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哇,鬼宅
葉馥香艱澀吞咽了下,慢慢向後轉身,她腦海裏閃過萬張那女鬼的臉,但是看到眼前的人時,還是沒忍住,驚呼出聲!
隻是那驚呼還未成調,便被麵前的江德言捂住了嘴巴。
“噓,”江德言指了指不遠處的方向:“有人。”
葉馥香微微鬆了口氣,跟在他的身後,輕步上前。
“你怎麽會在這裏?”差點沒把我嚇死!
“我猜測,你肯定會來一探究竟,所以便趕來了,跟著一個白色的影子來到了這裏。”
“那你見到長佑了嗎?”
“沒有,他也來了?”
葉馥香眸中多了幾分暗沉,不好,長佑有危險。
這個院中,空曠的房間很多,但是隻有一間,門是微微開著的。
江德言走近,門上並未沾有灰塵,看來,那個始作俑者,就在這裏麵。
兩人對視了一眼,江德言微微推開門,向裏走去。
雖然是柴房,但是裏麵的擺設井然有序,絲毫不亂,看來,是有人收拾過的!
葉馥香微微抬高了夜明珠,試圖照到更多的地方,窗戶並未打開,然而那陳舊的窗幔卻晃動了下,江德言示意葉馥香停下,兀自向前走去。
葉馥香屏息凝神,直勾勾地瞪著那窗幔後麵,直覺,有東西!
就在江德言要扯開那窗幔時,驀地,一個黑色的東西“喵嗚”一聲,淩厲地向門外躥去,竟然是隻肥碩的黑貓!
葉馥香還未緩過神來,一根手臂粗的木棍驟然從旁側伸出,向江德言頭上砸去!
他畢竟是反應快的,感覺到異樣後,身體微側,堪堪避開那一擊,看著麵前白色的女鬼,下意識向她那蒼白的手上踢去。
木棍落地,那白影見沒偷襲成功,立刻轉身就要向外跑去。
葉馥香看著那幾乎都是眼白的瞳孔,感覺整個心髒都不跳動了!
原來,是真的有鬼!
她想尖叫,可是卻尖叫不出聲,眼看著那女鬼就要跑到門邊,葉馥香驟然想到了,有人說的,這女鬼軟軟的,一時腦抽,下意識就想試探下,是否軟軟的,當下被什麽控製著般地向前撲去,卻隻是抓到了那白色的裙裾。
女鬼險些摔倒,還要向前跑去,卻是已被摔倒在地的葉馥香抓住了腳踝,掙脫不開。
江德言微怔,立刻上前,劈手砍在那女鬼脖頸處,看著她昏迷了過去,方扶起葉馥香:“你沒事吧。”
葉馥香摸著摔疼的下巴,拍打著身上的灰塵,驚悸地望著地上那女鬼:“她,是人,是鬼?”
江德言把女鬼翻了個身,在她鼻下試探了下,後道:“是人,不過,還真像鬼。”
葉馥香吞咽了下口水:“如果是人的話,那應該就是有病導致的。”
雖然沒仔細檢查,但是目前來說,她還不知道有人能易容到瞳孔都近乎隻剩下了眼白,而且,這種病,她也聽說過。
江德言將這裝神弄鬼的女子捆綁了起來後,帶著葉馥香向外走去,在門外的草叢裏,發現了昏迷的長佑。
一夜的驚嚇與疲憊,回屋之後,葉馥香便沉沉睡了過去。
翌日,她是被秋媽媽喚醒的。
“長佑呢?”葉馥香脫口問道。
“喔,隔壁多了個小夥子,老爺說是跟著你來的,但是昨天我卻沒見過。”
“他醒了嗎?”葉馥香坐了起來,渾身還有些酸痛,許是昨晚那下摔的狠了。
“還沒有,嘴巴張的老大了,若不是因為還有呼吸,老奴還以為,還以為……”秋媽媽看了眼葉馥香,終究沒繼續說下去。
“我去看看他。”說著,葉馥香已起身下床,向隔壁房間走去。
長佑睡的並不安穩,眉頭都凝成了山峰,半睡半醒間,驟然看到葉馥香放大的麵孔,尖叫了一聲“鬼啊”之後,再度昏睡了過去。
撫額,似沒看到秋媽媽那驚愕的表情,葉馥香頗為坦然地向外走去:“他估計還得再睡一會。秋媽媽,江大人呢?”
“奴婢不知,不過,老爺說了,邀姑娘一起用早膳。”
飯桌上,江德言閉口不提昨晚那“女鬼”的事情,葉馥香見狀,也並未多說什麽。
劉仲墉身子骨太過虛弱,坐一會便要去床上休息會,所以葉馥香並未先將請求提出。
繁華的步行街上。
葉馥香和江德言乘著馬車出行,馬車兒悠悠,節奏緩慢的仿若桌上滴著的沙漏。
在這個城市,生活安逸的像是定格了時間。
“為什麽不將昨晚的事情告訴劉大人?”葉馥香疑聲開口。
“劉大人秉正不阿,又最是斥責怪力亂神之聲,因而,鬼宅傳的這麽久,他也並不相信。冒然說出,他未必會全信不說,而且我們剛入府一日,便抓住這‘女鬼’,怕是會遭人猜忌。”江德言輕聲道。
額,她倒是忽略了這點。
“那,接下來你有什麽打算?”
“放虎歸山。”
江德言神情淡淡,這話卻是聽的葉馥香眸光微微滯,繼而轉醒,聽他這意思,似乎,這個得了怪病的女人,出現在這劉府的原因並不簡單。
元王府。
百姓裝扮的元王,帶著兩三侍從探訪民間,調查一些事情。
鄉間小道上,兩個老翁正在一棵老槐樹下抽著旱煙,嘮嗑。
“聽說你家的收成不錯,賣了錢,明年你兒子就可以娶媳婦了。”
“嗬嗬,今年也算是五穀豐登了。不過,不是聽說什麽打仗不打仗的事情嗎?誰知道,明年還會不會和今年一樣太平。”
“元國這十幾年來都沒事,明年麽……”老翁目光遲緩了下,當下那皺紋也鬆緩了幾分,安慰道:“有元王在,你怕個球!前些日子,我家那頭羊老死了,我婆娘把羊殺了,做成了臘羊肉,那滋味,那叫一個香,走,咱老哥倆好好喝一頓……”
渾厚而蒼老的笑聲越來越遠……
元王盯著他們的脊背,腦門上有個金錘子,就這麽咣當一聲,砸開了他疑惑了好幾日的困惑蛋!
恍然大悟地猛拍腦袋,隨即大笑了幾聲,元王立刻轉身,向回走去。
侍衛們麵麵相覷,一臉莫名,這元王好端端的,不去辦事了?
“打道回府!”
夜,寂靜的有些森然,窗戶上,那荒草的影子卻像是觸手怪般,猙獰著似要穿過窗戶紮進屋內來。
被綁在柱子上的雲伶,麵上一片死寂,她本就是個該死之人了,苟活到現在,原本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離世之後就該辭世的,可是她顧念著恩人的恩情,一直沒敢忘懷,便繼續苟活,而現如今,她被困了一天,身體的虛弱與精神的寂滅,她更覺得,她不該再活下去。
她不知道那兩個人會怎麽處置她,她雖然徒等了一天他們都沒來,但是不管她的最終命運如何,她都認了,隻是,在死之前,她還有一個未了的心願,那就是,去見恩人最後一麵。
想著,雲伶掙紮著,試圖將綁著自己的繩子掙脫開,上天見憐,半盞茶後,那繩子終是鬆動,她抽出了手,扯開繩子,夜色的掩映下,直接向劉府的後門走去。
隻是,她若是轉身,一定會看到,那綁著她的繩子,打的是活結。
月下,一個白色的影子在前麵走著,後麵隱隱跟著三道人影。
白色的影子輕車熟路地就來到了後門,打開,向外走去,一路上近乎狂奔,中途不知道摔倒了多少次。
月色都被烏雲壓抑的有些陰霾的時候,白色的身影終是在一扇門前停下了腳步。
輕輕叩首,門卻是驟然打開,雲伶狐疑地走了進去,加快了腳步。
屋內,還未走進,濃鬱的酒味便漫天傳來。
雲伶立刻走了進去,扶起摔倒在地上,麵上潮紅,顯然是喝醉了的劉正名:“公子,公子,你沒事吧?”
“你是誰?”劉正名盯著雲伶,視線有些恍惚,見到那蒼白的麵後並非有任何的畏懼,隻是自嘲了兩聲:“你不是婉婉,你不是……”
“公子……”雲伶鼻子一酸,落下淚來:“小姐若是活著,也不會願意看著你這麽糟蹋自己的身子的。”
“婉婉……”劉正名對著空氣嘶叫了一聲,腳下一個不穩,驟然跪在了地上,卻不覺疼痛般,隻是抱頭痛苦。
“公子,公子你先起來。”
雲伶試圖把劉正名扶起來,可是身子虛弱的她反倒被劉正名給帶倒了。
“雲伶?你是雲伶,你不在府上好好待著,怎麽跑出來了。”劉正名似才看清楚雲伶的麵般,疑惑道,還未等她開口,卻是又抓著她纖細的胳膊道:“雲伶,你知道嗎?昨天,我去看望婉婉,有一棵草,都這麽高了。”
劉正名伸手比劃了下,眸中清涼再度滾落:“這麽高了啊,我一想啊,是了,婉婉都離開了三個多月了,嗬嗬,三個多月了……”
說著,又在地上扒拉著:“酒,我的酒呢……”
“公子……”雲伶哀聲抓住了劉正名:“公子,您不能這樣,小姐沒了,你還有我,還有劉大人。您不在府中,所以並不知,老爺還是惦念著您的,幾乎每晚都要去您的書房,老爺身子不好,您要為老爺想想啊……”
“爹……”劉正名的神情有些恍惚,隨即又化作無盡的悲哀,淒軟纏綿:“爹,兒子不孝……”
“公子,老爺宅心仁厚,他未必就真的是,一直都不知道我的存在,但是他依舊沒有趕我。對一個素未謀麵的人尚是如此,更何況是親子?血濃於水啊!所以,不管老爺認為你做錯了什麽,都一定會原諒你的!”
“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