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爹。”獨孤零淡淡地喊了一聲。


  “零兒,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太傅眼睛紅著,泛著淚水的,側過身去把淚水抹幹。


  “爹,我有話要問你,我們書房裏去。”獨孤零直接說明原因。


  太傅的心一下子便涼了一截,原來,零兒不是專門回來看望他的,不過也好,起碼在生之年,還能見到他。


  司空太傅與獨孤零並肩的走進書房去,竟然像看都沒看到二太太般,二太太張口結舌的指著太傅,嘴巴裏一張一合的不知道又在咒罵什麽。


  進到書房,司空太傅關上門,獨孤零便把畫拿了出來,遞給太傅。


  “爹,這幅畫,以前是我們家的,對嗎?”獨孤零開門見山地問。


  司空太傅愣了一下,接過畫一攤開,拿著畫的手抖動著,看著上麵那水墨畫,撫著那奇怪的印章,顫抖著聲音問:“零兒,這畫,怎麽會在你那裏?”


  “爹,你還沒回我話,這畫,是你收藏的那幅,對嗎?”獨孤零把畫收回來,完全麵理會司空陶然的那種不舍以及複雜的表情。


  司空陶然坐在椅子上,嗬嗬的笑了兩聲也無法調和他現在臉上的蒼白以及激動的情緒。


  “零兒,如果我說,這幅畫是你娘留下的,你會相信嗎?”司空陶然冷靜了一下,望著獨孤零問。


  我娘留下的……獨孤零搜索枯腸,也沒法想起他娘的容貌,在他記憶中,他從來就沒見過自己的母親。


  “我想得知的是,這幅畫為何那麽多人想要得到?這裏麵到底有著什麽秘密?”獨孤零把他來的目的講得很明確。


  司空陶然搖了搖頭,說:“這隻是一幅普通的話,能有什麽秘密呢,隻是你娘留給我的一個念想罷了,零兒,把畫給我吧。”


  一隻蒼老的瘦削的手,遞到獨孤零麵前,一雙深切的眼睛盯著獨孤零看,那已經老得黃棕眼珠帶著切盼。


  他想要回這幅畫!獨孤零追問著:“畫,是在你手中丟失的,它早已不屬於你了。”


  “既然你不想說,那麽我會動用一切去查!”獨孤零堅定地說。


  轉身,用力的把門拉開,獨孤零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司空陶然還在默默的傷心著,愣的一下回過神來,去追,卻連獨孤零的背影都看不到。


  二太太走進來時,嘴巴已經能說出話來了,她拉著司空陶然問:“那個賤種呢?走了?他去哪了?他是不是打算回來?我告訴你司空陶然,我大哥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好了,賤種賤種!他是我兒子,你這是罵我呢!”司空陶然怒道。


  二太太不敢言,隻是望著司空陶然顫顫的走出去,那腳步急急的。


  “老爺,老爺,你這是要去哪啊?”二太太問。


  “……”


  司空陶然已走遠了,二太太趕緊叫上兩個人,吩咐道:“老爺出去追小爺了,你們兩個,趕緊的跟著。”順便看下有沒有找那賤種……


  獨孤零是輕功翻牆直接離開的,司空陶然也不是去追獨孤零的,司空陶然直接便進了皇宮要麵見皇上。


  太傅是直奔皇宮去的,那幅畫的再次出現,對於他來說,比任何人都振驚。他得找皇上商量,以免有人再拿這畫來作文章。


  再者,這裏麵有些秘密,是不能公諸於世的。


  皇上還在皇後那裏,司空陶然便在尚書房等候,而讓等候的皇帝老兄,正在皇後處虛以委蛇呢。


  皇上又不是老眼昏花,怎麽可能不知道皇後與大皇子有幾道灣灣呢,越是想廢,便越對他們好點,讓他們心裏有所放鬆。


  司空陶然等了好一會,才見皇上回來,皇上回來後卻是一身疲倦,他覺得沒有什麽事比去陪皇後更覺得累了。


  司空陶然一來,便跪倒在地,對皇上道:“皇上,臣無能啊,臣有負皇上重望啊。”


  皇上見到司空陶然這樣子,心裏咚的一聲,一種不安感便衝上來,他上前去小心地把太傅扶起來,問:“太傅免禮平身,把事情好好說清楚。”


  司空陶然站起來,二人竟然是同高,而且看起來,也長得有些相似。朝堂的大臣隻知道這兩人感情好,且是姨表弟,於是也沒人議論過什麽。


  司空陶然便把獨孤零拿著畫來執問他的事情給說出來,說完擔心地道:“皇上,畫現在就在零兒手中。”


  “雪婷,你的畫找到了,就在咱們的兒子手中,雪婷,你可以安息了。”皇上的臉有難得的欣慰,卻並沒像司空陶然那樣的激動以及痛苦。


  “皇上,你不怕零兒知道你是……”司空陶然見皇上的態度也覺得很震驚,皇上原本應該是很擔憂才對的啊。


  “零兒出去了那麽多年,也是時候要認祖歸宗了。”皇上手拍著書桌歎惜道。


  聽到這話司空陶然驚魂未定的一下子整個人都愣住了,良久才說了一句:“皇上,這得怎麽向天下人解釋!以後,他又怎麽立足於世?”


  皇上昂首的,深呼吸一口氣說:“朕那麽多兒子當中,沒有一個成才啊,你叫朕如何把江山交給他們?這不是把萬民推向水火嗎?”


  聽到這話,司空陶然默了。零兒的優秀,確實是眾皇子也無法相比的,那麽多年流連在外,他做了什麽,皇上一直都了如指掌。


  但是,這樣一個身份,沒法堵住悠悠眾口。


  而此時正讓討論的主角,獨孤零,從司空府回去水若惜家中,一路上都沉思著,想著爹所說的那些話,從父親的口中以及神色中,獨孤零隱約感覺這畫與他有關。


  回到去,水若惜母子在院中喝茶吃點心的悠然自得,小白在一旁啃著那堆如小山般的胡蘿卜。


  為了獎勵小白把那幅畫找到,水若惜去買了一大堆胡蘿卜回來以供小白吃個夠的,小白同學埋頭苦吃的。


  今天很奇怪,張媽難得的一個人在院子裏轉來轉去的著急的渡步,那癡情種鍾叔不知所去。


  原來鍾叔去給二皇子換藥去了。


  張媽在門口望了一會,讓水若惜看著都覺得眼酸。


  “哎喲張媽,你想去接人家鍾叔就去嘛,在這裏晃得人家眼都花了。”水若惜打趣道。


  張媽臉一下子便紅了,嬌小玲瓏羞的拍了一下水若惜說:“你這孩子,連張媽的玩笑都開。”


  “喲嘿,張媽一臉幸福噢。”水若更是打趣的摟著張媽肩頭取笑。


  “死孩子。”張媽臉紅著說:“不理你了,我去了。”


  雖然她沒說去哪,但水若惜望著她直往大門口奔,還有低著頭的大步走,一副逼切的樣子便知道她她去接情郎鍾叔了。


  “哎呀張媽,跑那麽急幹嘛?鍾叔……”水若惜還衝著張媽的背影喊著,羞得張媽跑得更快了。


  好吧。水若惜訕笑了一下,人家急著與鍾叔恩愛呢。啥時候自己也可以……不想了,水若惜有些傷感地歎了口氣,唉,那該死的陳世美獨孤零,幽怨啊。


  張媽一出大門,才放慢腳步的行著,現在的張媽也極少出門了,省得遇到水家人,但今天不知道為何,她心神不寧的,總覺得鍾叔會發生什麽事,不然也是會冒險出來了。


  一出門便讓幾個暗樁的黑衣人盯上了,遠遠的跟著張媽去。


  轉過街口,老遠便看到鍾叔背著個醫藥箱,匆匆忙忙的走著,還有時的回頭去看後麵,一隻手捂著手臂的。


  “老鍾。”張媽擔心地上前去喊了一聲。


  鍾叔看見張媽,緊張的並步走過來,低聲說:“淑蘭,你怎麽出來了。”


  “老鍾,我擔心你,你們知道,我今天整個下午眼眉頭都在跳,老是心神不寧的,我不放心你,所以就出來了。”張媽讓鍾叔拉著快步走,一邊說著。


  那幾個原本在張媽身後跟蹤著的黑衣人,馬上便閃開來,等張媽走過去後再從後麵盯著,發現有另外一些人在盯,立馬上前去探個究竟,見是自己人,便又各自回自己的暗樁處埋伏。


  “老鍾,你受傷了?”走了幾步張媽才發現他的手上有傷,他雖然一隻手緊緊的捂著傷口,但是血還是從手指逢中溢出來,並染紅了衣袖。


  “別說話,咱們趕緊回家,剛路上有人伏擊,我趕緊跑,對方中了我的毒,但倒下前射了一把飛刀過來,不過沒事,小意思。”鍾叔故作輕鬆的說。


  張媽接過鍾叔的醫藥箱,扶著鍾叔趕緊往家走,還好宅子就在鬧市,一路都有人且大白天的黑衣人也不好動手。


  “惜兒,惜兒快來,老鍾受傷了。”一進門口張媽便喊著。


  “怎麽回事!”


  裏屋的水若惜聞訊趕緊出來,又是止血又是包紮的,折騰了一會,張媽才稍放心了些。


  “看來,咱們得搬家了。”水若惜道。


  獨孤零沉默了一會,對天劍道:“去查一下,這是哪些人在搞鬼。另外,把這些暗樁拔掉,十二個時辰之後,我不想再看到他們的存在。”


  天劍半跪著說:“是。”的一聲,便躍於半空,本來,還想著這些人隻要無傷大雅,就暫時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沒想到今天居然還想殺人滅口。


  獨孤零抱著雙手,靠在樹樁,望著這幾人折騰,沒想到惜兒居然還會給人止血,現在的她對家裏的人態度都那麽好,就唯獨對他冷冷的,還時不時的嘲諷幾句,讓他很是鬱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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