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杳無音訊
“小菊！”軒轅鸞歌輕喚了聲，忽然問她：“如果……我是說如果，幫你找姐姐的事情，我辦不好，你會怎樣？”
“娘娘！”小菊吃驚的看著看似很不安的軒轅鸞歌，“是出了什麽問題嗎？”
她都是在跟小菊說些什麽呢！
鸞歌驟然清醒過來，訕訕的閉嘴，“我隻是問一問，你不要當真。”
小菊跟著鬆了口氣，笑逐顏開的說：“我知道娘娘是皇後，這天底下還有皇後都做不成的事情嗎？”
“是嗎？”鸞歌沒有因為小菊的笑聲而顯得輕鬆，反倒感覺更加沉重起來。
小菊點點頭，絲毫沒有感受到鸞歌低落的情緒，又替她捏好了被角，才吹熄了燈盞。
一夜都是雜亂紛紜的夢，一個接著一個，亂糟糟，又令人無力抗拒。
隔天一大早環兒侍候軒轅鸞歌起床，似是無意間，忽然問起昨天夜裏侍寢的妃子。
環兒愣怔了一下，知軒轅鸞歌從前都不屑問這些東西，就好像她對北冥淵的不上心一樣，但她既然是問了，也就應該不會被她隨便搪塞過去。
“奴婢早上聽說，好像是新晉升的一個叫做琳嬪的娘娘，是這一屆秀女裏麵比較出眾的。”
軒轅鸞歌漫不經心的點頭，“現在這時間，下早朝了嗎？”
環兒點頭。
“咱們再去找皇上吧！”
環兒大驚失措，猛地跪倒在鸞歌麵前，麵色有些不健康的蒼白，“娘娘，娘娘現在還是不要去找皇上吧，昨兒晚上……”
鸞歌挑眉，“昨兒晚上都沒有見咱們是不是？”
環兒茫然點頭。
“他不見咱們，咱們就不可以想辦法讓他見了嗎？”
“娘娘……”
“這裏收拾完了立刻去找一身太監的衣裳來，本宮要親自去見皇上！”
“娘娘！”環兒糾結著都不敢起身，惶恐的瞧著軒轅鸞歌，“要是皇上生氣了，那咱們要怎麽辦？娘娘還是不要去冒險了好不好？”
軒轅鸞歌被環兒磨得沒了耐性，驟然放開了被環兒揪住的衣袖，差點將環兒拉倒在地，麵上顯出不耐來，“你若是膽怯，盡管不要跟著我，到時候皇上若是問起，本宮自然會為你解釋！”
環兒臉色更加慘白如紙，答應也不是，不答應更不是，一時愣怔在地上，扯住軒轅鸞歌的手也無力的垂到身子兩側，好像一個忽然被抽走了所有空氣的皮囊。
鸞歌看也沒有看上無力軟倒在地的環兒一眼，抬腳去門口喚：“雲兒！”
環兒艱難的的聲音擠出嗓子，“娘娘，我去！”
環兒心不甘情不願的尾隨著軒轅鸞歌偷偷摸進了勤政殿，才忍不住後悔起來，自從皇後回來的一天時間皇帝身邊的太監宮女都深傳皇帝好像吃了火藥般與平常大有了不同，她這個時候若是惹到了北冥淵……
軒轅鸞歌再怎麽說也是皇後，她的身份和北冥淵對她的情可都在那裏，但是她又有什麽可以倚仗呢？
但來都已經來了，環兒使勁咬著唇角前後看了一眼，還是招呼了跟在後麵的鸞歌，用喉音道：“娘娘！這邊！”
環兒身後跟著一身深藍色太監衣裳的軒轅鸞歌，手裏還端著托盤。
“行了！”鸞歌四下看清了沒有人，立即止住還要往前探路的環兒，“你就在這裏等著本宮吧，本宮一個人進去！”
“娘娘，這怎麽可以……”
“沒什麽不可以的，記住！不要聲張！”軒轅鸞歌皺著眉心看得環兒渾身發麻，待環兒再反應過來，她早已穿過了濃蔭之下。
玉公公一大早的從勤政殿出來就是滿腦袋的汗水，身後還跟著畏畏縮縮的斟茶宮女。
“你看你！”一眼瞪過殿門兩邊的太監，半敞開的殿門立即傳來闔上的聲音，玉公公轉身，怒火衝天的訓斥起宮女，“調你到禦前，可不是為了看你將茶水給皇上倒身上去的，這回皇上沒有治你的罪，可不見得還有下回，你小心著吧！”
宮女從大殿裏出來雙眼就是紅通通的，出來再被玉公公訓斥一番，早已急得快要哭出來，半晌才張張嘴，剛要說話，玉公公身後的小太監驟然在她之前出聲，問端著托盤上來的小太監，“做什麽的呢？”
軒轅鸞歌故意粗噶著嗓子，回道：“皇上早上吩咐了琳嬪娘娘，做些祛暑的湯水過來，奴才就是奉了琳嬪娘娘的命令，給皇上送湯來！”
“皇上吩咐的？”玉公公暫時沒時間理睬宮女，轉身，眼神好像針芒一般落在軒轅鸞歌身上。
鸞歌連忙點頭，“是！”
“等等！”頓了頓，玉公公又叫住她，使了個顏色叫手下的小太監取來銀針，親自揭開了盛放湯水的瓦罐，探下銀針。
軒轅鸞歌不敢說話，她的聲音少說點話或許還不能讓人起疑心，但多說多錯。
玉公公仔仔細細將銀針看了半天才放過了她，以往的習慣剛想轉身換那小宮女，結果瞧見她正滿麵淚水的低泣，頓時都滿腦子的氣憤，因為她，連帶著他也被北冥淵好好的罵了一頓。
軒轅鸞歌提醒他：“琳嬪娘娘說了，這湯需要在最短的時間送給皇上，若是時間長了，必定會影響了湯汁原來的味道。”
玉公公一頓，搖搖頭，“你是琳嬪娘娘身邊的太監？”
軒轅鸞歌不知玉公公的意思，但還是飛快點頭。
“那你進去吧，記得，皇上現在正在怒頭上，你可不要再惹他生氣了，否則那後果，誰也不能替你承擔！”
守門太監低著頭放了鸞歌進大殿。
鸞歌的心一直在砰砰亂跳，站在玉公公麵前時是生怕被他發現了自己的身份，丟人不說，扮作一個嬪妃身邊的太監來見皇帝，不知道的人還當她是饑渴成性呢！而一進了大殿，發現裏麵如她願隻有她一人之後又忍不住一肚子的火氣。
北冥淵在回來的路上便答應了小菊的事情，現在不光是沒有做到，就連她的麵，他也不再肯見！
“皇上，喝湯！”咬牙切齒的聲音驟然在陰沉著雙眸瞪著手裏奏折出神的北冥淵耳邊響起。
“放那裏吧！”某人冷冷淡淡的回複。
軒轅鸞歌嘴角輕扯，一雙瀲灩的大眼隱藏在帽沿之內，眼底閃耀著晶亮的狡黠，“皇後娘娘親手燉的這湯，皇上還是先嚐一口試試吧？”
“皇後？”北冥淵終於感覺到不對勁，抬頭狐疑的看向鸞歌。
軒轅鸞歌幹脆大大方方將帽子摘下，任由滿頭素淨的青絲傾瀉而下，邊揚眉冷笑，“是本宮！”
北冥淵眼中突然劃過一絲喜悅，在看見鸞歌一臉冷戾的時候又如雲散去，冰冷重新占據了輪廓清明的臉頰，“皇後竟然有這閑心……”
“那隻是皇上不了解罷了，本宮昨天下午已經來找過皇上，可惜……”軒轅鸞歌邊說邊嘲弄的瞧著北冥淵，“本宮身份低微，還無法自由見到皇上！”
北冥淵臉頰驟然繃緊，微眯的雙眸一時凝聚了說不盡的寒氣，就好像一把無形的手，緊緊攥住軒轅鸞歌的呼吸。
“北冥淵！”鸞歌狠狠咽了一口口水，將忽然間襲來的恐懼心理按捺在心底，嘴角艱難的扯出微微的弧度，“你答應我的事情，尚沒有做到，你現在還凶什麽凶？”
“皇後裝成太監闖進勤政殿，不知意欲何為？”半晌北冥淵才緩慢收起那股逼迫，丟下手中的毛筆，徹底放鬆了身子，軟靠在龍椅上。
“我來問皇上，本宮要過胡妃身邊的小菊，那麽現在，胡妃已經入了冷宮，小菊呢？”
“小菊？”北冥淵抬手想喚玉公公進來，忽然瞥見一身太監衣裳的軒轅鸞歌，立刻又打消了這個念頭，自己伸手揉起了太陽穴，“昨兒晚上，神秘出現在冷宮的女人，是你。”
“是我又怎樣？”
北冥淵冷笑，“朕的皇後，原來還有興致去冷宮裏探望妃子，還真是……”想用一個詞來形容軒轅鸞歌的大度，半晌又苦笑，“皇後若是沒有其他事情，就先退下吧！”
軒轅鸞歌一陣亂七八糟，“你還沒有回答本宮的問題！”
北冥淵挑眉，“事實皇後不是看見了嗎？”
“北冥淵，你怎麽可以這樣？你答應過本宮的！”事實從當事人口中說出來完全又是另一回事，軒轅鸞歌幾乎是咬牙切齒的瞪著北冥淵，好看的眉心蹙得緊緊的。
“朕答應過一定會把她完好無損的帶到你麵前嗎？”散漫的笑聲，北冥淵已經背對著鸞歌，行至書架，在漫漫書海當中尋找著什麽，軒轅鸞歌依然形單影隻的站在書桌旁，自然沒有看見北冥淵眼底深切的寒意。
“北冥淵！”軒轅鸞歌氣得直哆嗦，怒急了又反而嗬嗬大笑起來，“原來你也有這樣卑鄙的時候！”
“不送！”
軒轅鸞歌去如一陣風，連帶來的托盤也沒有拿出門，玉公公乍眼回頭看見從大殿裏出來的軒轅鸞歌，麵上閃過不悅，“大膽的奴才，你的主子，沒有教過你規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