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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平南王之死

  涵瑩當下跑了進來,噗通,直接跪在了葉馥香麵前。


  葉馥香驟然上前,猛地甩了她一個耳光,隨即抄起桌上的碟子,狠狠向她扔去。


  碟子從她額間擦過,一串血珠滾落的同時,碟子落地,碎成了片狀。


  葉馥香死死盯著她的神色,不放過絲毫:“李媽媽雖然做了錯事,但王爺對她依舊有著難以割舍的親情!你明明知道這樣,為什麽還非要給王爺吃勞什子鱷芒?難道你不知道,李媽媽生前最是不願讓王爺吃這性寒的東西嗎?王爺今日見了鱷芒,自然會想到李媽媽,哀心傷身,這才犯了風寒,你是誠心向害死王爺嗎?”


  聲音冷厲,一字一頓地砸在涵瑩耳中。


  涵瑩眸底閃過一抹陰沉,心中卻想,明明就是你邀他出去,受了寒,這才風寒複發,更為嚴重罷了,如今卻怪到了我的頭上!

  想著,涵瑩當下叩頭不止,聲音微顫道:“姑娘饒命,姑娘饒命,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再也不敢了。”


  “滾出去!”葉馥香一聲厲喝,當下轉過了身,似是不願再看到她。


  看著床上,平南王緊閉著雙眸,葉馥香輕歎,我在你麵前懲治了你的丫鬟,為什麽你還不醒來?


  康禦醫很快就把親自煎好的藥端來,全部給平南王服下,可是,一直到了深夜,平南王依舊沒有轉醒的跡象。


  那些湯藥也如同潑在了石板上,再無絲毫作用。


  葉馥香給平南王換著帕子,聲音有些暗沉:“康禦醫,再也沒有辦法了嗎?”


  康禦醫麵露難色:“我醫術平庸,回天乏力,愧對皇上重望。”


  “行了,現在不是自責的時候。你隻告訴他,他現在的病情究竟如何了便是。”葉馥香神色有些不耐道。


  “王爺的脈象很是沉重,屬風寒之氣侵入,致病於內,藥力已經無濟於事。”


  葉馥香手指輕顫,看著麵色蒼白如紙,仿若隨時都會如那樹上的寒霜,太陽一出來,便會融化消失不見般的洛夙染,眸底染上深深的冷冽。


  真的要,走最後一步了嗎?

  “長佑去向帝師稟報了嗎?”


  “去了,應該快回來了,姑娘,要盡快做決定。”


  葉馥香淡淡頷首,頗為疲憊地揮了揮手:“行了,你先下去吧。”


  命途多舛,用在洛夙染身上最是合適不過了,不過就是一個小小的風寒,也會經常複發嚴重到這個地步。


  一陣噬骨的寒風吹進,深紫色灑金的床幔晃了晃,一抹月牙白的身影便已走了進來。


  “景煜……”葉馥香起身,眸底多了幾分無助。


  景煜輕輕握了握葉馥香的冰冷的手,當下慰道:“別擔心,一切都會有解決的辦法的。”


  平南王一直未醒來,眼見著脈搏越來越虛弱,景煜無奈,和元王商量了之後,隻得給他服用了龍涎果。


  將龍涎果熬化了之後,把所有湯都給他喝了下去。


  葉馥香靜靜守在平南王身邊,看著那碗盞裏的最後一抹湯汁,手指有著輕微的顫動,良久之後,方起身,向外屋走去。


  康禦醫說了,服用了龍涎果之後,巳時不到,他一定會醒來。


  葉馥香守著平南王,幾乎是寸步不離,饒是用膳,都是在他屋內,簡單服用的。


  然而,日夜輪回,轉眼,已到了暮色四合之際。


  眾人看著桌上的沙漏,一滴一滴,似滴在他們心裏。


  巳時已過,平南王卻還未醒來。


  午時、未時、申時……


  “王爺!”驟然一聲嚎啕大哭,驚雷般,炸響在整個弘王山莊。


  康禦醫雙腿輕顫著從屋內走出:“王爺,王爺中毒,謝世了。”


  中毒?


  葉馥香腦袋眩暈了下,身子差點沒站穩:“不是你親自監督熬化了龍涎果的嗎?如何又會中毒了?究竟是誰嚇的毒!”


  這一晚,注定是不平靜的一晚。


  “王爺,王爺……”涵瑩麵如死灰,呆怔地看著麵色蒼白的洛夙染。


  “下去,準備後事吧。”葉馥香聲音平靜若死海的水,泛不起絲毫漣漪。


  “都是你!”涵瑩猛地站了起來,惡狠狠地瞪著葉馥香,那狠厲的眸光,似好將她生撕了般:“王爺無緣無故的如何會中毒?都是你,若非你帶王爺出去,他的風寒如何會複發?而你為了逃避罪責,現在竟然下毒害死了她!我跟你拚了!”


  話落,麵露猙獰的涵瑩猛地拔下發簪,向葉馥香刺去,後者下意識伸手,剛側開身子,還未碰到涵瑩,她卻已經向桌腳撞去,額間霎時一片血肉模糊。


  “你,你這是要殺人滅口?你殺了我,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也要替王爺報仇!”嘶吼出這句話之後,涵瑩當下便倒了下去。


  而元王聞聲趕來,看到的便是倒在地上,死不瞑目的涵瑩,以及,她眸底那抹古怪的笑意。


  葉馥香呆呆地看著鮮血順著那窟窿向外蔓延的涵瑩,如果她說,她壓根沒碰到她,是她自己撞上去的,有人信嗎?

  不過,也沒關係了,畢竟,該死的她,也已經死了。


  “元王,你聽我給你解釋,事情不是你所看到的那樣。”景煜看著元王,立刻道。


  元王卻淡淡揮了揮手,麵露清寒地掃了葉馥香一眼,後麵無表情道:“不用解釋了,準備後事吧,我會盡快稟明父皇,隻是,這段時間,你們就不要出山莊了。”


  清風苑。


  葉馥香驚魂未定地坐在軟榻上,可是,再溫熱的錦被,也驅散不了她體內噬骨的寒。


  沒人料到,涵瑩竟然會自殺?


  哦,不對,是被她殺。


  可是,即便她不死,又能怎樣呢?

  如果說,這一切都是涵瑩設計的,元王會信嗎?


  畢竟,涵瑩之前可是元王府的,懷疑元王,不就等於是懷疑元王嗎?

  再者,若說涵瑩才是真凶,那元王大可說,她涵瑩在元王府的時候,和洛夙染素未謀麵過,沒有對他懷恨在心的理由,反而是來到了山莊,才動了這個念想,難保不會是有人指使的!


  而且,更為重要的一點,能夠洗脫涵瑩嫌疑的便是,涵瑩從始至終所表現出來的,都是愛慕著洛夙染,甚至最後,還想拚死為洛夙染報仇。


  “姑娘,你別擔心,一切都會水落石出的。”長佑看著神情頹然的葉馥香,當下坐在她對麵的地上道。


  “都準備好了嗎?”葉馥香淡淡抬眸道:“我想去送平南王一程。”


  “這……”長佑眸中多了幾分為難之色:“元王有令,你不得踏出這個院子。”


  葉馥香當下又漸漸垂下了腦袋:“我知道了。”


  再無他話。


  平南王在弘王山莊謝世,是中毒而亡,據服侍平南王的丫鬟生前道,是葉馥香下的毒。


  至於葉馥香這麽做的原因,眾說紛紜,更多的人將矛頭指向了景煜。


  有的說,景煜和洛夙染一向不和,這個矛盾點,還得從前些日子,皇後要把葉馥香許配給洛夙染的時候說起。


  而有人見到葉馥香和洛夙染經常一起出行,所以便認為這是情殺。


  還有一個版本,景煜試圖謀反,被與他居住在一起的洛夙染發現了端倪,所以才被殺人滅口。


  版本眾多,但是無一不是指向景煜的,而這件事情中,本來是罪魁禍首的葉馥香,卻變成了打醬油的。


  夜晚,葉馥香並未睡下,聽到腳步聲響起,抬眸,便看到一臉倦色的景煜。


  當下淡淡開口:“你為何要這麽做?”


  “什麽?”


  “你以為,把這件事情的矛頭指向你,就能把我摘除幹淨了嗎?這是針對我們兩個人的一場陰謀!”葉馥香的聲音似浸了墨般,沉抑的厲害。


  景煜卻淡淡坐下,兀自倒了杯茶水:“三人說虎,我無法阻止。”


  你非但沒有阻止,隻怕還推波助瀾了吧?

  否則,為何一夜之間,這件事情就擴散的那麽大?

  想著,葉馥香卻並未說出,隻翻身下床:“接下來,你打算怎麽辦?”


  “會有辦法的。”


  葉馥香卻淡淡輕笑,含了幾分自嘲:“什麽辦法?你被抓回京,我被打入天牢?景煜,現在我們已經處於被動狀態了。”


  景煜轉動著杯盞,滌蕩著清淺的流光,燭光下,微微恍惚了他的視線。


  “有個東西,我很早就想給你了。”說著,景煜從懷中摸出,卻是一枚精致的扳指。


  乳白色的羊脂玉,上麵雕刻了諸多精致的木槿花紋,最頂端,金墊上,鑲嵌了一枚紅紅的,像是血玉之類的圓珠。


  葉馥香眸底有些酸澀,看著那丹紅的圓珠,這並非血玉,而是婆娑果的核。


  見葉馥香認出了,景煜當下拉過她的手,要給她戴上:“很早就做好了,一直沒機會給你。”


  葉馥香卻是驟然抽回了手,淡淡起身,再也不看那精致的扳指一眼。


  “你知道這婆娑果的含義嗎?”葉馥香淡淡開口。


  景煜頷首:“這扳指在哪裏,我就在哪裏。”


  他的聲音還是那麽好聽,若碎玉的聲音,但是,今晚,聽在葉馥香耳中,卻更多了幾分雨打芭蕉的意味。


  雖然,也許,她對景煜是有一些不一樣的感情,但是她不認為,景煜真的會如同他父親那般待她,這個世界上,唯一願意為她付出一切的,已經離開了。


  景煜麵色有些灰白,卻依舊執著地捏著那扳指,良久後,方淡淡起身,抬步離開:“我走了。”


  窗外,尖銳的夜梟聲驟然響起。


  不對,這不是夜梟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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