子,她一直以為……景楓的心在司徒青憐身上,可現在……


  初九驚恐地看著景楓,好像從來不認識這個皇帝一般,“陛下……你居然如此狠心!”


  初九是個孤女,在她的世界裏最重要的人不過司徒青憐,她雖是司徒青憐的婢女,但是,與司徒青憐相處,她從來不會覺得她把她當成一個丫頭,她的皇貴妃是把她當成妹妹呢!

  初九的眼睛裏生出一抹狠曆,“陛下,是因為夏櫻是不是?自從她來了,你待娘娘便不如從前了!”初九咬著牙齒,神情都有些崩潰了,“我去殺了夏櫻……我去殺了這個狐媚子!”


  初九說罷,猛地從地上站起了身子,然而,她過於激動,這一起身,隻覺得眼前一黑,腳下一軟,人已經倒在了地上。


  景楓看了一眼昆華宮的方向,那裏沒有那一家三口的人影了!

  歎了一口氣,景楓凝視著春雨末幹的淚痕,終於朝著司徒青憐的宸宮走去。


  景楓把老鬼也叫來了,這些日子裏,老鬼與林阮思相見恨晚一般,各自說了自己的醫學見解,兩人都有了極大的提高,這一說,林阮思與老鬼竟把自己關在宮殿內十來天!


  當景楓看見老鬼的模樣時,便知道……他們二人合該十日未曾闔眼了,老鬼一向比女子還要注重自己臉麵,如今居然有些蓬頭垢麵,身上的衣服也是十天前那一件,一直沒有換洗!

  “陛下你怎麽來了?”收起銀針,老鬼操著一口不男不女的嗓音打了個哈欠,瞧著林阮思繼續說道,“接著說用藥吧……”


  林阮思眼下已經青了一圈,這分明是長久沒有入睡的預示,老鬼因著有著內力,隻是外型看著邋遢了一些,可林阮思一個半點內力沒有女子,看起來就憔悴多了!


  掃了景楓一眼,林阮思問道,“這都幾更天了,姑娘我怎麽這麽困呢!”


  敢情在她的意識裏,她與老鬼交談不過幾個時辰而已。這未免也太過投入了些吧。


  “別別別!”一拉那橙色的裙子,老鬼尖著嗓子,捏著蘭花指去拍林阮思,“再說了入藥,人家才放心去睡覺嘛。”


  林阮思打了個哆嗦,哪怕他們兩已經交談了這麽久,可是,她還是一點也沒有習慣老鬼的聲音,再說了,林阮思本就有幾分邪氣,你非逼著她做一件事情,本來她是樂意的,可一逼迫她,那樂意也就變成不樂意了,“一邊說,本姑娘說了了要睡覺就非要睡覺,你個死娘娘腔,離姑娘遠點!”


  老鬼很是受傷,扯著嗓子就要哭,卻被林阮思一抬手。一巴掌便給打懵了。


  景楓也懶得再看這一把一小鬧脾氣,扯著老鬼的頭發,便把他揪出了房門。


  “哎呦,你輕點,要死了,要死啦!”老鬼叫嚷著,“人家的頭發。你個黑心缺德的。你這是要人們的命啊!”


  “少廢話!”景楓白了老鬼一眼,“跟朕走!”


  老鬼小聲的嘀咕了一句,淚眼朦朧地便跟在了景楓的身後。


  司徒青憐的殿外充斥著好大的一股藥味。宮裏的太醫也都在殿外守著。


  春雨看著那一群太醫,眼眶紅紅的,“治不好皇貴妃,你們全都沒有命活……”


  幾個太醫畏畏縮縮地發著抖。“春雨姑姑,皇貴妃娘娘那是急火攻心。能開的方子臣都已經開了,餘下的便要看娘娘了。”


  春雨不過司徒青憐身邊的一個小宮女,論起官職來不過是個副五品,可這些太醫卻尊稱她為春雨姑姑。從側麵也能看出司徒青憐在皇宮中的地位。


  春雨還待說什麽,餘光卻瞟到了景楓,不得不走過去朝著景楓行個禮。“參見陛下。”


  景楓瞧了那些太醫一眼,眉頭一皺。“青憐的病怎麽樣?”


  太醫沒答話,春雨倒先哽咽起來,大滴大滴的淚直往下掉,“娘娘陪著陛下離宮,等回來後便病了,婢女們能做的都已經做了,可娘娘的病就是不好,昨兒竟開始咳血……”


  沒等春雨說完,景楓便一揮衣袖,徑自走了進去。


  司徒青憐躺在床上,瞧見了景楓之後,她即沒有行禮,也沒有起身,隻是將身子一轉,把臉對著牆壁,“陛下詛回吧,妾身有疾在身,不能服侍皇上,請皇上見諒。”


  景楓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不過幾日而已,司徒青憐已經比之前瘦了一圈。


  “青憐……”景楓開口輕喚。


  “皇上請回!”司徒青憐的語氣說出不的僵硬與疲憊,“皇上已然猜忌起臣妾及臣妾地家人,那麽……不如廢了臣妾的妃位貶為庶人吧!”


  她說這些話的時候是帶著在濃濃地哀傷的,景楓聽得出來。


  他想說些什麽,可是,到嘴邊的唯有一聲歎息而已……


  衝著老鬼使了個眼色,示意老鬼去給司徒青憐把脈!


  老鬼有些不情願,卻還是從被子裏拉過了司徒青憐的手,司徒青憐沒有反抗,任由老鬼聽著脈息。


  “沒錯,確實是急火攻心,心脈淤積之症。”老鬼蘭花指一甩,從春雨手中將太醫院所有太醫斟酌的方子拿到了手裏,細看了看,改了其中兩味藥,“便是人家,也隻能做到這個地步了,娘娘自己的心結解不開便沒得救了。”


  在司徒青憐的床上有幾條絹子,上麵全都是全跡!

  老鬼眸子一轉,天知道,司徒青憐的脈像雖然低落,她的臉色亦是蒼白,可是,這些卻全然不至於到咳血之症啊,當然,這些東西老鬼卻也是懶得說的,畢竟景楓也不是一個無能的主,他應該也看得出來。


  “青憐!”景楓這一次開口,聲音裏便失去了些耐心,“你也該好好反省反省!”


  “什麽是反省?”司徒青憐背對著景楓,語氣裏說不的虛弱,“陛下,該反省的是臣妾還是陛下?這幾年了,臣妾與父親的關係陛下看在眼裏的,可是……你卻懷疑臣妾,臣妾實在不知這些年,臣妾究竟是做了什麽!與母族絕殘影,可到頭來,在陛下的眼裏不過是一場戲而已,臣妾又是何必?”


  她越說越淒婉,說的景楓心頭亦是一跳!

  是的,他隻是在試探,試探他的枕邊人,他隻是懷疑,卻沒有足夠的證據。他甚至出動了空錫樓,可調查的答案卻沒有一點新意,然而,他還是覺得不勁,那是一種在生死邊緣磨礪出來的第六感。景楓凝眉,難道,他真的懷疑錯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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