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奇怪的盤查
或許是她的目光太過專注，原本和苻子休說著話的皇上竟然突然間回過了頭來。
他的眸子猛然眯了眯，望向柳千言，滿眼的驚訝，難以置信般的喃喃道：“這……這怎麽可能？”
這世上怎會有如此相似的兩個人？
他不可置信的望向柳千言，往前邁了一步，因為太過激動，喉嚨間的瘙癢越來越明顯，一頓劇烈的咳嗽之後，他的目光中微微泛著紅，心中翻江倒海般難以平靜。
他往前邁了一步，身體卻不爭氣的朝著地上倒去。
苻子休心中一慌，連忙伸手去扶皇上，人群頓時亂做一團，柳千言眼睜睜的看著苻子休將皇上背走了，眾人呼啦啦的一片跟了上去。
她有些反應不過來，站在原地愣了半響，她有感覺到，剛才皇上是朝著她走過來的。
他的目光太過複雜，她看不懂，卻覺得仿佛千言萬語都在其中，這是怎麽回事？
她之前根本就沒有見過皇上啊？
難道皇上認識她？
還是，皇上將她看成了什麽人？
柳千言總覺得這一切都透著詭異，可是到底在什麽地方她又說不出來。
“走了，你還站在這裏做什麽？”苻昭文忽然說。
柳千言回過神來，發現原地就隻剩下了她跟苻昭文，臉頓時紅了，“四王爺。”
“柳側妃？”苻昭文挑了挑眉，望向她似笑非笑的道：“或者還是叫你月兒？”
柳千言的心嘎嘣一聲被提了起來，她有些不確定的望向苻昭文，試探道：“你知道了？”
苻昭文望著她磨了磨牙，“當然！當初見到你的時候就覺得你不像是宮裏的人，沒想到還真不是，柳千言，你騙慘我了。”
“不至於吧。”柳千言被他說的後怕起來，尷尬的笑道：“當……當初王爺受了傷，我實在心中著急，所以才央著他將我留在九華殿的。”
苻昭文幽幽歎了一口氣，“好了，別說了，你若是不想去看父皇，就回你的九華殿吧。”
“我跟你一起過去吧。”柳千言道：“暫時不回九華殿了。”
苻昭文點了點頭，在前麵帶路，柳千言跟在他身後亦步亦趨的朝著明德殿走去。
兩個人一路都沒有說話，柳千言幾次想要找出些什麽話題，但苻昭文周身環繞的生人勿進的氣息太強大，她隻好將所有的話都給咽了下去。
一行人在明德殿外守候，一直到了下午，禦醫過來會診，沈禦醫開了一劑方子，說皇上沒有那麽快醒，打發眾人先回去了。
幾個王爺還在外麵的等候，柳千言和陳青鸞等人便先回去了，柳千言的右眼一直在跳，心中不安，卻又說不清是為了什麽。
在九華殿等到晚上，苻子休仍舊不見蹤影，她一個人難以成眠，好不容易挨到睡著，夢裏依舊不安穩。
她依舊做了那個噩夢，夢見紅衣女子從高高的城牆上跳了下來，那女子赫然跟她長的一模一樣。
柳千言抽了一口涼氣，滿頭大汗的從床上坐了起來，剛剛洗漱完出去，忽然迎麵遇上了一個陌生的小太監。
“可是柳側妃娘娘？”那人進來劈頭就問，見柳千言點了點頭，說道：“皇上想要見您，請跟奴家一起過去吧。”
柳千言不疑有他，跟著太監往明德殿走去，一路上她的心中忐忑不安，問那傳話的小太監道：“皇上可有向公公透露找千言過去是為了什麽事情？”
“不知道。”那小太監皺了皺眉，步履匆匆道：“隻是囑咐了奴家過來帶您過去。”
知道從別人口裏問不出什麽了，柳千言便閉了嘴，乖乖的跟在小太監的身後朝著明德殿過去了。
房間裏麵一陣濃濃的藥味，柳千言進去以後，太監更是體貼的將門從外麵關上了。
房間裏麵空蕩蕩的，柳千言原本以為皇上會在房間裏麵等她，但是她看一圈都沒有發現皇上的身影。
“咳咳……咳咳咳……”
正準備出聲叫人，柳千言忽然聽到了床上傳來的咳嗽聲，她小心翼翼的朝著床邊靠近，發現皇上正靠在床頭，目光發亮的望著她。
柳千言被嚇了一跳，卻沒有忘記立即行禮，連忙蹲下身子道：“參見父皇，給父皇請安了。”
皇帝伸手揮了揮，讓柳千言起身了，又咳嗽了一陣子，才聲音沙啞的問道：“你姓柳？”
柳千言覺得這問題當真是莫名其妙，但皇上既然這樣問了，她便隻好點了點頭，“是的。”
她的眼眸還帶著一抹驚慌和怯意，見皇上又閉目養神了好一陣子，低著頭不知道該說些什麽的時候，皇上再次問道：“你今年多大了？”
“回父皇的話，妾今年十六歲了。”
“京城人氏？”
“是的！”
“家父是？”
“回父皇的話，家父是個商人。”
“母親呢？”
“娘親已於數日前過世。”
柳千言仿若機械般的回答著皇上的提問，她覺得皇上真的怪怪的，一直問她這樣那樣的問題，卻都是和她生活的環境離不開的問題。
可是，問了這些有什麽用呢？
柳千言微微皺了皺眉，皇上問了很久的問題，但是重複最多的，卻一直是在問她，是否真的是從小在柳家長大的。
若是以前，她定然不會有所懷疑，可是如今，在知道自己不是娘親的親生女兒以後，她就對這個問題顯得格外敏銳起來。
她為什麽覺得，皇上好像已經懷疑她不是柳家的女兒似的。
可柳千言卻不敢多說些什麽，她覺得，自己是不是柳家的女兒那都是自己的事情，和皇上是沒有什麽關係的，這件事情皇上還是不要知道的比較好。
於是她一口咬定是在柳府裏麵長到大的。
可以看見皇上的眼底閃過一抹失望，然後極快的消失了，衝著柳千言笑道：“好了，你下去吧。”
柳千言便恭恭敬敬的行禮告退，從明德殿出來，隻覺得渾身都是說不出的疲累，她剛才好緊張，真的好緊張，雖然皇上什麽重話都沒有說，可是她仍舊感受到了來自他身上的壓力。
她怕他！
不知道為什麽，明明麵前的這個人什麽都沒有做，甚至孱弱的有些可憐，她仍舊對他充滿了一絲畏懼。
回到九華殿的時候，笙兒一直在門外徘徊，見到她回來了，連忙道：“側妃娘娘，您沒事兒吧？”
柳千言搖了搖頭，笙兒道：“聽說皇上叫你去問話，我都嚇死了。”
“那有什麽的。”柳千言安慰她道：“皇上又不會吃人，他隻是叫我過去問話而已，王爺在嗎?”
笙兒點了點頭，湊近柳千言耳邊道：“本來王爺方才已經過來找你了，沒想到忽然又被晴夏找了回去，說是王妃娘娘忽然不舒服了。”
柳千言哦了一聲，這樣的小把戲，陳青鸞到是玩的挺得心應手的。
“我們什麽時候回馬場啊？”笙兒忽然道。
柳千言忍不住歎氣，“我也好想回去。”
兩個人說完相似一笑，回到房裏坐了一會兒，忽然聽見外麵宮女通知笙兒和柳千言收拾東西出宮。
這消息簡直太好了，柳千言正求之不得，連忙和笙兒收拾好了包袱，在正殿裏麵等著苻子休。
不一會兒，苻子休便扶著陳青鸞從裏麵出來了，柳千言的目光在兩個人交疊的手上看了一眼，心裏忽然像是被蜜蜂給哲了一下，微微的疼。
她迅速的低下頭，不去往他們那個方向看，轉身和陸華清上了同一輛馬車。
出了宮，柳千言在半路就被放了下來，苻子休沒有陪他們一起回到馬場，而是直接回了王府。
柳千言和笙兒站在街上，看著熱鬧的集市，忽然之間還有些反應不過來。
“側妃娘娘，咱們這是在集市上呢。”笙兒開心的轉了個圈兒，笑道：“好久沒有出來過了，自由的感覺真好。”
柳千言伸手摸了摸笙兒的頭，問道：“你說太後娘娘的壽誕原本有三天，這幾天又是生孩子皇上又是病倒的，連個壽誕都沒有好好過，王爺為什麽會忽然先帶著我們離開？”
“不知道啊。”笙兒撓了撓頭，“側妃娘娘，您還是別問笙兒了，笙兒腦袋笨，想不出來的。”
柳千言彈了彈她的鼻子，“好啦，是我想太多，咱們正好在外麵逛逛，給大家帶點零嘴回去。”
笙兒恩了一聲，兩個人便像是脫韁的野馬一般在集市上愉快的逛了起來。
方才那心底被蜜蜂蟄的一下疼好似也漸漸好了起來。
柳千言買了大包小包的東西，路過藥店的時候在門口站了一會兒，然後往裏麵邁了一步。
“娘娘，你身體哪裏不舒服嗎？”笙兒伸手拉住她。
柳千言搖頭道：“沒有啊！”
她不想讓笙兒知道她進去是幹嘛的，又擔心笙兒在旁邊會阻止她，伸手將笙兒給推到了門外，將手上的東西全都一股腦兒的交道了她的手上，“好了，你在門口等我，我一會兒就出來了。”
她說完轉身朝著藥房裏麵走去，問高高的櫃台前麵那個大夫道：“請問，有什麽方子是可以讓女人吃了不生小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