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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八十九章 絕無僅有

  “姑娘,您想啊,皇上滿心歡喜,認為這龍涎果是解藥,雖然它能夠延長平南王的壽命,但是卻也是致命的毒藥。到時候皇上若是知道了,平南王就是因為用了這龍涎果而謝世的,他不會記得這藥增加了壽命的這點,隻會記得,這是害死了平南王的毒藥!”康禦醫加重了語氣,掃了眼景煜和葉馥香,接著道:“到時候,恐怕皇上定然會怪罪帝師和姑娘的。”


  一抹雪白的身影站立的翠竹中,與那抹嫩綠,交輝相應,像是屏風中,簌簌飄落的飛雪,舞動了那挺拔的綠。


  在聽到這話時,那抹身影轉身,款步離開,一如,並未曾出現過。


  葉馥香早就發現了洛夙染,卻並未出聲製止,隻是因為,他的性命,隻掌握在他自己的手中,所以,這龍涎果究竟是否要服用,也隻能由他自己決定。


  降霜閣。


  遠遠的,有琴瑟之聲飄來,悠揚清澈,清逸無拘,一如彈奏者。


  循聲向院內走去,走近,才恍然明了,這院子叫做降霜閣的原因。


  上至屋頂,下至地板,全是用青白石堆起而成,遠遠望著,不是若一塊巨大的玉石雕鑄的宮殿,而是,若霜雪飛簌而下,成了一副永遠靜態的畫。


  饒是活人走近,便也似印刻在了那畫中,即便在動,也似那畫被風吹動了的恍惚。


  高台之上,那抹白色席地而坐,十指浮動在琴弦間,若清風拂過溪流,若白雪飄上寒梅,成就了這幅畫的點睛之筆。


  洛夙染喜歡穿白色,景煜也喜歡,但是,景煜不隻是為白色而生,洛夙染卻詮釋了最優雅的白。


  葉馥香見景煜穿過紫莽朝服,腰係黃金玉帶,這樣他,少了幾分芝蘭玉樹,卻更多幾分尊貴威嚴。


  景煜適合萬千花色,而洛夙染,似乎隻適合白色,一覽無餘的白。


  “你來了。”曲畢,洛夙染從高台走下,若出塵不凡的蓮:“你剛醒來,本是我該去探望你的,卻不想,你先來了。”


  葉馥香自動過濾,早上他去過清風苑的事情,淡然輕笑:“我身子骨可好著呢,隻是秋風料峭,我們還是進去吧。”


  洛夙染親自給葉馥香斟茶,後忠心道:“聽說,你為了龍涎果的事情,吃了不少苦頭。我欠你的,你想要什麽,我必定會奉上。”


  “這事不急,”葉馥香並未拒絕,因為隻付出不回報,向來不是他的風格:“你受了風寒,現在可好些了?”


  “嗯,已經痊愈了。再過幾日,我就要回京了。”


  “回京有事?”即便葉馥香猜測到了原因,還是多問了句。


  “我離家多日,放心不下母親,現在已經痊愈,自然再不願耽擱的。”洛夙染淡淡品茗,眸中一片風輕雲淡。


  “或許你在這裏,會更為安全一些,回京的路途遙遠,又是在這個節骨眼上,我不建議你回去。”


  葉馥香實話實說,畢竟,曾經,他救過她一次,雖然他沒說,她也沒說,可這並不代表,她不知道。


  “你是覺得,太子會對我下手嗎?”洛夙染身子不好,可不代表腦袋不好使,相反的,倒是個頗為通透之人,當下眸中含了幾分淡笑,一副不為萬事所動的模樣:“我本就是個要死之人,自是不怕他的。”


  “我知道你不怕,你看的開,但是,我不想你死的這麽沒有價值。”葉馥香起身,看著那如雲霞的麵,默了默,後接著道:“如果你在回京途中被抓走,終究會連累到帝師。雖然,你如果在這裏出了事,皇上可能也會遷怒於帝師,但是,相比在回去途中被抓所帶來的牽連,卻是要小的多了。”


  至少,景煜不用在費勁心思地前去救你,不是嗎?


  這句話,葉馥香並未說出,然而她之前的話,在一般人眼中,卻是已經足夠冷血無情。


  洛夙染卻隻是淡然輕笑,修長的手指劃過杯盞:“那麽,如果我被太子所抓,在他那裏出了事,對你們更有利,不是嗎?”


  “太子說笑了,”葉馥香喝了一口茶水,吐納地清新的氣息:“這茶卻是極好的,但是在即將渴死之人麵前,卻是還沒有湖水更有價值,因為它昂貴。但是在品茗方麵,卻是湖水根本沒法相比擬的。說到最有利於誰,太子想要謀皇上的反,你覺得,太子被打倒,會是誰最有利?而且,你此時被太子抓到,與在更為合適的時候被抓,價值又是不一樣的。”


  “我很榮幸,還會被蕪香認為是有價值的。”洛夙染眉間含笑,仿若,是真的這般認為。


  不是稱為“姑娘”,而是叫她“蕪香”,難道,他真的不覺得她冷情?


  “好了,既然帝師答應了皇上,又遣了康禦醫前來,他們定然會救你,無需擔心,隻好好修養便是。”


  話落,轉身離開,步伐輕穩,可她自己知道,她有些要落荒而逃。


  隻因,那男子,不是扮豬吃虎,而是,真的幹淨的讓她也羞於麵對。


  葉馥香去了降霜閣之後,洛夙染並未再提過回京的事情,仿若,真的被她說動了那般。


  修養了三日,葉馥香恢複了身子,算是基本痊愈了。


  這日,她剛用好早膳,長佑便來通傳,說是元王派人前來通稟,請她中午前去元王府用午膳。


  葉馥香將打好的瓔珞放在匣子裏:“還請了誰?”


  “少爺,還有平南王。”


  “嗯,將青玉糕帶上,去降霜閣。”


  “姑娘,王爺風寒未愈,為了避免過氣給姑娘,還請留步。”麵容端莊的小丫鬟擋住了葉馥香的去路。


  風寒未愈?之前康禦醫來診治時,不是已經痊愈了嗎?而且,他自己都是這麽說的。


  當下微微掃了眼長佑。


  長佑立刻道:“你這小丫鬟,少在這裏胡言亂語。我們姑娘來看望平南王,你百般阻攔做什麽?莫不是你對平南王做什麽?怕被人知道?看我不稟了帝師將你丟入大牢!”


  小丫鬟神色不變,腦袋卻垂的更低了:“奴婢區區弱女子,自是不敢對王爺做什麽的。”


  “諒你也不敢,還不讓開!”


  長佑說著,就要用食盒推開她。


  就在這時,屋內一道清潤的聲音傳來:“蕪香來了嗎?請進吧。”


  小丫鬟當下側身讓開,麵上毫無不甘,更無慍怒,隻是淡淡地服從著一切命令。


  葉馥香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當下款步向屋內走去,剛到裏麵,便聞到了一股子藥味,清冽,卻濃鬱。


  隨即便用帕子微掩了口鼻:“你莫不是不想見人,偏生用這藥味打發了去?”


  洛夙染解釋般的輕咳了兩聲,卻聽的出來,是在竭力壓抑著:“若是好好的,沒人會願意生病啊。”


  屏風後,一個玉樹臨風的身姿端坐著。


  葉馥香揮了揮手,示意長佑退下後,走至屏風後,看著麵色較之前幾日更為蒼白的洛夙染,眸光微訝:“這是怎麽了?不是說,已經痊愈了嗎?”


  洛夙染卻是後退幾步,也不對著她說話:“前幾日確實痊愈了,這幾日又犯了,斷斷續續的,每次複發總是好的不利索,尤其是即將冬日了,更是如此。老毛病了,蕪香無需掛心。”


  葉馥香輕哼了聲:“就這樣,你還要回京呢!康禦醫可來檢查了?”


  “嗯,這藥還是他配的,說按時服用了,很快就能痊愈了。”


  葉馥香卻輕嗤了聲:“這是在誆你呢,否則為何一直沒好?”


  洛夙染淡笑:“被康禦醫知道了你這般說,可是要說你沒良心的。”


  葉馥香毫不在意道:“那他也不會削了我的。倒是你,要把身子養好了,否則皇上要找帝師要人,總不能交出現在的你。”


  之前的那丫鬟將湯藥端了進來,葉馥香接過,看著洛夙染道:“行了,別撐著了,去床上坐著吧。”


  見其躺回床上之後,方把藥碗遞給他:“喝吧,原本元王邀我們前去元王府用膳的,既然你去不了,那就在這歇著吧。”


  “嗯,我這身子,就不前去掃興了。”


  葉馥香從屋內走出,掃了眼那低眉順眼的小丫鬟,淡然離開。


  “平南王的身子似乎更嚴重了。”


  長佑頷首:“是了,昨晚我還見到康禦醫了,他說再這樣下去,平南王怕是要,要……其實之前他風寒真是好了的,就是不知,怎麽又嚴重了。”


  “哦?你也覺著蹊蹺?”


  長佑卻連連搖頭:“這我可不敢妄斷,畢竟,康禦醫才是大夫。”


  “嗯,帝師回來了嗎?”


  “沒有,應該會直接前去元王府的。”


  元王府。


  葉馥香剛走進,便有小廝直接帶著她前行。


  雖然已不是第一次來此,但是每一次來,對這裏的印象卻都會加深一些。


  “姑娘,這簡直就是整個大陸所有建築的縮影啊,若是能在每個地方都住在一晚,便也不枉此生了。”長佑四下瞅著,滿是豔羨地低聲道。


  帶路的小廝卻似未曾察覺般,靜靜地帶路。


  “真正住進去了,你就會發現你希冀的也許並非是適合你的。”葉馥香淡淡掃了眼風格迥異的建築,若說她適合什麽,那麽這裏的一切都適合,卻又都不適合。


  因為她自我定義,原本就是浮萍、野草,自是可以隨處而安的。


  “混賬!王爺讓你們囚禁著我,但是讓你們限製我的自有了嗎?老娘連這個門都跨不出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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