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2章 方向
段府。
段韶在遊廊上慢步。
屠麩從小道上過來，向段韶行禮：“找我何事？”
段韶看看四周，確定沒有外人，才說：“我剛得到消息，陛下又放了楊嬪和小公子。你能猜到陛下是何意嗎？此事，對我們府裏有沒有壞處？”
齊國皇帝高演，對段韶忌憚。在沒弄清楚事情的詳細過程，屠麩不敢隨意說話。
“郡王。草民不知詳情，更不知郡王的意思。不好揣測。能否指個方向。草民再進言。”
屠麩說話嚴謹，段韶很是欣賞。
“陛下放了楊嬪和小公子，這個消息屬實。陛下的態度，令我不安。”
屠麩幫段韶分析。
“此時，說明陛下不想把事情鬧大。但陛下又想知道更多。”
有了屠麩的意見做參考，段韶心裏更加安定：“那接下來。我們怎麽應對？”
屠麩幫著出主意。
“見招抓招吧。如果陛下不明事理，那就隻能避開。”
這話，段韶接受。
“我不方便出府。麻煩你出府幫我打聽一下最新消息。回來，到書房院子等我。”
“沒問題。”屠麩急速離開。
段韶慢步去了元渠姨房間。
在房間內焦急不安的元渠姨，看向段韶：“宮中有什麽消息？”
為了不讓元渠姨勞神，段韶避重就輕說道：“好消息。陛下放了楊嬪和小公子。”
元渠姨沒好氣說道：“你真是越活越天真。高演都能搶皇位，豈會有仁慈之心。”
段韶警告元渠姨。
“這話不許再說。”
元渠姨爭辯。
“你沒長眼睛嗎？我就是在我自己住的房間說。”
不想吵架，段韶示意元渠姨冷靜：“你還是好好想想，怎麽救小公子吧。”
獨孤伽羅也算是元渠姨的盟友。
元渠姨當然必須救獨孤伽羅。可現時，元渠姨想不了更好的辦法，埋怨段韶。
“我早和你說過。要把小公子要回來。你就是不聽。這下，你說怎麽辦吧？”
被倒打一耙，段韶確定有點不開心。
“什麽事都由我解決了。我還需要娶你嗎？”
“……”元渠姨心是暗罵段韶說話太狠毒。
感覺元渠姨在生悶氣，段韶又安慰：“我隻是說事實。並沒有看不起你的意。”
話已經說出口，想收回來，可不是容易的事。
眼前，元渠姨一個人獨自生活是沒問題。但元渠姨擔心自己離開段府，會影響自己兒子的前途。
權衡下來，事情還得麵對。
元渠姨不由地歎了口氣。
“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我才能多呼吸幾口新鮮空水。”
段韶告誡元渠姨：“事情可沒會像你想得那樣簡單。陛下已經穩住朝堂。你還是老實挺受事實吧。”
“……”元渠姨從心底裏，難以接受高演永遠當皇帝。
段韶拉起元渠姨的手，鄭重說道：“我不會扔下你不管。但你也是為府裏著想。”
感受到溫暖，元渠姨也軟口氣。
“你就放心吧。我不會拖你後腿。但你也得為我著想一下吧？我待在這裏真的很悶。再說，小公子曾和我們見過麵。把小公子放在宮上。萬一有人拿小公子不會說話的特點來生事。你我說得清楚嗎？”
這確實是一個大難題。
段韶不得不思考元渠姨所說。
“你在房裏好好待著。我派人出去打聽消息。”
“嗯。”元渠姨送段韶出門。
段韶一邊走，一邊想事，慢慢走到他的書房院子。心裏憋悶，就在院子遊廊上來回走動。
沒過多久。
屠麩進院子。
段韶趕快走向屠麩：“外麵什麽情況？”
屠麩直言。
“外麵的人，都認為陛下放過楊嬪和小公子。但我認為。此事還沒過去。郡王還是要小心。”
點了點頭，表示認可，段韶也道出憂慮。
“我該從哪裏防備？”
屠麩建議。
“陛下要的是順臣。跟著陛下走，肯定沒錯。”
感覺屠麩的意見不太嚴謹，段韶追問：“萬一我們判斷的方向錯了呢？你要清楚，一旦錯了，我們可能就沒有機會，為我們辯解。”
屠麩卻笑了。
“郡王。你太過悲觀了。人要學會從絕望中找希望。不跟風亂站隊，這才是保命的法寶。”
這話聽起來很不錯，段韶好奇：“誰教你的？”
屠麩苦笑。
“這不需要教。一定要說教，那就是世道。見的苦難多了，也就不覺得苦了。隻要能活下來。很多事也就不計較了。陛下要是連你都不放過。還會有哪個大臣，敢跟隨陛下。你不要忘記，陛下曾經承諾過，要長廣王當他的皇太弟。非要給不安分的臣子一個造反的借口。那就不能怪臣子了。”
皇帝要是把臣子逼急了。臣子當然會造反。就如高演篡位一樣。
高演還得靠大臣來鞏固他的皇位。應該暫時不會隨意殺功臣。
想到這裏，段韶心裏輕鬆一些。
“屠麩。你果然厲害。”
屠麩謙虛說道：“這是我應該盡的本分。”
“下去吧。若有新消息，一定要及時知會我。”段韶囑咐屠麩：“要有什麽突發事件。你可以直接來這裏找我。”
能自由行走，屠麩心裏當然萬分高興。
段韶進到書房內，沒心情坐，就站在窗戶前一邊欣賞院子景色，一邊又斟酌屠麩所說的話。
這了片刻。望到施壹大步從院外進來。
段韶感覺沒好事，連忙坐到案幾前，順手拿了案幾上的書卷，裝看書卷的樣子。
施壹出現在門外。
“郡王。實在不好意思來打擾。但有幾件事，我必須找你幫忙。”
看樣子，施壹肯定沒好事。
段韶委婉勸告施壹。
“我向來得皇太後和碧寵。過不了多久。一切都會過去。你有什麽問題就問吧。隻要我知道。我和告訴你。”
施壹向段韶道謝。
“小公子說婁定遠和斛律須達，是阿敏的好朋友。這事需要調查一下。”
牽扯到兩大家族，段韶不得不重慎重對待。
“你在巡防營工作。又有陛下撐腰。調查這兩個人，應該不是難事。”
聽出段韶說話圓滑想躲避麻煩，施壹卻不想放過段韶。
“陛下說讓你幫忙我。”
段韶笑了笑。
“我在家休養。我不知道阿敏在哪裏。我怎麽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