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人生如戲
趙若璨滿意至極,配合著她露出一副憐香惜玉的笑容,左手在她鼻子上輕輕一刮,“本王逗你玩的,你還當真了。”
他倆在眾目睽睽之下旁若無人地**,完全視他人為無物,趙若玢在片刻的迷惑之後,很快恢複了理智,他看著他們,大聲喊道:“喂,你倆在這兒唱戲呢,以為這樣就能蒙混過關?”
正在打情罵俏的兩個人這才想起來前麵還站著個人,於是齊齊將視線轉過去,孟靈昀柔柔地笑,一副仗著有趙若璨在根本不把他看在眼裏的姿態,趙若璨更是滿不在乎,他擁著孟靈昀,坦然自若地朝太子的方向走去,到了跟前,象征性地拱了拱手,“大哥往裏麵請。”
兩人徑直入內,趙若璨一路擁著孟靈昀,隨後在主位入座,孟靈昀則坐在他的大腿上,水蛇腰靈活地扭動,身若無骨地趴在他的肩頭。趙若玢轉身進來時,她轉過頭,側臉望著他,眉眼含著一絲笑意,似驕似柔,顧盼之間,風情萬種。
趙若璨似乎很不喜歡她用這種眼神看著別的男人,掐著她的腰往懷裏一帶,近距離地注視著她的眼睛,帶著一絲難以描述的纏綿,這才望向趙若玢道:“大哥老這麽站著,不嫌累麽,隨便坐。”
趙若玢胸口堵著一口氣無處可發,急得拿手叉腰,暴躁地說道:“別給本宮顧左右而言他,本宮問你,她怎麽會在這兒?”
趙若璨臉上含笑,不疾不徐地回道:“她是本王從路邊撿來的,被本王帶了回來。”
趙若玢簡直要被他氣笑了,“我說五弟,你這睜著眼睛說瞎話的本事是越來越厲害了。這麽大活人都能撿,還恰巧跟那雲之夏長得一模一樣?”
趙若璨挑了挑眉,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懷裏的人,煞有介事地感歎:“好像確實跟安義公主有那麽幾分相像。”
“分明就是她!”趙若玢氣急敗壞地說道:“你以為這樣就能瞞天過海?”
趙若璨已然沒了耐心,目光越發的森寒,“本王說她不是,她就不是!”
趙若玢忍不住瑟縮了一下,他不是不了解趙若璨的性子,但凡他要一口咬定一件事,黑的都能說成是白的。
可他就是不甘心,事實清楚地擺在眼前,豈容他一手遮天?
他梗著脖子,硬著頭皮問道:“既然五弟堅持不肯承認,那本宮就隻好請父皇親自辨認了!”
說罷,一甩袖子,轉身揚長而去。
他剛一走,趙若璨的臉色便徹底冷了下去,失神間,懷裏突然一空,他迅疾收回視線,孟靈昀已然掙開了他的懷抱,遠遠地向後退開,眼底的柔情更是頃刻間消失得無影無蹤,隻剩下無盡的寒意。
趙若璨的心不覺下沉,嘴角卻勾起一抹笑意,“夏夏這說翻臉就翻臉的本事如今是越發的爐火純青了。”
孟靈昀側身對著他,冷然說道:“明知一切都是戲,又何必當真?”
趙若璨抬頭打量著她,漆黑的眸底滿是落寞之色,沉默片刻,緩緩說道:“人生本來就是一場戲,扮上就放不下,我隻願長醉不醒。”
他難過得無聲無息,她再無法狠心地傷他。
兩個人就這麽沉默地僵持著,一個坐一個站,誰也不看誰,悲傷的情緒在這片寂靜之中蔓延。
屋外刮起了風,黃葉撲簌簌地落下,撩亂著他們的心。
她總恨他霸道地奪走了她的自由,豈知他又何嚐不是被她生生磨去了鋒芒,這世間,還有什麽比愛而不得更令人痛苦煎熬。
月光清冷的夜,趙若璨獨自在房中喝得酩酊大醉,這個倔強的男人,從不輕易露出脆弱的一麵,在經曆了長久的失意之後,終於感到力不從心。
他不願意放手,折磨著別人,也折磨著自己。
楚烈第三次去請的時候,孟靈昀終究還是沒能忍得下心。
趙若璨已經徹底喝醉,頭埋在桌上睡著,窗戶雖關著,風卻依舊能透過房門吹進去,他身上衣服被吹得輕輕擺動,看著都覺得冷。
孟靈昀忍不住責怪道:“怎麽也不拿件衣服給他披上?”
楚烈低頭道:“殿下不讓,不論是誰,但凡靠近就會被他嗬斥……”
孟靈昀微微一愣,眼中閃過一抹了然,於是沒再問什麽,抬腳跨過門檻。
楚烈識趣地退了下去,臨走前暗暗朝楊柳依使個眼色。
楊柳依雖然不情願,可最終也還是隨著他一起默默離開了房間。
孟靈昀從旁邊的架子上取了披風下來,走到他身後,彎下腰將披風輕輕地蓋在他的身上。
手剛要往回收,忽然被人按住,緊接著,她便被一個大力扯落,猝不及防地摔入他的懷中。
他喝了酒,雙目一片血紅,將他眼底的情愫渲染得越發濃烈。她瞬間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身上忽然一麻,迅疾起身,他稍稍用力,她便重新摔了回去。
“趙若璨……”
他仿佛什麽也聽不見,低下頭將臉貼著她的臉輕輕地蹭,醉人的酒氣從他的呼吸間噴灑在她的臉上,令她感到一陣眩暈。
他注視著她,距離那麽近,各自的眼睛裏隻看得到彼此。
“告訴我,為什麽不喜歡我?”他低低地問,神色無奈而委屈。
她的心忽然一片柔軟,她慌亂地移開視線,聲音沙啞道:“我答應過他,我會等他的。”
“就因為你們先一步認識?”他始終無法接受這個答案,一個隻比他早一天出現在她記憶裏的人,憑什麽擁有那樣堅定的愛?先入為主就能抵得過日日夜夜的陪伴嗎?她分明是在找借口。
孟靈昀有些慌亂無措,她無法告訴他,因為她已經記起了一切。
她盡力撇開頭不去看他,故作蠻橫地說道:“誰讓你不先出現在我麵前的?你不是說我以前救過你嗎?你還說你找了我兩年,你養的都是些什麽酒囊飯袋,整整兩年,連個人都找不到!要是你早點找到我,說不定我家就不會出事,我也不失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