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不值得讓我手上沾血
“你——”
“你要是真關心你五哥，不妨勸勸他，與其互相為難，不如放手成全。”
話一說完她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趙若珣無奈地站在原地，望著她離開的方向，許久都不能回過神來。良久，長長地歎了口氣，兩個都是擰性子，一個死也要留，一個死也要走，不折騰個天翻地覆不會罷休。
孟靈昀心裏清楚，趙若璨之所以被再讓人攔著不讓她出府，是因為她失去內力，再鬧也翻不出他的手掌心。既然這樣，不好好鬧騰一番都對不起他的一片盛情。
出了越王府，她一路去了附近的一家客棧，自己一個人在房中待著，楊柳依負責去把於飛鶯“請”過來。
於飛鶯已經從葉芳菲的口中知道了孟靈昀內力盡失的事情，她自信滿滿地以為，就算孟靈昀回來了也不能拿她怎麽樣，一來她跟著趙若璨回來有違禮製，讓他們於家蒙羞，她再猖狂也不至於臉皮厚到敢堂而皇之地登門去找她麻煩，二來她失了內力就無法偷偷潛入於府私自對她下手。
結果，她還沒高興兩天就被現實狠狠打臉。
楊柳依突然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她麵前的時候，她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來，自己把她給算漏了。一個被派來保護她的人，武功再不濟，翻個牆的本事總是有的。
她頓時大驚失色，腳步下意識地往後退，剛要大喊，楊柳依一個砍刀手利落地劈下去，她便失去了意識。
一杯熱水毫不留情地潑在了她的臉上，被丟在地上的於飛鶯瑟縮了一下身子，不適地睜開了眼睛，茶水順著她的頭發滴落下來，她抬手擦了擦，視線不經意地落在一雙粉靴上，記憶瞬間上湧，驚恐地抬起頭。
孟靈昀斜靠在椅子上，麵容嫵媚冰冷。幾日不見，她身上的氣勢越發的淩厲，於飛鶯嗅到一絲危險的氣息，嚇得麵如土色，她急忙從地上站起，遠遠地退開，指著她道：“你要幹什麽？”
孟靈昀把玩著桌上精致的茶杯，目光陰邪無比，與之相反的是，她說話的語氣溫柔得幾乎能滴出水來，“於小姐莫怕，我不過是來還你一份大禮的。”
“什麽大禮？”於飛鶯驚懼不已，身子直往後縮，“你我不過泛泛之交，自當沒有任何瓜葛！”
“於小姐何必這麽謙虛呢？”孟靈昀微笑著說道，“你送了我那麽大的禮，要是不還回去，豈不是顯得我很不懂禮數？”
她越是笑，於飛鶯便越覺得害怕，連牙齒都在打著顫，“你說什麽，我聽不懂。”
孟靈昀一眨不眨地注視著她，嫣然一笑，“都這種時候了，於小姐還能繼續以這副柔弱之姿示人，當真是叫人佩服。你猜，你這柔弱無助的樣子，能不能騙得了你想騙的人？”
於飛鶯臉色刷的變白，一雙小鹿般無辜的眼睛驚慌失措地亂瞄，更是顯得楚楚可憐。
孟靈昀冷眼旁觀，隻覺得這一幕惡心至極，不過就算她再討厭於飛鶯，也絕不會輕易對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動手，她冷冷地說道：“今天叫你過來，就一件事，你幫我把華容長公主約到這兒來，就說是你要見她，事情辦成了，咱們之間的恩怨就此一筆勾銷。”
於飛鶯哆嗦著，怯生生地說道：“長公主身份何其尊貴，其實我能夠攀附得了的，約她出來，更是異想天開……”
話還未說完，“砰”地一聲，孟靈昀抓起手中的茶杯狠狠地擲過去，正好砸在了她的身上，她痛得一聲低呼，滾燙的熱水濺在她嬌嫩的肌膚上，更是痛得她直抽涼氣。
她捂著被燙傷的右手，偷偷打量孟靈昀一眼，瞥見她滿含慍怒的臉，心中一寒，情不自禁地打了個顫栗。
孟靈昀兩眼一瞪，上身微傾，“能做到嗎？”
於飛鶯急忙低頭，“我、我試試……”
孟靈昀這才露出滿意之色，身子重新靠了回去，聲音不輕不重地說道：“記住，就算我沒了武功，要殺你，也跟捏死一隻螞蟻那麽簡單。不殺你，是因為你不值得讓我手上沾血，明白嗎？”
於飛鶯已麵無人色，戰戰兢兢地不敢答話。
孟靈昀的目光在她身上淡淡一掃，充滿鄙夷，然後紅唇微啟，說了一個字：“滾。”
於飛鶯此生從未如此屈辱，她用力地咬唇，柔美的臉上，那雙如水一般的眸子閃過一抹深深的恨意。她什麽也沒說，轉身逃也似的離開。
她臉上每一個細微的表情都被孟靈昀看在眼裏，不過她絲毫不在意。
恨吧，最好能硬氣一點，再采取一些更激烈的手段來報複她，也好叫趙若璨看看自己口口聲聲的愛究竟給她帶來了什麽。
於飛鶯前腳一走，她便也動身離開。
一下樓便對上一道熟悉的背影。
她微怔了一下，繼續下樓。
對於他的出現，她一點都不感到意外。從前他便讓人一直在暗中監視她，現在她沒了內力，洞察力遠不如從前，他可不就更加有恃無恐。
聽見腳步聲，趙若璨緩緩回頭，一抬頭，看見那張仍有些憔悴的麵容，眼中的期待瞬間化為滿滿的驚喜，笑容在他的唇邊蔓延。
他就那樣笑望著她，滿目赤誠，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抬手，楚烈將一件粉色的披風交到了他的手上，這時她剛好走下最後一個台階，他立即上前一步，將披風披在了她的肩上，下意識地想去為她係上領口的帶子，忽然意識到她大概不會讓自己這麽做，抬起的手忽然改變方向，一把握住她的肩膀再稍稍一用力，讓她貼得自己更近一些。
孟靈昀身體頓時如過電一般，想也不想地抗拒，他暗暗用力，腳步一移，挪到她的前麵，順勢將她攬入懷中。
他俯下身，貼著她的耳朵柔聲低語：“不要激動，郎中說了，你現在不能激動。”
不管這親密之舉是不是你情我願，總歸是讓人感到不自在。楚烈和楊柳依不約而同地移開視線，然後自覺地退了下去。
大堂裏的客人忽然不知所蹤，這會兒已經沒了旁人，趙若璨更加肆無忌憚。她越是推他，他便將她抱得更緊，臉上洋溢著一抹從容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