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玄崢的故事2
“當時,鶴千辰如往昔收徒時一樣,準備對他們進行入門考驗時,一名狼狽的小男孩到了這裏,說要拜師。”
“原來,這小男孩偷偷出宮,跟了禦皓然萬裏,才好不容易抵達這裏,禦皓然當時見到他,好像很生氣,重重的扇了他一耳光,小男孩瘦弱的身體,當下跌倒,染滿的汙垢的小臉蛋,也高高的腫了起來,可他卻在笑。”
“他什麽都沒說,隻是在笑,笑得很肆意也很張狂,迎來自然是禦皓然的怒不可遏和打罵,可他仍舊我行我素,仍舊在笑著,仿佛禦皓然打得不是自己,終於,鶴千辰阻止了,讓他也參加了考驗,他跟東方斐和帝曜同年,都是三歲,他叫禦君邪。”
聽到禦君邪的小往事,鳳傾顏嘴角抽了下,卻沒插口,靜靜的聽著。
“考驗通過了,四人都通過了,不過那個小太子,相對其餘三人來講,就顯得次了一些,所以鶴千辰直接拒絕收他為徒,本來不該是這樣,若是以前的鶴千辰會收下他,雖不是關門弟子,做鶴千辰的普通弟子也足夠,可這次不同,鶴千辰根本沒有心思去教他,因為他的所有心神全放在了三個小男孩身上。”
“東方斐,天賦比玄崢強,更有自己的獨特之處,另外兩個男孩,更是不同,他們竟跟禦流鈺一樣,擁有過目不忘之能,而且反應等等比之更甚,玄崢深深記得自己師父當時的眼神,是那麽的熱切,是那麽的期盼,可當時他看不懂,也根本什麽都不知道,而三人則成了續玄崢之後,鶴千辰的關門弟子,玄崢成了他們的大師兄。”
“而鶴千辰仍舊沒有教他們巫法,一如既往的教著其它東西,隻是愈往後,帝曜愈長大,鶴千辰看帝曜的眼神,愈古怪,古怪到誰都看不出他是什麽思緒,玄崢甚至看到過自己師傅坐在帝曜床前唉聲歎氣,然後又偶爾坐其餘幾人的床頭,包括玄崢,一直唉聲歎氣,隻是唉聲歎氣,玄崢不懂。”
“而幾師兄弟,帝曜和禦君邪雖偶有摩擦和爭執,感情也算不錯,他們每天一起學習,一起練武,一起玩,一起睡,甚至空時會相攜到到對方家中,禦君邪除外。”
“一起睡?”好基情。
“你有疑問?”玄崢聽到她的話,停了下來。
“沒沒沒,你繼續繼續。”鳳傾顏打了個哈哈。
玄崢心有疑惑,但也沒多問,凝眸道:“東方斐溫潤,脾氣好,從不與人相爭,帝曜雖說霸道了點,腹黑了點,其實對大家都很不錯,禦君邪雖說滿心怨恨,毒舌了些,還總跟帝曜爭,可總的來講,沒太過,都是些小事,也沒人真介懷於心。”
“而有一天,鶴千辰外出,幾師兄弟在自己師父房裏無意間發現了一座密室,密室中有一靈位,上麵寫著愛妻之位,沒有落名,還有的是,一本被撕了一半的書籍,隨意丟棄在地上,這一本書上的字跡,很像是自己師父的親筆,隻是不知為何,自我撕毀卻又沒完全撕毀,而裏麵入眼的前兩個字,就是巫法。”
“第一頁寫著:巫法分二,一為音,二為蠱。音術,以樂殺敵,以律療傷,攻守兼備。蠱術,以蟲為基,以身養蟲,詭譎殘佞。”
“你們學的就是音術?所以才會用樂器?”鳳傾顏有點聽出味兒來了,玄崢卻搖頭,“音術並不一定非要用樂器,樂器也並非就是音術,樂器,或者應該說,能發聲的東西都可以,而不論是音是蠱,都需要這種東西做為媒介,不然很多術法都無法施展,這種東西,也被巫族之人稱之為巫器。”
鳳傾顏恍然,怪不得這四人那時都用著樂器,怪不得那赤足少女四支都帶著串聯的小鼓,她轉而問:“你們偷著學了?”
“是,偷著學了,因為裏麵的東西,實在太匪夷所思,幾人當時年紀尚幼,自然耐不住,所以全學了,而裏麵除去如何修煉巫力之外,也隻有音術篇,且並不完全,想來,蠱術篇已經被焚毀,幾人當時也在想師父會不會發現,發現會如何,可師父這次外出,走的時間,出乎意料的長。”
“幾人安心修煉中,同時,也有些奇怪師父為何會出去那麽的時間,反正,師父一直沒回來過。之後,帝曜十歲之時,回到了風南國,也不得不回,因為他的父皇駕崩了,而他這個太子,一向被其父皇疼愛的太子,也理所應當的登了基,隻是登基後,情況並不好,真正擁戴他的大臣並不多,還有其母後垂簾聽政,把持朝政,他這個十歲的皇帝,根本說不上話。”
“而帝曜並沒如何,更沒任何行動,外人看到他是在隱忍,其實並不是,因為,哪怕他的母後從小到大似乎都不太喜歡他,對他一直都不太親熱,他甚至是由一個小太監福康文帶大的,可終究是他的母後,親生母後,也並沒真打罵過他,頂多是如賓而已,所以他一直覺得是自己做得不夠好才會如此,他是這麽想的,可有一天,他去自己母後宮中時,意外聽到了看到了一些東西,一些令他無論也不願相信的東西。”
“他看到了他的母後和自己的皇叔苟合,他聽到了自己父皇的死,是他們的聯手所為,不單如此,參與的還有禦君邪和東方斐,因為他父皇真正的死因是音術,一種能令人表麵看起來勞累而亡的音術,而這種音術,卻也是他曾經從最後撕毀的書中,自我琢磨估計出來,才告訴三人的。”
“那時的帝曜十三歲,他也在登基後,再度回到了湖畔,來後,他質問禦君邪和東方斐,他的怒火,任誰都感覺得到,東方斐選擇了沉默,禦君邪卻說是在幫他,禦君邪說,帝曜父皇早死好點,早死,帝曜就能更早登基,何樂而不為?還說,要個老頭子有什麽用。可帝曜如何會信?帝曜覺得他是嫉妒,嫉妒他有父皇疼愛,而自己沒有,所以想所有人都跟他一樣。”
愈聽,鳳傾顏眉頭愈皺得厲害,最開始事不關己,她自然不會有多大波動,現在不同了,她想不到,他的父皇竟是禦君邪害死的,還有東方斐,難怪帝雲祁說十三歲後他們就沒再來往,殺父之仇,不共戴天啊,還有禦君邪,那麽小,心機都如此深,手段如此殘忍,真是很可怕,她反正不信他的話。
玄崢胸口起伏了下,再度歸為了平靜,隻是眼底的憂鬱似乎愈發濃鬱了些,“他們打起來了,打得很激烈,下手也很死,這場打鬥持續了四天四夜,哪怕三人早已精疲力盡,卻還在打,因為帝曜不放手。就在這時,他們師父終於返回,見到此情景,終於把三人給製住,同時,師父也發現了幾人修過巫法。”
“師父沒有說什麽,甚至沒有生氣,也沒罵幾人,師父隻是很複雜的看幾人,最後似乎想說什麽,但忽然來了幾名衣著怪異的男人。”
“他們是巫山巫族的?”鳳傾顏一聽,就知道,除去他們之外,怕是沒別人了,鶴千辰出去那麽久,怕也是因為此。
果然,玄崢點了頭,“他們是巫族之人,師父出去那麽久,就是為此,也不知道他們如何發現的師父,所以師父離開了,師父不想殃及自己徒弟,師父返回聖山,其實隻是想要再看他們一眼,卻沒想到會看見那一幕,更沒想到他們煉了巫法,而煉了巫法之人,不單動用時,在一定的範圍內,會被懂巫法的人所感應,哪怕是不動時,若親眼見到,也能感應出來,所以,師父帶著幾人逃了,但終究沒逃得過。”
“幾人重傷被抓起來,包括師父,分別被關著,而他們不是巫族之人,所以幾人想要以火焚之刑燒死他們,最後師父不知道怎麽逃了出來,師父用幾人不知名的術,殺了他們,救了幾人。而後,東方斐昏迷,師父已是竭盡,所以師父對還算清醒的三人說了一些事,更為了避免被巫族之人知道,在他們身上了下與自己同樣的封印,後來,師父說要跟帝曜單獨談話,其餘兩人便離開了,然後師父又支開了帝曜。”
說到這裏,玄崢停了口,似乎已經講完了一般,竟緩緩閉上了眼,也不知道在想什麽,想來心緒肯定不好。
“你們師父支開帝曜,跟你們說了啥?”
其實,她隻是問問,並不期待玄崢真會回答,他能跟她講這麽多,已經是一場奇跡。
玄崢卻再度睜開了眼,這次甚至沒有用第三人稱,“師父說,讓我們無條件的幫帝曜,甚至在我們身上下了生死咒,生死咒,就像有些蠱一樣,母蠱生,子蠱生,母蠱死,子蠱亡,反之,母蠱卻不會有事。曜,便是那個母蠱,我們便是那個子蠱,而生死咒的禁製也讓我們無法告知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