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油嘴滑舌
依依早就聽到了他們在外麵說的話,聽到夏夏讓魏思朗來抱她下去,還沒見著人,臉已經燒紅了,心裏更是打鼓似的“咚咚”直跳。
魏思朗剛伸手拉開車門,一張清秀的臉正好從裏麵鑽了出來。
魏思朗嚇了一跳,等看清楚依依的麵容,臉上不覺一熱,視線慌亂地移開,旋即恢複如常。他往後退開一步,伸手去扶她。依依不敢看他的眼睛,右手輕輕抓住他的手腕,借著他的力道從馬車上跳了下來。
她滿腳都是血泡,這一跳,更是痛入骨髓,霎時間連臉都白了,她咬緊牙關,愣是沒有吭一聲,強裝鎮定地向魏思朗福身一拜,“魏二公子。”
魏思朗當然看得出她是在強忍,心裏頓時有一種奇怪的感覺,頓了頓,旋即拱手還禮:“姑娘安好。”
夏夏隻覺頭皮發麻,眼前這一幕怎麽看怎麽都有點奇怪,愣怔了片刻,急忙上前道:“別在這裏傻站了,先進去吧!”
依依點點頭,低垂著眼眸,看上去似乎有些害羞,她抬腳就走,夏夏兩眼直盯著她的腳,想說點什麽,又怕讓魏思朗為難,讓她尷尬,想了想還是算了。
“還是我來吧!”魏思朗在片刻的遲疑過後,果斷放下忸怩,忽地一轉身,一言不發地將依依打橫抱起。
依依驚呼一聲,及時止住衝口的叫聲,呆呆地看著魏思朗,白皙的臉頰上瞬間染上一片紅暈。夏夏也呆住了,她簡直不敢相信,剛才還顧慮再三的魏思朗這會兒竟然突然改變了主意。
同時被兩個人直勾勾地盯著看,魏思朗感到極不自在,他兩眼直視著前方,臉色要多不自然有多不自然。
魏思朗抱著依依大步入府,恰巧大家都聽說夏夏回來,一個個的忙不迭地跑出來接她,魏敏的臉色相當的精彩,仿佛很是高興,又仿佛很是緊張,總而言之,此時此刻的他,內心是充滿期望。結果,才走到中庭門口,一抬頭,一眼看見抱著個女人進來的魏思朗,臉上笑容頓收,眼底的熱切變為震驚。他看了看他懷裏的依依,再看看神色幾乎能用莊嚴來形容的魏思朗,嘴角抽了抽,好容易才找到合適的措辭。
“她、她這是……”
怎麽回事,不是說夏夏回來了嗎?他這迫不及待地出去,怎麽抱回個陌生的女人?
他這表情,分明是誤會了,依依羞得滿麵通紅,頭埋得更低。魏思朗輕咳一聲,正欲解釋,跟在後麵的夏夏忽然冒了出來,她歡快地跑過去,衝魏敏一拜,嘴甜道:“夏夏拜見舅舅!”
魏敏滿心歡喜,眼中滿是慈愛之色,他高興地點點頭,“夏夏不必多禮。今晚跟……跟翊親王相處得可好?”
不提這事還好,一提夏夏就來氣,未免影響大家的心情,她隻將事情一筆帶過,“好什麽呀!先別說這個了,舅舅,大哥、大嫂,正式跟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依依,我的好朋友!”
大家這才恍然大悟,與此同時長舒了口氣。
魏敏連忙向依依點頭致意,緊接著問道:“依依姑娘這是……”
“有個地痞流氓想強搶民女,依依一路跑來京城向我求助的,腳都快廢了。”夏夏言簡意賅地解釋了一遍,“要是沒什麽事,我先讓二哥把依依送到我房間休息了。”
“去吧!”事情太突然,魏敏一下沒轉過彎來,隻一個勁地點頭,接著吩咐身邊的管家,“你去請個郎中來為依依姑娘診治。”
魏管家趕忙稱是,轉身匆匆往外跑。
依依怯生生說道:“多謝魏大人。”
魏思朗和藹地笑了笑,“姑娘既是夏夏的朋友,便跟自家人是一樣的,不必多禮。”
魏思朗一路抱著依依去往夏夏的房間,總算將她安頓下來,魏思朗一下彈出老遠,一雙眼睛到處亂瞄,仿佛看哪裏都不對。依依坐在床上,頭一直低著,根本沒臉見人。
夏夏這會兒不似先前那麽著急,她笑笑地看著夏夏,再看看魏思朗,故意板起臉趕人:“人已經送到了,你可以走了。”
魏思朗麵色一怔,心裏老大不滿,自己好心幫了她,結果卻連個謝字都沒,還著急趕他。走就走,當他想留下來麽?
要不是有外人在,他可得好好教育教育她。
他撇了撇嘴,瞪她一眼,轉身走了。
魏思朗一走,夏夏瞬間變了個人似的,她一下跳過去,坐在床邊,興奮不已道:“好了,人已經走了,這下你不用難為情了!”
依依這會兒也自在了許多,她抬頭嗔了夏夏一眼,“你這潑皮,油嘴滑舌的!”
“我哪裏油嘴滑舌啦?我分明是善解人意!”夏夏笑笑的,隨即回到正題上,“對了,你感覺怎麽樣,腳是不是很疼?”
“還好。”依依看了看自己的腳,笑道:“還能撐得住。”
夏夏道:“郎中很快就會來的,到時候我幫你上藥。”
依依由衷地說道:“這回可要麻煩你了。”
“瞧你說的。”夏夏道:“咱倆之間這麽客氣幹嘛,再說了,我不也總麻煩你嗎?”
依依欣然一笑,打量一眼房間,不由得心生羨慕,下意識地說道:“真好。”
夏夏先是一愣,隨即明白過來她的意思,抿唇一笑,“這都是托了舅舅的福。”
依依蘭心蕙質,一下反應過來,自己和家人走散,流落在外,而夏夏確實明明白白地失去了雙親,這樣的好,又有幾個人想要呢?
她一時有些尷尬,急忙轉移話題,“不知道幹爹幹娘現在情況如何。”
“這個你放心,事情已經驚動了翊親王,他一定不會坐視不管的。現在那群狗仗人勢的東西已經被抓了,王家那對父子也逍遙不了幾時了,李伯伯李伯母肯定不會有事的。”
依依想想也是,這才安下心來,“那我還是盡早回去的好,也省得讓他們擔心。”
“別急啊,你要是不放心,回頭寫一封信,我讓人幫你送去便是。”夏夏急忙挽留道:“再怎麽著也得把腳上的傷養好了再說,不然那才叫他們擔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