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如臨大敵
“那又如何？”太後很是不屑一顧，“侍奉好天子，便是大孝！”
趙若璨眉心一跳，太後的蠻橫遠超他的意料，拿這個當借口顯然不合適，他隻好及時改變策略，“那也還是先等一等再說，兒子也隻是剛冒出這麽一點想法，具體的還沒來得及細想。不論是誰，進了宮就代表皇室的體麵，還是得慎重一些。”
他這話可謂是正中要害，太後最看重就是皇室體麵，所以他這麽一說，太後立刻就有所動搖，畢竟，隻要身體沒毛病，是個女人都能延綿子嗣，可並非是個女人都知分寸識大體，這要是迎進來一個上不了台麵的，徒惹前朝看笑話，到時候處理起來也是麻煩。
“那就暫時先放一放。”一番考量之後，太後總算鬆口答允，“不過，你要是的的確確對人家有那麽一點兒意思，就應該有所行動，總不能就這麽擱置著。”
趙若璨低著頭，語氣懇切道：“母後放心，兒子心裏有數。”
“既然如此，那母後就等著看便是了。”太後滿意地點點頭，“時候不早，難為你大半夜還得過來聽哀家嘮叨，快些回去歇息吧！”
趙若璨俯身一拜，“兒子告退。”
從長秋宮離開，趙若璨心裏的石頭總算落了地，母後有一句話說得很對，自己既然有了想法，就應該有所行動。既然自己遲早得接夏夏回來，那就不能因為太多顧慮而停滯不前。以前在越王府，他還能出入自由，時常去看她，現如今，這一道道高牆大院，足以將他們隔絕成兩個不同的世界。
現如今他總算踏出第一步，在母後麵前做下這鋪墊，接下來的事情也就順理成章了。
太後原本一心想扶持於飛鶯，奈何趙若璨對她實在沒有任何情分可言，再加上之前的一些事情導致趙若璨對她心存芥蒂，更是連表麵上的功夫都不願意做，經過這大半年的時間，太後也算是看透了，也就不再對於飛鶯抱有什麽期望。
自己的表外甥女扶不起來，總不能眼看著自己兒子就這麽虛置後宮，遲遲沒有子嗣。
再者，太後原本還指望著於飛鶯能自己爭氣一點，想想法子讓趙若璨對她放下芥蒂摒棄前嫌，哪怕不能獲得長久的恩寵，但凡能沾點雨露，誕下個一兒半女也是好的，這樣她作為當朝太後，將來籌謀一番，也能保得母族實力長盛不衰。偏偏她是個不爭氣的，光有抓住男人的心，卻沒有抓住男人心的本事，指望她，還不如盡早尋找下一個目標呢！
太後動了徹底放棄於飛鶯的念頭，這邊趙若璨總算動了凡心，太後少不得要去敲打她一番。
第二天一早，於飛鶯照慣例去向太後請安，太後與於飛鶯閑話家常，便將趙若璨在馬球場上看中魏敏外甥女的事情順其自然地說給了她聽。
於飛鶯大受震驚，她原本以為以趙若璨的性格，一時半會兒難以走出華容長公主的陰影，隻要他堅持不肯擴充後宮，即便自己當不了皇後，也是他唯一的妃子，沒想到他竟然這麽快就改變了態度。
她強忍住內心的震蕩，強作鎮定地問太後，聖上看上的人是誰，得知對方無父無母，唯一能夠倚仗的舅舅也隻不過是個五品小官，簡直感到不可思議，之後又問得她的小名喚作夏夏，更是如遭雷擊，再也沉不住氣。
簡單的幾句寒暄過後，於飛鶯隨便找了個借口告退，幾乎是失魂落魄的回到自己的寢宮。炎炎夏日，她卻渾身冰涼，臉色更是蒼白如紙，若不是有小竹一路扶著，隻怕這一路走來不知道要摔多少回。
她顫顫巍巍地在椅子上坐下，兩隻眼睛驚恐地睜著，腦袋“嗡嗡”地響著，根本無法思考。
小竹緊張地看著她，試著叫了她幾句都沒有反應，隻能在一邊幹著急。
過了許久，於飛鶯總算有了反應，她一把抓住小竹的手，惶恐不安道：“你說，區區一介孤女何德何能讓聖上放下對華容長公主的執念？她的乳名喚作夏夏，華容長公主的乳名也叫夏夏，這之間會不會有什麽蹊蹺？”
她一副魔怔的樣子，儼然是因為太過激動亂了心智。小竹怯怯地看著她，小心翼翼地說道：“那魏敏魏大人是才從南方調任上來不久的，以他原來的官職，一輩子都沒有進京述職的資格，是不可能跟聖上或者華容長公主有什麽關聯的……”
“怎麽不可能！”於飛鶯勃然斥道，“聖上對那個妖女的執念有多深你不是不知道，他有什麽事做不出來！”
小竹嚇得一哆嗦，低下頭再不敢多言。
於飛鶯左思右想，愈發覺得心中難安，最後一拍桌子，起身道：“不行，本宮得找機會出宮，親自去證實這件事！”
隻有她親眼看過，才能確定這件事究竟是什麽性質！
可是她父親和哥哥都被明升暗降地調去了別的地方，於飛騰已離京多時，於府早就空了，她根本找不到出宮的借口，更何況她心裏也知道，自己適才出過宮，聖上不會再答允她出宮的請求，所以，她隻能自己想辦法偷偷溜出去，而且還必須得在白天。
那就隻能選在聖上上朝的時候找機會出去。
可她沒有武功，要偷偷溜出去談何容易，更何況掌管宮禁是楚烈，此人鐵麵無私，誰的麵子都不給，隻對聖上一人忠心耿耿，要想從他的眼皮子底下溜出去，談何容易？
所以，到時候還得想辦法把他引開。
主意已定，於飛鶯立刻動手實施，這件事做起來說難也不難，關鍵要膽子大。她已經計劃好了，到時候自己就打扮成宮女的樣子混出宮去，所以，關鍵在於要買通幾個能靠得住的人，能在認出她的時候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事情進展得也比她想象的順利，她不知道的是，她的所作所為，早在太後的預料之中。
太後同樣對夏夏的身份存疑，不過聖上不讓她立刻召見夏夏，她也不好太過強硬，既然自己沒辦法見她，那就找個人替她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