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主意
皇甫悠然隻得溫聲道:“桃灼心下可是有了主意?”
桃灼回過神來,眸中的恨意消退,她搖頭。
“長公主,桃灼現在也是一籌莫展。”
皇甫悠然還生怕桃灼衝動之下會做出什麽不可挽回的事情來,現在聽了桃灼說這番話,心下方才是舒了一口氣,她道:“桃灼,本宮知道你現在對白妃娘娘必然是恨之入骨的。可是這件事情著實有些蹊蹺,要從長計議,可不能被有心人白白利用當了出頭鳥。”
桃灼知道皇甫悠然是為了自己著想,也是點了點頭。
“長公主,桃灼也實不相瞞,桃灼確實想親自去詢問一番白妃娘娘。畢竟昨日白妃娘娘渾身是血的從桂嬤嬤的屋子裏出來可是桃灼親眼所見,在加上桂嬤嬤的致命傷口是桂嬤嬤頭上的發簪,太醫也說了,看那掙紮的痕跡,便是兩個女子先前打鬥所為。所以,桃灼確實也想不出還有誰會對桂嬤嬤下手。”
皇甫悠然低聲道:“桃灼可有想過皇後?”
桃灼怔了怔,下意識搖頭。
“不,不會是皇後的,皇後和桂嬤嬤並沒有任何的利益衝突,她不會用那麽殘忍的手段殺害桂嬤嬤的。”
話到末尾,卻是連桃灼自己都帶了幾分的不確定,她還是明珠公主的時候,便是養在季氏的名下,這日常什麽的,季氏對她也是頗為的照顧,桃灼雖然知道季氏心機深沉,可是也不敢相信會是季氏對桂嬤嬤下的狠手。
皇甫悠然見桃灼這麽說,就知道桃灼對季氏必然還是心存期待的,可是季氏這個女子的手段著實讓皇甫悠然有些懼怕,便是不由道:“可是桃灼你身世的秘密除了皇後知道以為便隻有桂嬤嬤了。隻有死人才不會將秘密說出口的。”
桃灼低下頭沒有說話。
皇甫悠然知她心中自然有結論也不挑撥什麽,她沉吟了片刻,方道:“桃灼你想和白妃娘娘見上一麵,怕是不太方便。從你去了皇後宮殿皇後不見你便是能猜出來了,皇後還是忌諱白妃娘娘寵妃的身份,怕你求情方才是不見你。也不知道皇叔會如何定論,你且先別急。”
桃灼回過神來,忙道:“可是長公主,桃灼要是見不到白妃娘娘又怎麽會知道桂嬤嬤究竟被誰人害死?畢竟白妃娘娘也沒有殺害桂嬤嬤的理由啊!”
白素衣對自己的討好,桃灼一向都知道,自己馬上就要成為白素衣的嫂子,白素衣便更是不可能在此時對桂嬤嬤下毒手,白白的惹了自己的厭惡。
皇甫悠然道:“桃灼,你忘記你的身份了嗎?你是明珠公主,不管皇叔究竟知不知道你的身份,這表麵上你都是白夙衣和他的女兒,便是看在白夙衣的麵子上,隻有你的要求不過分,皇叔也定然不會拒絕於你。”
桃灼怔了怔,突然明白了過來,她激動道:“長公主,桃灼明白你的意思了,桃灼有法子了!”
皇甫悠然點了點頭,她輕笑道:“這件事其實說來也是簡單的,不過明珠公主還是要快去辦才是,要是白妃娘娘有了不測,那便可真是替桂嬤嬤申不了冤屈了。”
桃灼自是明白這其中的厲害關係,她對皇甫悠然道謝後,便是匆匆離去了。
寧洱給一臉倦容的季氏揉著太陽穴,宮中尋著寧神的熏香,安靜不已。
“寧洱,你說這其中莫非還有其他人?”
季氏指的是?寧洱想了想便是清楚了幾分,她低眉順眼道:“寧洱也沒有探聽出來。”
季氏唇角逸出一聲歎息,她道:“那倒是奇了怪了。若不是你告訴本宮昨晚的事情還沒來得及下手,本宮都要稱讚寧洱你了。這昨晚的事情竟然沒有一個人發覺,還剛好被明珠公主當眾看到了白妃娘娘滿身是血的從桂嬤嬤的屋子裏跑出來。這一石二鳥,也不知道那背後的人圖的是什麽了。”
寧洱眸光一閃,低聲道:“或許隻是偶然吧。白妃娘娘不是說桂嬤嬤瘋了要殺她,她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方才用簪子刺了桂嬤嬤幾下嗎?”
季氏嗤笑。
“這話真真假假你也信?那白妃娘娘是有些小心思,可是在本宮的麵前,也不過是雕蟲小技罷了。如果真像白妃說的,她是夜半睡不著,無意間走過去的,那她身邊的宮人呢?這未免也太假了。白妃這人本宮可是看的清楚著,她一心隻想要靠著白夙衣成為這後宮中最尊貴的女人,可是她的心思未免也太容易被看出來了。這樣的女子,乍一看或許會覺得是個很棘手的對手,可是心思淺薄,不堪大用。”
種種的跡象都在說明,這白妃可是被人當成了靶子還不自知呢,自己已經軟硬兼施了這個白素衣還是不肯將昨晚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自己,難道她真的以為閑散王會保她安然無恙不成?
可真是笑話。
寧洱道:“那娘娘的意思是還要在詢問白妃嗎?”
“自然還要去問問。”季氏頓了頓,她道:“對了,先前明珠公主不是來找過本宮嗎?怕她要見那白妃,本宮隻說不便。現在那明珠公主可是回宮去了?”
寧洱道:“宮人回稟說明珠公主自娘娘的宮中回來便是徑自去找了長公主說話,剛剛才回宮去。”
“長公主……”季氏下意識皺了眉頭,“明珠公主去找悠然幹什麽?也不知道桂嬤嬤生前是否跟明珠公主和悠然說了什麽,本宮雖是不怕他們知道,可是總是麻煩的。”
寧洱低著頭。
季氏頓道:“行了。本宮也累了,你先下去吧。等皇上退朝過來了,你便將剛剛白妃說的告訴皇上便是,切不可隱瞞什麽。”
寧洱低聲應是。
寧洱自季氏處出來,便是囑咐了宮人幾句,自己徑自朝一處走去。
荒蕪的院子,還能看出來很多年前被火肆虐過的痕跡,寧洱朝身後看了看,低頭快步走了進去。
陽光甚好,卻更能映照出屋內的破舊。
屋內不同於院子裏被大火燒得泛黑的磚塊,看上去很是整潔,若不是外頭野草瘋長,了無人煙,便看這屋內的擺設,還以為是後宮中哪個貴人的屋子呢。
寧洱看見坐在銅鏡前手持木梳的女子垂下頭去輕聲喚道。
“姑娘。”
女子隻是微微頜首,並沒有轉過身去看寧洱一眼,她用木梳梳著自己如瀑般的青絲,漫不經心道:“皇後那,可察覺出了什麽?”
寧洱道:“皇後審問了白妃娘娘許久,白妃娘娘都是咬牙稱昨晚不過是睡不著,聽見桂嬤嬤屋內有動靜,方才是走了進去。她先前還說不知道見了一個宮女急匆匆的從桂嬤嬤的屋裏跑了出來,她心下覺得不對勁方才進屋察看,可後被皇後使出了很多法子逼問,方才說了是桂嬤嬤發瘋要殺自己,自己情急之下才用簪子刺了桂嬤嬤。”
女子唇角一勾,她道:“我是猜到了。白妃是不可能將昨晚有宮人去請她過去的事情說出來的,畢竟這中間可是關聯到白夙衣呢,她還算是聰明的,要知道這個秘密本就不是她這樣的身份能夠知曉的。”
寧洱低著頭沒有說話。
女子道:“那明珠公主可有什麽動作?”
“明珠公主今日去找了皇後,可是皇後並沒有見明珠公主,明珠公主便是去找了長公主,也不知道都說了什麽,他們二人單獨相處倒是久的。”
女子的眸光微微一動,不知道是被寧洱話裏的什麽話語所觸動了,她斂下眉眼,淡漠道:“我知道了。你的藥在桌子上,你自己拿走吧。”
“多謝姑娘。”
寧洱道謝,看見那桌子上有一個小盒子,忙是欣喜的揣在懷裏,跟女子告辭離去了。
寧洱走後,這個荒蕪的院子便又隻剩下了女子一人,女子依舊拿著木梳在梳著頭發,可是眉眼低垂,卻是流露出了一絲悵然。
“明珠公主,長公主?”
桃灼聽了皇甫悠然的指點回宮之後便是計上心頭,狠狠的將自己的唇瓣咬破,她皺起了眉頭,一絲血絲自她的唇角緩緩淌下。
秋月將這一幕看的真真切切,還以為是桃灼吐血了,慌忙的讓人去請了太醫過來,桃灼擺了擺手。
“秋月,不,不要去請太醫,你去看看父皇退朝了嗎?本宮想見見父皇,桂嬤嬤對本宮的養育之恩,本宮還沒來得及報答,桂嬤嬤就走了,本宮想給桂嬤嬤求個名號,這在下麵,也省得被人欺負了去。”
說到桂嬤嬤,桃灼的眼眶不由又紅了去。
秋月忙道:“公主,您不要再說話了,秋月這就派人去請皇上過來,公主,秋月先扶你過去躺會兒。”
桃灼被秋月攙扶著躺上了床榻上,太醫和閑散王不一會便是相繼而來。
太醫給桃灼把脈,又讓桃灼張開了唇瓣給自己看看,這一看卻是發現桃灼並沒有什麽事情,至於流血,倒更像是桃灼刻意而為。
桃灼反手將太醫的手腕抓的緊緊的,因著太醫擋住了其他人的視線,倒是沒有人發現桃灼的小動作。
桃灼輕聲道:“太醫,本宮覺得心口痛的厲害,嘴裏有血腥味。沒有大礙吧?”
說罷,桃灼緊緊的盯著太醫的眼睛,目露警告。
太醫冷汗涔涔,雖然不知道桃灼為什麽要這麽做,卻也知道自己實話實話這個明珠公主可不會輕易的放過自己,不由對閑散王道:“皇上,微臣看明珠公主必然是傷心過度,悲痛不已,方才是誘發了心口之疾,需要好好調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