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放棄永遠都不可能
一提到他，孟靈昀便覺得十分窩火，對他恨也不是怨也不是，情緒頓時一陣暴躁，“是他非要一次次把我抓回來的，難道我還要考慮他的感受嗎？”
楊柳依知道她心裏不好受，也不敢再說什麽。孟靈昀意識到自己的態度不好，臉上閃過一抹愧色，旋即緩和了語氣道：“趙若璨呢？他現在在哪兒？”
“上朝去了，還沒回來，估計是被皇上留住了。”說起這個，楊柳依暗暗鬆了口氣，這幾天她一直擔心小姐恢複清醒的時候殿下在家，自己會沒有機會跟小姐提前說明情況。這下可好了，她不用擔心跟小姐說話對不上，讓越王殿下懷疑了。
他不在，孟靈昀心裏也自在一些，思量片刻，忽而問道：“趙若璨把我帶回來，大家是什麽反應？”
“小姐先別急，屬下慢慢告訴您，您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楊柳依柔聲細語的，起身到外麵吩咐流蘇端早餐上來，流蘇一聽小姐醒了，一時又是高興又是緊張，探著脖子往裏麵瞧了瞧，一溜煙地跑開了。
楊柳依這才回來告訴孟靈昀，“那些人自然是少不了要議論一番的，現在大家都在說殿下不成體統，說您……”
“說我已被皇上賜婚他人卻又被趙若璨接回，簡直是曠古未有的奇聞，說我是紅顏禍水，是迷惑人心的妖孽，是嗎？”
楊柳依低著頭，支支吾吾地說道：“他們那些個外人知道什麽，小姐自不在意他們的眼光。”
哪有人真能毫不在意別人說什麽，隻不過明知無法管得住別人的嘴，隻能漠視罷了。
不一會兒，流蘇端了早點上來，那一聲小姐喊得“怯生生”的，卻難掩欣喜，孟靈昀不禁多看了她幾眼，仔細想想，那些日子她照顧自己也算貼心，人也機靈活潑，又沒什麽心眼，確是個值得信任的。
吃過早餐，孟靈昀身上恢複了力氣，便急著要下床，楊柳依拗不過，隻得依著她。原本以為她隻是在院子裏走走，不想她卻直接要出府，楊柳依和流蘇同時嚇了一跳，不過她們都了解她的性子，自然不敢多說什麽。聽說她醒了，精神便一直高度集中的孫伯一臉為難，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這……恐怕不行。”
孟靈昀立刻翻臉，美貌一揚，怒道“怎麽，人都被你主子強行帶回來了，他還想禁我的足不成？”
孫伯垂著頭不敢看她，小心翼翼地說道：“這倒不是。隻是……”
孟靈昀目光淩厲地一掃，“隻是什麽？”
“隻是你現在內力盡失，大家擔心你出去會不安全。”
愉悅的聲音由遠及近，大家順著說話聲回頭望去，隻見一身戎裝的趙若珣穿過月洞門走了進來。
回京以後，他就在趙若璨的大力推舉下去校場負責練兵去了，算起來都快三個月沒見，孟靈昀雖覺得他為人不錯，不過畢竟交情不深，也沒怎麽想起他這號人，這會兒他忽然出現，不覺有些恍惚。
幾月不見，他比先前在軍營時還要黑上幾分，臉上掛著標誌性的笑容，露出兩排整齊潔白的牙齒，一雙眼睛益發的炯炯有神。
還是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郎。
他似乎天生有一種讓人感到輕鬆愉悅的本領，孟靈昀見到他，心情立時不如先前那般冷漠，臉也不那麽緊繃著，聲音不覺柔和了幾分，“照你這麽說，京都城一大半的男人女人就都不用出門了。”
“人家可沒那麽多仇敵，不用時時刻刻提防被人暗殺。”
“這麽說我就應該出去走一趟，也要一次性把他們引出來。”孟靈昀可不是那麽好誆的，“那麽多人暗中盯著，自然能一並將他們拿下。”
這……趙若珣頭皮一麻，旋即揚唇一笑，似嗔似怪道：“還是這麽伶牙俐齒。”
孟靈昀眸光微閃，打量一眼他身上金甲，轉移話題道：“看你這打扮，剛從校場回來？”
“是啊，今兒是我休沐的日子，原本一早就要回來的，都尉臨時有事，我幫他盯了一會兒，他一回去，我就著急回來了，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
“我看你也沒有多急著回家，還有空到這兒來。”孟靈昀打趣道。
“我家又沒誰，到這兒來還能見見我五哥……和你。”趙若珣微微俯下身，笑意吟吟的眼中含著一抹狡黠。
“我你已經見到了，你五哥還沒回來，你自己在這兒等吧！”孟靈昀不理會他的調侃，越過他便要走。
孫伯的心一下子又提了起來，他抬頭看著她傲然的背影，簡直有苦難言。
趙若珣雙眉一挑，急忙轉身追上去。他擋在她麵前，一邊倒退著走一邊笑著哄道：“我才剛來你就要走，未免也太不給我麵子了。而且這會兒府上沒人，你就留下來，陪我說說話嘛！”
他攔在前麵，她不好走，索性停下來，視線往旁處一斜，“他們不是人嗎？”
啊，這……趙若珣頭皮一麻。
孟靈昀暗暗得意，麵上卻不露半分，再次從他身邊繞過。
趙若珣仰頭看了看天，無奈地歎了口氣，回頭衝她喊道：“你知道我五哥這次為了把你帶回來付出了多大的代價嗎？別說父皇隻是給你賜了婚，就算讓你成親，他也能把你從婚禮上搶回來，所以我勸你還是放棄掙紮吧！”
孟靈昀腳步一頓，心底的冷意層層迭起。他憑什麽這麽做，他以為他是誰，她不喜歡他，就是不喜歡他，把她殺了也不喜歡他！
放棄，永遠都不可能！
想歸想，她知道自己就算喊破天也喊不醒一顆偏執的心，她又何必再浪費唇舌。目光一斂，心上一計，她轉身看著他，語氣難得的誠懇，“我知道他手握兵權，又受皇上看重，身份地位遠不比一般的皇子，要強娶一個毫無背景的女人不過是件無傷大雅的小事，皇上沒有理由因為我逼他翻臉。不過，我的心連我自己都做不了主，更遑論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