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暗中部署一切
說著,葉馥香將腰間另一枚腰牌摸出,放在了桌上。
劉正名見狀,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睛,後都未仔細看,就立刻單膝跪地:“拜見帝師大人。”
葉馥香立刻起身,將劉正名扶了起來,輕笑道:“大人都未仔細看,怎知這令牌是真的?而且,帝師又沒給你信劄,說見到令牌就如見到帝師本人啊?”
劉正名看向葉馥香的眸中,更多了幾分恭敬:“這世上誰人不知,帝師的令牌,就隻有一枚,並且還是用做了玉璽的和氏璧角料做成的,卻是沒人敢並且有能力模仿的。”
說著,劉正名心底劃過幾分疑惑,看著麵前靈秀精睿的小姑娘,卻是猜不透她的身份,年紀不大,卻深得元王和帝師的信任,她究竟,會是何人呢?
似是洞悉了劉正名心中所想,葉馥香隻淡笑道:“這我倒是不知,不過,那你說,有了這令牌,我是不是就可以直接去找司獸卿了?”
“這倒是不假,即便……”劉正名默了默,繼而道:“何大人一定會幫助姑娘的。”
雖然他的話並未說出,葉馥香也能明白他的意思。
景煜包庇葉馥香,謀殺了平南王,並被押回京城的事情,劉正名不會沒有聽說,但是在景煜身上,隨時都會有奇跡發生,所以隻要他不死,即便被打入天牢,也不會有人敢對他不恭,難免明日他就會翻身,躍龍門。
隻是,若是劉正名知道了,此刻坐在他麵前的,就是那個傳言中對平南王下毒的人,不知道又會作何感想。
與此同時,皇宮。
金鑾殿的暗室。
誰都不會想到,此刻應該被關在天牢的景煜,現在會出現在這裏。
這裏雖然是皇上寢宮中的暗室,但是景煜知道,這隻是其中的一間暗室,並且是獨立的一間。
對於皇上對他的並非百分百信任,景煜頗能理解,一般人尚且很難對一個人做到托付親身的信任,更何況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不多疑的,便不是帝王了。
有清亮劃過,景煜並未抬眸,看著眼前地麵上的一團光影,淡淡開口:“他們,有所行動了?”
黑衣人頷首:“閔王和皇後那邊,派了江德源前去參戰,寒王並未有任何的行動,而閔王則是親自前去的。”
這個黑衣人是景煜和皇上之間的橋梁,所以他的消息,是完全可信的。
“哦?”景煜唇角含了幾分高深莫測的笑意,閔王和皇後鑽了皇上聖旨的漏洞,看似是聰明的,但是隻派了江德源前去,看來也隻是拿他當投石器罷了。
至於寒王,並未參戰,然而景煜卻覺得,他一定留有後手。
但是,對於這個嗜酒如命,一向不問世事的閔王,這次竟然親自參戰,看似行為愚蠢,實則,他的真實目的,還真是有待考究啊。
不說每個皇子都多智近妖,但是,但凡認為某個皇子是所表現出來的那般蠢鈍,那麽其自身才是真正的愚不可及了。
“我知道了,皇上身子如何?”
黑衣人自然知道景煜與皇上之間的暗語,當下知道:“病重,危在旦夕。”
“嗯,最近宮內有沒有什麽可疑的事情發生?”
黑衣人正欲搖頭,想了想,還是道:“錦妃最近有些異常。”
“就是那個,前不久剛生了九皇子的錦妃?”
景煜雖沒見過其人,對她卻並不陌生,聽說她性情淡漠,本是家道中落的一位官家女,在宮中一直默默無聞,也是年初時懷了身孕才被人所熟知的。
但是即便如此,她也並不驕橫,依舊淡薄,也許,這正是她能安穩生下九皇子的原因。
想著,景煜抬眸,問道:“她有何異常?”
“上個月的一天晚上,失足落水一次,皇上本沒在意。後來,她宮中試菜宮女中毒身亡,皇上因而關注她,加大了對她的保護。就在前些日子,她的宮裏又遭遇了刺客,但是她卻說沒有這回事,還試圖封鎖這個消息。”
景煜眸底多了幾分惠亮:“這麽說來,實在可疑,那查出是誰要害她和九皇子了嗎?”
黑衣人微怔,脫口而出:“帝師怎知,是對他們下手?”
話落,才似意識到什麽般,立刻道:“帝師恕罪。”
景煜淡然起身:“她家道中落,因而九皇子的價值,要比她本人大多了。但是她又失足落水一次,所以我鬥膽猜測,是有人要對他們母子下手。”
黑衣人頷首,繼而道:“沒有查出,完全沒有任何線索。看來暗中者布置的太完美了。”
黑衣人的話往往代表著皇上的觀點,所以他這般說,表明皇上也沒有查到蛛絲馬跡。
景煜淡淡聽著,默了默,心內的那句話,並未說出,隻道:“解除對她宮中的監視,隻安排一般的保護即可。即便發現什麽蹊蹺,也不要打草驚蛇,該出現的,一定會慢慢浮出水麵。”
黑衣人眸光微亮,後重重頷首:“明白,屬下告退。”
話落,一絲涼風中,再度消失了身影。
皇宮,棲霞宮。
寒風蕭瑟,即便是關了門窗,錦梨依舊覺得渾身如墜冰窟,看著身旁安睡的小皇子,又讓宮女抱來了一床錦被,卻依舊覺得清寒不散。
手腳冰涼,針紮般的刺骨寒意席遍全身,她才意識到,那寒冷是從心底深處散發出來的,也難怪,縱然添了爐火,也驅不散。
唇角有些苦澀微鹹,錦梨方意識到了什麽般,手背輕拭臉頰,看著粘在木槿花袖口上的水漬,整顆心都似浸透在死海裏,沉浮,哀寂。
眸光無意望向窗外,但見一抹銀白身影迅速閃過,眸光微亮,驟然掀開被子下床,向門外走去,卻是連鞋襪都忘了穿。
白色的身影消失不見,像是餘輝輕灑,不留痕跡。
錦梨卻不死心,赤著腳在院中走著,四下尋找著,明明,方才的那一眼並非是她的錯覺,對此,她堅信不移。
一處灌木叢後,一個強有力的手臂驟然伸出,將她向後拉去,錦梨並未尖叫,順從地靠在了那溫暖的懷中,嗅著那熟悉的味道,便似擁有了這世上的全部。
“蕭郎,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
銀色鎧甲的男人任憑錦梨抱著,眸底蘊滿了水霧,他很想告訴她,那晚,他後悔了,隻是,話到了嘴邊,卻又變成了:“我這次來,就是為了告訴你,以後我們再也不要見麵了。”
錦梨卻隻是死死地抱著蕭軒:“我不答應,沒有你,我就沒活下去的意義了。”
“你還有九皇子,那是你的親生骨肉。”
“可是……”
“沒有可是!”蕭軒冷冷地打斷了錦梨的話,隨即強行掰開她的手,推開了她,看著麵前這個梨花帶雨的小女人,他悔的恨不能殺了自己,隻是,想到那人告訴他的話,終是狠了神色,眸中充盈了滿滿的絕情:“你記住,你是錦妃!玉兒是九皇子!而我,是與你的生活沒有任何交集的侍衛總領!”
話落,頭也不回,轉身離開。
錦梨立刻撲上前去,扯著她一針一線為他縫製的衣衫:“蕭郎!你想過沒有,你如果沒有任何的籌碼,你拿什麽去逼宮?你真的以為,他會放過我和玉兒嗎?不會的!他是在騙你,你不要相信他!”
可是,不管相不相信,我們都沒有了活路了不是嗎?
而我相信他,或許,他真的會兌現承諾,放你們一命。
蕭軒痛心地想著,當下抽出短劍,裂帛的撕扯聲中,一塊白色的布隨風飄落,宛若孤蕩的白綾,割斷了一切!
蕭郎……
錦梨看著那離開的身影,伸出手,卻隻抓了個空,良久之後,方淡淡起身,木然地向屋內走去。
晦暗的天空,烏雲密布,一片陰霾,仿若,不堪負重的隨時都會塌下來。
悶雷滾滾,暗沉而壓抑,像是一場醞釀了許久的暴風雨,即將瓢潑而下。
金鑾殿。
龍床上的皇上睡的並不安穩,對著空中拍了拍手,黑衣人似從天而降,立刻出現在了他麵前。
“帝師呢?”
“還在暗室裏。”
“嗯,”皇上起身,揉了揉腦殼,隨即向外望了眼:“可是要下雨了?”
“是了,像是有一場暴雨。”
皇上微微坐直了身子,眸底有些不安,莫名的,他今晚總是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也不知是否是之前做了個噩夢的緣故。
“帝師呢?”皇上再度隨口問道,問出聲,才驚覺,方才已經問過一遍了,當下隻好擺了擺手:“退下吧。”
轟隆……
一個巨大的霹靂,似要將整個天都給劈裂般,皇上身子微顫,正欲開口喚人,淅淅瀝瀝的雨聲中,似乎還夾雜了一抹淒厲的呼喊。
皇上微怔,當下屏息凝神,仔細聽去,外麵果真有喧鬧的聲音傳來,想到那噩夢的情景,深深的不安立刻蔓延開去,當下開口叫道:“來人!來人啊!”
“皇上……”有淒厲的喊聲隱隱傳來,夾雜在喧嘩的雨聲中,聽的並不真切。
皇上眸底微頓,繼而閃過一抹陰寒,沒想到,這一幕還是發生了。
猜測到了外麵發生了何事之後,反而不再慌亂,摸出枕下的匕首,緊緊握著,眸光如鷹,死死地盯著門外,似能將一切洞穿。
忽的,有什麽東西淩空砸來,細微的血珠在空中滑落,伴著血腥的味道。
“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