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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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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楓從淳於夢娜那裏離開之後便朝著夏櫻和百裏鳳燁這裏走來,此刻,他遠遠地看見百裏鳳燁那麽緊地握著夏櫻的手,心口微微有些怒意,可是,他將那怒意壓得死死的半點沒有流露。


  景楓當然也知道淳於夢娜朝著那個孩子拋出了怎樣的橄欖枝。皇室裏的孩子,有幾個不想繼承大統的?類如他兄長景瀾的也不過是異類。


  很快便走到百裏鳳燁身前的席台上,景楓居高臨下地盯著那紅裝男子,他沒有說話,可是,百裏鳳燁卻輕而易舉地從他的目光裏看到了與自已相似的情緒——嫉妒,憤怒!

  可是,他又有什麽值得景楓去妒去怒的?百裏鳳燁的薄唇蕩出了一個無奈的微笑。


  景楓走去席裏,分開夏櫻和百裏鳳燁緊握的手,“這是朕的皇宮,朕要陪著皇後,你這個從大夏來的皇夫好歹給朕留下一個位子。”


  百裏鳳燁不高興景楓過來,卻沒有開口說破,隻是複又提起了酒壺,一杯又一杯地往肚子裏灌著酒水,“您若還知道自己是華褚的帝王,那麽,鳳燁奉勸你一句,淳於夢娜不是個好相與的角色,盡早打發了便也罷了,留他在華褚當心後患無窮。”


  景楓突然便仰頭大笑了起來,“後患無窮?朕何懼於她?”景楓的語氣裏是檔不住的豪情,他的眉心裏亦便是君臨天下的霸氣,“朕是華褚之王,天下之主,朕不懼於任何人……”


  百裏鳳燁多看了這個男人幾眼,鳳眸一點點地收緊……這個人足夠成為他的對手,無論是以君王的身份還是與空錫樓主的身份。他們一直都在比拚。


  百裏鳳燁不動身色,投以景楓如此豪言以白眼,隻喚了一臉憂思的夏櫻一聲,“阿櫻!”


  夏櫻回過神來,微微點點了頭,唇色也有幾分發白,無視景楓。她握緊龍淵。眸子裏帶著幾分淒然,“皇位,夫的有那麽美好嗎?”


  百裏鳳燁張了張口。正要回答,卻見夏櫻的目光一轉,繼而投向景楓,淡淡地問道。“你呢?得到皇位之後,你又快樂嗎?”


  景楓心口一滯。夏櫻從來沒有用過這樣的眼神去看他,帶著一絲絲痛意與一絲絲憐惜,哪怕景楓知道,這樣的眼神。夏櫻也是給歸海修黎的,可是,他的心跳還是忍不住的快了幾分。從來……從來就沒有人在意過他是否快樂!

  他們可以是他的臣子,是他的敵人。在他的世界裏。隻有兩種人,要麽臣服,要麽敵對……而這兩種人隻會關心他的需要和他的弱點。


  便是連身邊的女子,與他同床共枕的那些人也從來沒有問過他這個問題,他們逗他歡笑,為的隻是一份恩寵,一份母族的榮耀。


  他……快樂嗎?


  夏櫻的指尖點在了景楓的眉心,帶著溫暖的氣息和夏櫻身上獨特的味道,就這麽闖了進來,景楓凝神去近看這個女子,是的,她生的是那麽好看,夏櫻的美,不同春日裏的花,開到了荼蘼,一眼便叫你醉心豔麗。她像是一塊深沉的翡翠,美的含蓄,隻有精心觀看才能發領略那種魅力。


  “你千方百計當上了皇帝,可是……你卻是皺著眉頭的!”夏櫻的神思悠悠地飄到了很遠的地方,隔著天空,夏櫻好像看見了夏乾一身龍袍的模樣,“還有哥哥,他也不快樂……當初他會笑,可是,繼承大統之後,哥哥卻隻會從夢中驚醒。”


  景楓和百裏鳳燁就這麽安安靜靜地聽著她在說話,驀然之間心口便生出了一抹淡淡的感動……


  夏櫻將手指從景楓的眉心收了回來,緩緩地掩住自己的臉,“難道……難道,連修黎也要變成你們這個樣子嗎?”


  “皇位……”夏櫻嗬嗬地笑出聲來,這笑聲低而哀怨,“皇位,皇位,有什好?我隻願修黎一生平安快樂,我隻願所有他不願做的事便可以不做,當皇帝可以這樣嗎?可是擁有那樣的自由嗎?若我有孩子,那麽……”夏櫻的表情突然變得絕決而又淩厲,“若我有個孩子,那麽,我決對不會讓他涉足皇宮,決、對、不、會!”


  “阿櫻!”百裏鳳燁紅裝下的手不自覺地便緊了起來,要經過多少的苦楚與絕望才會生出‘絕不涉足皇宮’的意願?然而,皇城如此,江湖又何嚐不詭譎?

  可是,所有人都看見了,歸海修黎在聽到淳於夢娜提出的條件時,明顯的楞住了,他的臉在動,像是在拚命克製某種表情一般。


  歸海修黎知道,淳於夢娜做得到!


  隻是,他應該信她麽?還有……那份守皇皇位,這四個字他幾乎從來不敢往心裏麵想一想,如今他即是什麽都沒有,信她一次又有什麽關係?

  他以為自己會立馬開口答應,然而,當他的目光投向夏櫻蒼白的臉色時,他突然便張不開口了!

  而這邊,淳於夢娜卻在步步緊逼,“怎麽樣,心動了吧,你是正宗的皇室血統,你也是他的兒子,你當然有繼承大統的權力與資格,隻要你許諾於我,那麽……不日,我便將過皇的玉璽送到你這裏,你知道你父王如何寵愛我,你自然知道這些事我是一定做得到的,是不是?”


  哪怕他才微微凝聚起來的一點內力還不足以讓他知道夏櫻與百裏鳳燁在談些什麽,然而,隔著老遠地看著夏櫻那慘白的臉色,他便好像已經知道了她在愁些什麽,急些什麽……


  “母後,請容許兒臣考慮幾日!”歸海修黎垂下了頭,長長地吸了一口氣,傾刻之間,他的後背上已經全部都是汗水了,明明……明明這個女子是害死傾歌姐姐的人,明明這個女子也是讓姐姐痛苦如斯的罪魁禍首之一,可是,如果她很可能成為自己後盾。那麽……這些好像又都不重要了。


  一念之間,歸海修黎突然覺得自己是那般的醜陋。


  夏櫻和百裏鳳燁在教他念書習武,教的多了,他的心也大了,欲、望也開始膨脹,原本,他隻是想姐姐能過的好一點……


  瞧著歸海修黎眉宇間的汗水。淳於夢娜臉上閃過了幾分欣賞。“你姐姐那樣軟弱的性子是怎麽教出你這個弟弟的,實在叫本宮意外得很啊,其他人。便是你那十二個排在你上頭的皇兄,任何一個聽了這樣的條件,恐怕早就答應了,難得你還要考慮考慮。憑這個,本宮也多看好你幾分了!”


  淳於夢娜打了個吹欠。亦筠忙上前來服侍著,“娘娘可是累了!”


  微微點了點頭,“本宮要小睡一會!”


  亦筠一聽,忙點了點頭。幾步便衝到了戲台之上,“好了!別唱了!”她一把拉住一個小生,“說的就是你呢。娘娘要休息了,你們還不退下。今兒就這樣了!”


  掃了一眼抬下的淳於夢娜,戲子們全都禁聲了,彈曲拉唱的拿著樂器楞是不敢動一下,整個院子從剛才的歡喜無常立刻變成鴉雀無聲的安靜,一瞬之間,這及大的改變,像極了一場華麗開場卻慘淡落幕的夢境。


  “唱的不錯,本宮喜歡!”撫了一撫身上紫白相間的華服,亦筠知道她午睡的時候有抱著白貓的習慣,立刻便將果果放到了她的懷裏。


  接過白貓,輕撫著白貓的毛,她懷裏的那隻貓也顯然是要睡的樣子,“好了,通通賞下一錠金吧!”


  說罷,淳於夢娜瞧著景楓的方向問道,“陛下,今日來貴國做客,這賞金也沒帶在身邊,隻好麻煩陛下幫忙打點打點!”


  笑話,他景楓是誰,用得著幫誰去打點打點嗎?


  淳於夢娜這話細細思考卻是對景楓極大的不尊重,景楓聽在耳裏,卻並沒有多做計較,說來說去,不過一個女子的口舌而已,“當然,朕說過,夢娜皇後隻需把這裏當成自己的家便可。”


  朝著景楓點了點頭,淳於夢娜站起了身子,“本宮乏了,今兒就到這了,大家都回去吧!修黎,你也走,這裏雖是你婬姐姐的宸宮,但本宮也隻是借住幾日,你該不會有什麽微詞吧?”


  “母後過慮了!”歸海修黎衝著淳於夢娜行了個守皇的禮節,他兩掌交成老鷹狀伏於胸前,“兒臣告退。”


  “真當這裏是守皇了?”有幾個宮女看著亦筠和淳於夢娜離去的影子,不屑地說道,“也不看看,陛下和皇後娘娘都在,哪裏有她說話的份?”


  景楓對這些倒無所謂,竟也起身離開,是給足了淳於夢娜的麵子。


  歸海修黎木木然地走到夏櫻那裏,“夏姐姐……”


  他隻一開口,夏櫻便一把將他抱在了懷裏!“修黎,我的確不喜歡你答應他,可是,你鳳燁哥哥說了,你當有你自己的決斷。所以,無論你怎樣做,你都是我最疼愛的孩子。”


  當夏櫻抱住歸海修黎的時候……他後背上的汗水亦是召示了他的難處。


  百裏鳳燁暗暗歎息,他是那麽疼愛孩子,若是他和她有了自己的孩子,那麽從此以後,他們的骨血便有了連接點,天下間任何人事也再阻隔不了他們了,哪怕是沐煜……


  這個想法一出,百裏鳳燁便著了魔,他的指尖和發絲開始變紅,一點點地往上攀,即便念了清心咒,那紅色卻依然沒有停下……


  百裏鳳燁一急,竟不顧危險接連點了周身大穴,好容易那些血色才緩緩往下退。


  如果……夏櫻有了他的孩子!

  天,那是怎樣美好的事?百裏鳳燁看著夏櫻一身玄衣,笑容是那樣……那樣的苦!

  ****

  此時夜半,天空中又重新下起了雨!

  雨勢大過了之前!

  不過好在這回星兒買了把傘,把大半雨都給水淨遮了。


  水淨與星兒也察覺到了夜琴的異樣,一路上,一句話也沒說,拚了命地趕車……


  夜琴手心裏盡是汗水,膝蓋上的麵具一刻也不願意放開,我不知道那個叫玄昭的人與夜琴有何瓜葛,但是……必定是認識他的。


  我心裏想著那抹銀影。但夜琴的模樣亦讓我心疼,我不知道自已可以如何安慰他,隻曉得緊緊地將他抱在懷裏。


  “夜琴,別怕,別怕……”我會說的,也隻是那麽一句話。


  許久以後,夜琴將頭慢慢從我胸口移開。看了我一眼問道。“玨……現在,你不會還在意我的臉吧。”


  一種不好的預感便在心裏升起,我立刻將他的雙手緊緊握住。挑眉道,“避誰啊,要避的你毀容。”


  顯然被我說中了心事,夜琴沉默了下去。


  我突然間覺得有些好笑。拍了拍夜琴的臉,“我是不在意你的臉。隻是……你沒有必要啊,避得了便避,避不了便迎……就算你毀了容,遇見我。還不是一眼就能把你認出來。”


  “……”夜琴伸手捧住我的臉,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你要是毀了容。我也一定能一眼將你認出來。”


  “這不就對了。”我順勢在他手上蹭了兩下,“對於能認出你的人。再怎麽變樣都沒用。”


  “……”


  “更何況……便是不毀容,我也有辦法讓你變的與現在不同。”接過他手上的麵具,我湊近他的耳朵,“明天讓星兒買些胭脂水粉……知道你不喜歡,可也總比毀容的來的強啊。”


  我看了看自己的手,已經很久沒有畫過妝了,不知道技藝有沒有生疏。


  被夜琴那麽看著,我幹笑了兩聲,“這樣看我,怎麽?不信。”


  搖了搖頭,夜琴抿唇一笑,“就是因為信了,才要這麽看你。”


  趴在我懷裏,夜琴細細數道,“玨,我快二十了,如果我死了,你……”


  我一下子按住他的嘴巴,阻止他繼續說下去。胸口處突然一疼,怎麽可能,池宮宸不是很厲害嗎?她怎麽可能讓夜琴二十歲就離開這世界?

  春雨漸漸大了起來,不少雨水順著簾子打進了車箱內……落在衣襟之上,涼如寒冬。


  夜很黑,行駛在街道上,往兩邊看去,農家的燈火有些微微發黃,隻是……離著太遠了,跟本照不到路上,直直看去,前方一片黑暗。


  馬車走了一兩個小時,漸漸上了官道,民屋也少了,盡管水淨想加快速度,但也不得不小心翼翼地在黑夜中慢慢前進。


  滴滴嗒嗒,雨水落地的聲音在夜色中顯的異常清晰。


  突然,馬車顛簸了一下。


  馬一聲嘶鳴停在了原地……


  夜琴顯些從車裏摔了出去!我一把扶住,“沒事吧?”


  “沒事。”


  我將簾子掀開,想看看車外到底發生了些什麽。


  剛一露臉,水淨對幾米遠處的影子喊了句,“你不要命啦?小心被馬踩死。”


  雨水太大,夜色又濃,我無法看清楚外麵究竟是怎麽了,但透過雨簾卻能隱隱看出馬車前麵有三個人影。


  “不好意思,打攏一下。”傳入耳中的是一個少年的聲音,有些熟悉,卻一時想不起來。


  “我家公子體弱,禁不得這雨,勞煩各位讓我家公子近去公子躲躲。”


  接著又是一聲清脆的女聲,“請各位將我們送到驛站,小女子在此多謝。”


  說著,女子已經走到水淨麵前,遞上了一塊不小的銀子,“有勞。”


  水淨看了我一眼,尋問要不要給他們上來,剛想拒絕,便被夜琴一把拉住,“本就順路,車裏也寬敞,哪裏需要什麽銀子,請上來吧。”


  夜琴既然都這麽說出來了,我自然不會折他的台,回過頭時,他已經重親帶好了麵具。


  “我家主子都這麽說了,我們自然不敢收各位的銀子。”星兒說著便將銀子推到了女子麵前,“姑娘請。”


  那紫衣女子也不忸怩,收回銀子,作揖抱拳,“多謝。”


  隻一眼,我便認出了那人!

  那個人安靜的坐在木製的輪椅上,蒼白的臉色,纖細地十指,杏眼微微低垂,著了一身如同蒼山一般的參綠色的錦衣,腰間掛著一塊深黑色的龍玉。


  他是被身邊的少女和少年抬到車箱裏的。


  那人的發梢上還滴著水,蒼白的臉色幾乎要透明了一般。


  ……


  綠寒公子——莫、辰、逸!

  “沈子夜!安保證這世上唯一一棵沈子夜必在綠寒公子手中!”


  “他中毒太深,毒已入骨,未死已是一種奇跡……若要他重新醒來。必須沈子夜這一味藥材。否則……他終生隻能如此,醒不了,死不掉!”


  白安和池宮宸說話的聲音一遍一遍地在腦海裏回放。


  幾乎在看見他的那一刹那間,我便已經站了起來,匕首將將抽離了腰後。


  那人連眼睛都沒有睜開,雙手扶在濕透了的木製輪椅上,“玨帝安好。不知賢王傷勢如何?紫依……還不快快見過青羽夜帝。”


  藍意與紫依一楞。一左一右地單膝跪在夜琴麵前。


  綠寒公子莫辰逸果然名如其人,如此一跪,我還非不能在此處動他了。否則……恐怕我還沒下手,夜琴便已經……


  我臉色鐵青,隻得將匕首重新放回腰後。


  麵具下的夜琴不知是何種表情,隻是走去親自將身邊的兩人扶了起來。“不必多禮。”


  說著,便讓出了坐位。


  甚至還與他們二人說起了笑。


  “你……不冷嗎?”紫衣女子有些看好奇地看著夜琴。完全不像對著一個帝王,“以往的人看見公子都會去添衣。”


  夜琴扶了扶麵具笑道,“原來……這便是綠寒公子的由來。”


  我安靜的看著……


  紫依與藍意雖未對夜琴動手,但卻時刻都在防備著我。隻要我對莫辰意有絲毫異動,放在夜琴腰上的利器便會隨時刺入。


  賢王傷勢如何?


  能問出這句話,莫辰逸必是已經知道了我需要沈子夜。接下來定會處處防備著我!


  不過,燁兒。我一定會讓你醒過來的。


  我一腳將簾子踢開,心裏一個火氣……


  “主子,你怎麽不在車裏呆著啊?”星兒趕緊給我遞來鬥笠,“這雨還大著呢!”


  水淨揚鞭策馬,瞪了我一眼,“你跟這馬有仇啊?你一出來,他們就亂。”


  我哪裏還管得了這麽多,我本不是個易怒的人,但是,這莫辰逸著實讓我不爽……


  因為夜琴在那裏,我的確不敢對他如何,但是……他也未免太囂張了,直把我當了個透明,一個人在那裏研究著棋局,左手黑子,右手白子,一個人下的開心至極,我瞧不過去,冷哼一聲,他竟敢瞪我!還學著我的口氣,回給我那聲冷哼!

  若是別人如此,定不能引得我半分惱怒,可是莫辰逸卻不同,他那種模樣,仿佛……這世上的人都是他腳底下的一顆沙子,仿佛,他才是高高在上的那人,哪怕他就是個殘廢,哪怕他半個字也不說,可是他那神情,那口氣卻在清清楚楚地告訴我……你就是個俗人!

  我直想過去提起他的領子,狠狠給他兩拳,瞧瞧他這個高雅的人能如何,但是……


  越想越氣,將頭上的鬥笠給甩下馬車,任雨水澆在了臉上,涼意徹骨,卻依然無法將心裏的火氣打滅。


  車簾後傳出一聲又一聲落子的聲音,瞥眼看去,隻見那人一臉淡然,哪怕參綠色的華服上能扭不水來,卻似乎一樣妨礙不了他的雅興。


  時而皺眉,時而展笑……


  似乎除了那盤棋,這世上便沒什麽讓他在意的了。


  下下下,我讓你下,憑什麽我在這淋雨,他卻在車裏繼續他的‘雅興’,這車本就是我的,他倒好,仿佛自已才是這車的主人,用的是心安理得。


  在星兒的叫聲中,我已經跳上車頂,一刀將莫辰逸坐的那個地方的車頂上空給刺出了個洞。


  莫辰逸悠悠抬頭看了我一眼,緊接著……又是一聲冷哼。


  將車板的碎屑從棋盤上吹開,那人繼續下著棋,雨水從車頂上打下來,砸到棋盤之上,也依舊如故。


  夜琴抬頭,透過車頂上的縫隙看向我,帶了幾分笑意與無奈,問道,“玨,你在幹什麽?”


  我在幹什麽?尷尬地笑了一聲,看著手中的匕首,我臉上一熱,直想找個地道躲起來,我……我是怎麽想的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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