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有人從中做局
依依猶豫了一下,最終點了點頭,“那……好吧!”
夏夏這才高興地笑了起來。
郎中很快就被請回來了,他開了內服外敷的藥,夏夏吩咐下人去煎藥,自己則親手為依依上藥,處理完了她的腳傷,崔雲華又帶著侍女端了晚飯進來,依依惶恐不已,崔雲華超乎尋常的和藹可親,忙把準備起身跟她福禮的依依按了下去,“你是夏夏的好朋友,那就跟自家姐妹是一樣的,依依姑娘不必客氣。”
一番話說得依依很是不安,雖然心裏知道這是人家的好意,可她哪裏敢當得起人家姐妹的身份?
崔雲華見她如此緊張,沒待多久就走了,臨走前還細心地盯住夏夏照顧好依依。
依依由衷地感受到魏家人的平易近人,心中大為動容。
夏夏對這些已然習以為常,倒是沒什麽特別的感觸,她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忙吩咐侍女搬了張矮幾放在床上,兩人就這麽坐在床上吃飯。
吃飽喝足,夜已經深了,兩人躺在床上說了會兒話,因為彼此都太累的緣故,沒多久就都睡著了。
夏夏沒心沒肺的,某些人可跟她不一樣。
此時此刻,趙若璨才批閱完一天堆積下來的奏折。
他放下筆,身子往後一靠,閉著眼睛稍作休息。
門外傳來細微的腳步聲,輕闔的眼眸微微顫動,待人走近時,緩聲問道:“事情查得怎麽樣了?”
楚烈一看他沒有睡,這才拱手施禮:“回稟聖上,經微臣所查,白馬寺確有賣文玩的攤子,也的確賣給過肅侯夫人玉佩,時間也對得上,的的確確是去年三月份,上麵刻的圖案正是兩顆白菜,象征百財。”
趙若璨仍舊雙目緊閉,聽完了他的話,淡淡一笑,卻沒有說話。
楚烈心下疑惑,不解地望著趙若璨。
趙若璨閉著眼睛,一字一句,輕緩的語氣中隱隱透著幾分疲憊,“你不覺得有哪裏不對勁麽?”
楚烈一驚,低下頭道:“微臣愚鈍,還請聖上明言。”
趙若璨這才緩緩睜開眼睛,“白馬寺香火旺盛,來往香客不計其數,光顧他攤子的人應該也不少吧?”
“這……”楚烈一時沒明白他的意思。
“去年三月份的事情,距今已經過去整整一年,可他卻記憶猶新。”
“也許是因為這位客人是肅侯夫人,所以他才記得格外清楚呢?”
“肅侯夫人乃是一介女流之輩,出門在外身如何會輕易對外人表明自己的身份?”
這……似乎是這麽回事。楚烈低著頭:“您是覺得那個攤販在撒謊?”
趙若璨幽幽地望著前方,不緊不慢地說道:“他根本就不是肅侯夫人以前遇到的老板。”
楚烈大驚,緊接著問道:“您如何能這麽肯定?”
“去年三月,京都城一切安好,朕還隻是越王,雲庭舒也還活得好好的,攤販老板不會有他的玉佩,也沒必要編出這麽一套這一番說辭。若非肅侯夫人在撒謊,那就是有人從中做局了。”
關於這一點,趙若璨在看見那枚玉佩的時候就想到了,隻不過為了萬無一失,還是讓楚烈先去白馬寺核實了一下。
楚烈這下明白過來,急忙說道:“微臣即刻去抓那名攤販!”
“剛才沒抓,這會兒再抓,恐怕沒那麽簡單。”趙若璨道:“不過,這事做還是要做,但你必須得兵分兩路,同時進行。”
“屬下明白。”楚烈道:“微臣親自去查肅侯夫人身邊的人。”
趙若璨微微頷首。
楚烈拱手告退。
趙若璨在椅子上坐了一會兒,還沒想好今晚該在哪兒睡,太後的侍女忽然來報,“啟稟聖上,太後娘娘有請。”
“這麽晚了,太後還沒睡下?”趙若璨坐直了身子,驚訝道。
“太後記掛著白天的事情,無法安心睡下。”侍女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回道。
白天的事情?趙若璨一下明白過來,眸光一閃,回道:“朕知道了。”
他起身往外走,轎攆在外麵候著,趙若璨掃了一眼,並沒有坐上去,直接步行離開,太監總管揮了揮手,示意抬轎子的退下,隨即跟了上去。
太後衣衫整齊的在炕上坐著,身子斜靠在矮幾上。
外麵忽然傳來通報:“聖上駕到!”
太後收回神思,抬手理了理有些褶皺的衣襟,身邊的嬤嬤也退到了一邊,趙若璨一進去,屋子裏的下人紛紛福禮。
趙若璨隨意地揮了揮手,恭恭敬敬地對太後行禮:“兒子拜見母後。”
太後笑著擺手,“皇帝不必多禮,快坐。”
趙若璨遂直起身,走到她對麵的位置坐著。
太後難得的笑容滿麵,滿含期許地問:“你能同意讓肅侯夫人辦這場馬球賽,哀家很高興。聽下人說你今兒一天都在馬球場,不知可有看得上眼的姑娘?”
她實在抱孫心切,一上來便直奔主題。
趙若璨輕咳一聲,笑道:“倒是有那麽一個,不過人家是什麽態度,可就不好說了。”
“隻要皇帝能看得上就行,姑娘家有什麽不好說的,難不成她敢看不上皇帝不成?”太後不以為然,“快跟哀家說說,皇帝看上了哪家的姑娘?”
趙若璨頓了一下,回道:“正是魏通事魏大人家的外甥女。”
“是她?”太後大吃一驚,“她不是、不是……”
她不是為了躲他,嚇得連夜跑出京城了嗎?照理,皇帝應該責怪她不知天高地厚才是,怎麽偏偏還看上他了?
太後感到很是不可思議,可轉念一想又立刻明白了,皇帝心氣高,那些一心想著攀龍附鳳的自然是入不了他眼的。嗬,沒想到這魏大人家的外甥女倒是歪打正著。
太後心中明鏡似的,和顏悅色道:“皇帝喜歡就好。那……哀家找機會召見她?”
她現在被趙若璨逼得已然沒了要求,隻要是正經人家的姑娘,能迎進宮一個是一個,隻要能為皇帝開枝散葉就行,其他的,等進了皇宮的門再說。
趙若璨知道她心裏想的是什麽,連忙推辭,“母後不必如此著急。兒子打聽過了,她還在孝期,不宜談婚論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