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都市怪談
楊盼步履踉蹌地走在回家的路上，酒精隨著血液湧上湧，麻痹了他的頭腦。
明明意識還保留著幾分清醒，眼前的景物透過晶狀體投射在視網膜上，卻總感覺被模糊了輪廓，好好的一腳踩下去，偏偏腳會鬼使神差地踩偏。
他無奈地笑了笑，眼中藏不住的滿意。
好久沒喝這麽多了，值了！談下來一單大生意。
拐了彎，進了一條燈光暗淡的巷，城市的喧囂好像不知道拐彎似的，一下子減弱了許多。
穿過巷，就是區門口了，楊盼想著，嘴角又多了幾分笑意。
他在衣服口袋裏摸出了手機，手指顫顫巍巍地撥出一個電話，放在耳邊等待半卻沒有接通。
“嗯？”他把手機拿到麵前看了看，“沒……沒信號？”
“算了。”楊盼收起手機，蹣跚著繼續往前走去。
一陣突如其來的怪異涼風，鑽進楊盼的衣領裏，激起他一身雞皮疙瘩。
巷裏昏暗的燈光閃爍了一下，似乎變得更加暗淡了。
“嗚……喵！”一隻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流浪貓，眼睛反射著駭人的綠光，站在前麵衝楊盼厲聲嘶叫，似乎是抱怨這個晚歸的人打擾了它的覓食行動。
“嗨！滾！”楊盼被它下了一跳，有些惱火。
那隻貓被楊盼恐嚇，趕緊往前跑了幾步，又停下來扭頭死死地盯著他，倒像是把他當做了自己的獵物。
貓眼裏令人毛骨悚然的綠光叫楊盼打了個冷顫，他突然想起一個最近流傳廣泛的都市怪談。
據有一個常年加班的某公司職員夜裏猝死在辦公室，最早發現他的經理通知了公司老板，老板為了公司聲譽，將他嵌進辦公室的牆壁裏。
疲倦的靈魂無處歇息，每當有人加班到深夜離開，或是因為工作原因晚歸，他都會趁機趴在此人背上，一起回家。
想到這裏，楊盼酒醒了幾分，慌張回頭，幽深的巷裏燈光在入口熄滅，並無其他異常。
他不禁嘲笑自己白白受了唯物主義思想灌頂，居然還相信這些無聊的都市怪談。
都怪那隻該死的貓！這麽一回頭的功夫，那貓已經跑沒影兒了。
楊盼加快腳步趕緊往家裏走去。
但他沒發現，巷裏明明隻有他一個人，他稍稍落後半步打在牆上的影子後麵，慢慢顯露出另外一道影子。
那影子一樣步履蹣跚，雙臂下垂，腦袋也無力地耷拉著，行走速度卻很快。
它快速接近楊盼的影子，雙手搭在楊盼影子的肩膀上，慢慢合攏，看起來就像是楊盼的影子背起了這道詭異的投影。
快走出巷了，楊盼摸了摸突然有些沉重的肩膀，心想明是不是帶一些枸杞。
夜裏，因為喝了太多，憋不住尿意的楊盼起身上廁所。
過了一會兒，楊盼睡在一旁的老婆迷迷糊糊之間感覺到有人上了床，躺在自己背後，伸手摟在自己腰上，就和他們年輕時一樣。
半睡半醒之中，楊盼老婆也抱住環在腰上的手，嘀咕道：“怎麽這麽涼啊，明要感冒了，以後不要喝這麽多……”
她的聲音越來越，很快又睡著了。
不一會兒，她又聽到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好像是……有人上床？咦？剛才是做夢嗎……
楊盼摸黑上了床，來回一跑，精神清醒了不少，感覺到乖乖睡在一邊的人，他內心無比寧靜，拚死拚活，總算給她撐起了一個家。
黑暗中楊盼微微一笑，伸手環在妻子“王麗”腰上，嘶！好冰啊！
“麗麗，麗麗，你怎麽這麽冰？”
楊盼輕輕晃了晃“王麗”，卻感覺手感和往日不大相同，盆骨似乎低了一些，他又伸手摸了摸，平的？！
臥槽？這是什麽？！
楊盼整個人都呆住了，恍然間不知自己是走錯了房間，還是進入了夢裏。
這時那個“王麗”身子依舊那麽躺著，頭顱卻緩緩扭過來。
黑暗裏亮起一雙布滿血絲的猩紅色眼睛，近在咫尺，就那麽死死地盯著楊盼，他張開嘴，明明沒有一絲光亮，那鮮紅色的舌頭卻好像直接把靚麗的顏色呈現在楊盼的腦海裏，口腔裏惡臭撲鼻：“我好困，我要睡覺，你為什麽不讓我睡覺？！”
“啊！！”楊盼感覺頭皮都要炸了！一聲驚叫，連滾帶爬地跌下床，慘叫著：“鬼！鬼！”
被突然驚醒的楊麗一下子爬起來，驚叫過後哭喊道：“楊盼！楊盼你發什麽酒瘋！嚇死我了！”
她伸手去摸床頭電燈的開關，卻怎麽也按不下去，黑暗中有隻冰涼的手拍開了她按燈的胳膊，一個陌生沙啞，宛如從腐爛的聲帶裏發出來來的聲音在楊麗耳朵邊響起：“快，快睡覺。”
恐懼順走脊柱往上爬，一把狠狠地攥住了心髒。
楊麗慘叫一聲昏倒在床上。
或許是王麗的慘叫激醒了楊盼，他從驚嚇中清醒過來，跌跌撞撞跑到門邊，一像拍開了那裏的另外一個吊燈按鈕。
明亮且安全感十足的燈光瞬間充盈整個房間。
淩亂的大床上隻有暈倒的王麗，哪兒還有其他人的身影。
可楊盼清楚地知道剛才發生的一切都是真的！有一個男人半夜出現在他的床上！
不，那雙眼睛不是人的眼睛……
楊盼跑到床邊，抱起昏倒的王麗焦急呼喚：“麗麗！麗麗醒醒！”
王麗還沒醒，楊盼突然呆住了，即便沐浴光輝，難言的恐懼依舊沉甸甸的壓在他心頭。
他看到自己落在地板上的影子，肩頭似乎趴著另外一個人。
那個可怕男人的聲音帶著腐臭的味道又在耳邊響起：“你為什麽……還不睡覺？”
……
未宮某間臨時會議室裏，鞠熙寧一頁頁播放著關於猝死鬼的都市怪談資料，十多個故事，甚至還配有一張鬼影趴在自己影子上的照片。一個黑影躺在床上，血紅的眼睛直勾勾盯著鏡頭的照片。
鞠熙寧道：“這就是我這幾整合的有關猝死鬼怪談的資料，這是我們隊的第一次任務，大家都自己的看法。”
陳朗率先開口：“看法沒有，倒是有個疑問，都市怪談這些荒誕離奇的故事每年不知道出現和消亡多少，為什麽這次連我們十二宮都注意到了？”
陳朗正好問出了大家的心聲，一時三雙眼睛齊刷刷地盯著鞠熙寧。
鞠熙寧心中讚賞：這個陳朗實力出眾，心思也敏銳，果然……咦？那個句芒在幹什麽？
句芒突然感受到詢問的目光，默默地關閉了百度百科，“九鼎的下落”。正襟危坐，認真聽講。
鞠熙寧清清嗓子：“都市怪談對普通人來是空穴來風，對我們十二宮來卻是值得關注的點。每年十二宮的情報人員都會從大量的怪談裏篩尋蛛絲馬跡，以確保我國國內民生安穩。你們要知道，有些怪談後麵可能就真的藏著一個什麽妖精，邪教徒。”
她看大家進入了狀態，繼續補充道：“比如這一次，猝死鬼的怪談由來已久，在最近這段時間裏迅速蔓延，我們的情報人員追尋到一些傳言盡頭，發現了這個。”
鞠熙寧隨手點擊，大屏幕上開始播放一段視頻：
麵容憔悴的男子呆呆地坐在床邊，昏暗的房間裏，他的影子借著燭光，搖曳在地板上。
然而室內無風，影子又怎麽會搖曳，是那影子上趴著另外一道黑影。
黑影纏在那人影子的脖子上，怪異地扭曲著，不停地爬動，多次試圖把那人的影子扳倒。
一個道士打扮的人正在屋子裏做法，又是燒符，又是噴火，來回跳動，最終念念有詞。
那纏在影子上的黑影突然睜開一雙猩紅的眼睛，吐出鮮紅色的舌頭衝道士嘶啞地叫著。
由於整個畫麵是無聲錄製的，整個場麵看上去異常詭異。
那個道士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跳，又丟出一把符紙，黃符迅速燃燒，化作一股股青煙朝黑影攻過去。
不料黑影居然完全不懼這些青煙，長舌一卷就把青煙都吸進肚子裏。
黑影的腹部鼓脹起來，他無聲地嘶叫一聲，張嘴把那人的影子狠狠地咬下一塊，吞咽下去。
那人影子的頭顱被咬得破碎，似乎影響了他的本體，他抱著頭好似痛苦地慘叫一聲，栽倒在床上，四肢抽搐，口吐白沫，不省人事了。
吞下影子的黑影肚子又平複下去，他惋惜地看了看寄生的影子，衝道士惱怒嘶叫，驟然躍起，竟然直接撲在道士的影子上，一口把道士的影子囫圇吞下。
怪異的黑影靈魂一段時間的變形，扭曲後，又恢複了原樣，不過看著似乎顏色更重了幾分。
它看了看自己的手腳，又耷拉起胳膊頭顱，慢慢消失在房間裏。。
眾人背後的感覺到一股涼氣，視頻中那個道士用的符籙叫青煙鎖，不過是初級符籙的一種，但是那個黑影表現出來的詭異性和成長能力確實叫人頭皮發麻。
鞠熙寧：“上麵給我們隊的第一次任務是調查黑影來源，盡快捕捉清除。你們也看到了，邪教徒那邊已經先動手了，決不能讓這些邪教徒在人民群眾之中死灰複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