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玄崢的故事1
木木被鳳傾顏哄好,玩累了後,晚時心滿意足的睡去。
鳳傾顏終於癱坐下來,是累的,深感覺帶孩子好辛苦,帶智障孩子更辛苦,可看著木木安詳的睡容,她又矛盾的覺得挺滿足,不禁歎了口氣,拽了水壺來喝。
這時,傳來一陣輕笑。
轉頭一看,竟是玄崢,表情不是在笑,可聲音是。
她奇,“你會笑,我還以為你不會也。”
玄崢一直都很安靜,很少說話,所以弄得他的自己存在感相當低,老實講,鳳傾顏好多時候幾乎都會忘記有這麽一個人在這裏。
玄崢沒吭聲,也沒起身,更無力起身,隻是突然問:“想不想聽故事?”
她更奇,“故事?你要給我講故事?”
“不想聽?”
“聽,幹嗎不聽,我最喜歡聽故事了。”雖不知道玄崢發哪門子瘋,但聽故事還真是鳳姑娘的一個小愛好,因為說不一定就能從故事中明白很多,學到很多。
她飛速的坐到玄崢身前的地上,好整以待,“講吧。”
“先封了他們聽覺。”
“不用,封什麽聽覺,我有迷香。”一般對殺人有幫助的東西,鳳傾顏都帶得相當齊全,完全是職業病,當下拽出一根點燃,插入了矮桌上所放的果子中。
玄崢看著她。
“看什麽,講啊,對了,你如此慎重,到底要給我講什麽故事?不會是你的小故事吧?”如果真是,就太奇跡了,她和玄崢可不算很熟呢。
玄崢側躺在座位上,身上蓋著薄被,終是斂下眼眸,沉默好一會兒,才開口,“君邪隻是心中怨恨太多,其實並沒那麽萬惡不赦。”
鳳傾顏:“……”
你果然是和事老吧?
果然是吧?
玄崢沒管她眼神,如他先前的一句話那麽突然,靜靜又道:“有一個地方,名巫山,巫山中有一個偌大的種族,名巫族,他們居住在一座叫做紫藤城的地方,幾乎與世隔絕,很少出世行走,而巫族有一名男子,名叫伴月。”
“伴月?就是那小惡魔所說的那個?”這是要給她講伴月故事的節奏?
“伴月是巫山紫藤城城主,最得意最自豪的關門大弟子,也是巫族最天才的人物,但有一天,一件意外發生了,他新婚不久的愛妻,因練功走火入魔而亡,他傷心欲絕,於是為了複活愛妻,他做了一件錯事,一件不得不做也不後悔的錯事。他就此也離開了巫山,隻是這件錯事,終究還是沒使他複活自己的愛妻。”
“那個時候,他已六十歲之齡,不再是那個二十幾歲的青年,他開始迷茫,開始覺得人生了無生趣,可就在他決定自刎之時,曾經無意間救助過的少年,琅邪國太子禦皓然找上了他。”
玄崢聲音清清泠泠的飄過,似乎永遠像一條直線,毫無漣漪,但言辭間,卻能感覺到那位伴月複活愛妻的堅定信念,幾十年都一如既往,對死去的愛妻念念不忘,可見愛之深。
鳳傾顏暗暗咋舌,“然後呢?”
“然後,禦皓然求伴月,求他用他的奇術複活自己心愛的女子,但伴月連自己的愛妻都無法複活,何已幫他?禦皓然卻以為這個需要付出很大的代價,伴月才不願意,所以又想拜伴月為師,想自己學成後複活所愛,伴月怎麽說,禦皓然都不信。伴月也因大家同病相憐,所以成全了禦皓然,成全了這個伴月眼中的可憐孩子。”
“從此,每個月伴月都會去琅邪國一次,教禦皓然巫法。在禦皓然做了伴月四個月徒弟後,也漸漸開始明白伴月所言非虛。而伴月早就知道他會明白,總有一天會明白,他等的就是這個時候,他廢去他不多的所學,禦皓然並沒阻止,也阻止不了。”
“廢了?”
鳳傾顏臉色微異。
玄崢抬眸定看她,“巫族之法,從不外傳,不是巫族人,不學巫族法,這是巫族的規矩,若有外人學之,必定以火焚之刑清洗,而伴月,早就成了巫族的大叛徒,巫族的人對他的追殺,從未斷過。”
鳳傾顏明白了,若是這樣的話,倒也理所當然,不然就不是在幫禦皓然,而是在害他了,不過聽玄崢說了這麽多,她有些疑惑,“那伴月究竟犯了什麽錯?你還沒說吧,還有,他為嘛又不自殺了?”
“因為那四個月,伴月從禦皓然身上看到了一線希望,他內心深處忽然有了一個念頭,他想,他沒能力複活愛妻,或許,他的徒弟可以,因為要學巫法,最主要要的不是時間,而是天賦,一個人若天賦極強,那麽,學一天,便相當於普通人學數年,而且,指不定有能自創出絕倫的術,到時候,他的愛妻或許還有希望。”
好吧。
伴月的信念果然是堅定不移的,怎麽也忘不了複活自己愛妻這件事。
但誠如玄崢所說,真正天才學東西的確很快,普通人根本拍馬都及不上,說是笨鳥先飛,可笨鳥真的飛得過天才鳥嗎?
若天才鳥絲毫不努力,或許可以,可天才鳥若努力的話,笨鳥怕是無論如何都飛不過的,除非有大氣運加身。
不過這還是沒說伴月究竟犯了什麽錯吧?
難不成玄崢壓根不清楚?
鳳傾顏想著,玄崢的故事已繼續,“從此,伴月不單改頭換麵,還用一種研習多年才改良出的特別封印,逆轉自身巫力,封出了自己的氣息,在不動用巫法時,他體內的就是內力,不再是巫力,就此,哪怕跟巫族之人麵對麵,他們也再認不出他,更感覺不到他學過巫法,他也不用再躲避。”
“隻是這種封印會有不小的後遺症,自封印那天起,不單每次施展巫法都要逆轉成巫力,逆轉後的巫力減半,而且動用之後,氣息會混亂,人會精疲力盡,十分想睡,愈動得用多,這種混亂和精疲力盡愈嚴重,反複時間愈長,若有一天到了一個極限,將會永遠沉睡,再也無法醒來。”
聽到此,鳳傾顏心頭猛然一跳,玄崢依舊講訴著,“伴月卻不在乎,他在乎隻是自己的愛妻能不能複活,為此,他寧願傾盡所有,傾盡一生,而這個時候,伴月拋棄伴月之名,改名為鶴千辰,居住在一處湖畔。”
“就此,鶴千辰開始不斷尋找全天下的天才人物,教他們,雖說教他們的不是巫法,但鶴千辰所學之多,多到令人咋舌,無論武功軍事,還是天文地理,他都無一不精,所以沒人不願意拜他為師,因為有了鶴千辰,就等於有了機會,一個擁有強大能力的機會,而教出的人愈多,名聲愈大。”
“往後,鶴千辰幾乎不用再去親自尋找,便會有無數的人爭相恐後上門求拜,就在鶴千辰七十六歲之時,他已是天下公認的聖師,數國帝師,他的徒弟可謂多不甚數,說是桃李滿天下也不過,而鶴千辰的門下也從無庸才,所以名聲之盛,隻是每一個仍舊讓鶴千辰不滿意,有一個滿意的,天賦極強的,卻跟別人不一樣,怎麽都不願意拜他為師,那個人叫禦流鈺。”
“當時的三十一歲的禦皓然已登基,禦流鈺則是禦皓然的同胞親弟,禦皓然登基,他功不可沒,加上無數軍功戰績,被封為琅邪國攝政王,那時,禦流鈺二十六歲,他的理由很奇特也很簡單,隻有一個,他不喜歡被人左右,而就是這樣的禦流鈺,沒有鶴千辰教,依然能傲視天下,鶴千辰的任何一個人弟子都比之不過。”
“因為,禦流鈺有一個千百年難得一見的天賦,過目不忘,隻用三天時間,他能把一個小書庫的書,倒背如流,毫無錯漏,還能舉一反三,鶴千辰是真想收禦流鈺為徒,還是收為關門弟子,可經過數年,麵對禦流鈺的固執,鶴千辰隻好放棄。”
“禦流鈺,又是禦流鈺。”她是愈來愈好奇那位皇叔是什麽樣的人了。
她支起腦袋,“後來呢?”
“後來,放棄禦流鈺後,鶴千辰收了第一個關門弟子,是一個三歲的小男孩,他叫玄崢,玄崢的天賦,比不上禦流鈺,可也算鶴千辰所收中天賦最好的一個,或許是沒辦法,畢竟鶴千辰尋找了那麽多年,都事與願違,不過他一如既往,並沒馬上就教玄崢巫法,仍舊如他的那些徒弟一樣,教的其它,隻是比那些徒弟教得更多,幾乎什麽都在教玄崢,玄崢也盡力的在學。”
說到自己,玄崢的表情依然如一,唯有眼底深處似乎愈顯得憂鬱了,也不知道是否想起了什麽,頓了好一會兒,他才繼續道:“再後來,玄崢五歲之時,來了三個人,分別是三國皇帝,禦皓然,帝少軒,東方賦,這三人,曾經都是鶴千辰的弟子,他們身邊帶著三個小男孩,一個名東方斐,一個名帝曜,皆莫約三歲左右,還有一個……”
“不會是禦妖精吧?”不是說禦妖精不受寵麽?
“不是,是他皇兄,當今五歲的小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