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誰敢攔我，我揍誰！（加更）
許家村的豬圈在村尾，連著山脈，而樓家在村頭，距離挺遠的。
為了盡快趕過去主持大局，樓月珠和樓老太選擇抄近路，剛走到豬圈不遠處的時候，就聽見許榮發激烈的批評言辭，以及許招娣小人得誌的幫腔，夾雜著倆個少年怒火中燒卻有些底氣不足的聲音。
“外來戶！”
“乞食的！”
“掃把星！”
“來到我們許家村就沒一件好事！”
幾乎所有難聽的話，都在這個時候，砸在了樓遇東和樓遇北的身上。
樓月珠怒了，這些話說一兩次，能忍！
說多了，抱歉，老娘沒那麽好的脾氣把你們當祖宗似的供著！
不過樓月珠現在沒急著宣泄怒氣，當務之急，是要借著這件事，懲罰許榮發一家，並且把自家獨立出來，不再依靠生產隊吃飯！
這都1980年了，世界的經濟早就變了天，也就他們鄔縣這頭閉塞還覺得越窮越光榮，她不介意做第一個吃個體戶紅利這隻大螃蟹的人！
很快，樓月珠和樓老太就來到了豬圈。
樓老太心裏戚戚然，還真被樓月珠說中了，許榮發把肥差給他們家，就是在找替罪羊！
她一時之間沒了主心骨，跟在樓月珠身後默不作聲。
豬圈位於一片林子之中，平日裏陰森森的，除了喂豬掃豬圈，沒啥人會來這，是做壞事的絕佳場所，這也是樓月珠為什麽二十四小時輪班，讓人守著豬圈的道理，怕的就是小人黑心啊！這不，趁著沒人的時候，許榮發一家子帶著人就來了，要是病豬沒治好，豈不是被打個措手不及？
“大家夥快看啊！胖四和樓馬秀芬來了！”一聲吆喝，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樓月珠身上。
當初是她據理力爭要輕活兒的，現在養豬這麽肥的差兒給了他們家，卻辦了壞事，大家能不生氣嗎？
老話說得好，豬肥牛壯，象征著一個村的繁榮！
現在有人舉報樓月珠把豬圈裏的豬崽養死了，養病了，這關乎全村的生計，可樓月珠一家是怎麽做的？
藏著掖著，那麽多父老鄉親都來了，竟敢派倆個半大小子拿鐮刀擋著，不給他們進去瞧？
一定有貓膩！
“好熱鬧啊，村裏各位叔伯嬸子們都來豬圈看風景？我沒記錯的話，我家才養豬三四天，還沒到一個月交接活兒的時候吧？”樓月珠氣定神閑地笑問，“瞧瞧大家夥的陣仗，把豬崽都嚇壞了……發生什麽事都還不清楚呢，老遠兒就聽見你們說我們樓家是掃把星……”
許榮發繃著臉，滿身裝出來的正義：“樓月珠同誌，請你嚴肅一點，不要吊兒郎當！生產隊接到舉報，說豬圈出現了病豬，並且看到你們家的人處理豬崽屍體，我們來這裏檢查，你倆個哥哥攔著不讓我們進豬圈，請你給大家一個交代！”
“交代？”樓月珠樂了，真是能添油加醋啊，都‘看到’他們家處理豬崽屍體了，不過也是，算一算，要是病豬崽沒喝靈泉水的話，現在也的確是處理屍體的時候了。
樓月珠看向許榮發，語氣平靜，“大隊長既然說有人舉報，那不如讓舉報的人站出來，和我當麵對質，什麽時候、在什麽地點看到我家處理豬崽屍體的！也好有個人證啊。”
“舉報人怎麽能站出來呢？萬一你家記恨，豈不是害了對方？”許榮發拒絕讓告密者站出來。
樓月珠冷笑，“大隊長，那你沒人證也沒物證，就來插手我的工作，這樣真的合理嗎？你也別擔心我家記恨，我們家要真把豬養死了，那就沒臉呆在許家村了，就算我們有臉呆下去，村裏的叔伯們也第一個不答應啊。怕我們記恨沒多大意思，真出了事兒，我們家都是要被趕走的。”
許榮發還在考慮的時候，許招娣可沉不住氣，跳出來指著樓月珠，眼裏沒有丁點兒懼怕和愧疚。
非常篤定豬圈裏有病豬，扯著嗓子，向憤怒的村民們義正言辭地高喊：“舉報的人就是我！我親眼看見樓月珠的哥哥處理豬崽屍體，就把死豬塞進籠子裏，綁上石頭沉河了！而且他們家鬼鬼祟祟的，一天到晚都輪流值班，我偷偷讓人來打探過，一接近就被他們家的人趕走了，說豬圈裏沒貓膩，誰信啊？”
樓月珠最近反常得很，像是變了個人似的，要不是被她抓住了把柄，現在怎麽一聲都不吭呢？
她肯定猜對了！豬圈裏一定有死豬病豬，所以現在樓月珠才心虛不敢說話。
許招娣更有自信了，用盡吃奶的力氣強調：“就是樓月珠！她把咱村的豬都養病了！咱們年底沒豬肉可分、也沒錢可分，被樓家這些掃把星害死啦！！！”
“胖四你必須給我們一個交代！”
“滾出許家村！”
“娘的，掃把星！從一開始我就不同意他們進咱村的戶口！！”
“把他家那仨小子賣去做勞力，讓他們彌補村裏的損失！”
許招娣掐著腰，hiahia地猖笑著。
樓月珠，你這次死定了！
許招娣正腦補著樓月珠抱成肉球，滾出許家村的一幕。
忽的腰間一痛，整個人飛了出去。
“啊！！”許招娣摔在地上，啃了好幾口泥。
在許招娣沒回過神時，樓月珠一屁股坐在她身上，拽著她的衣領往上提，左右開弓的閃著耳光。
“許招娣，老娘真是忍你好久了！平時欺負我、讓你爸分配活兒的時候針對我奶奶，我也不跟你計較了，今天你敢往老娘身上潑髒水，說我們家養死了生產隊的豬？好家夥，差人來打探消息是吧？許招娣，你是搞特務的嗎，玩監視？我告訴你，從今往後，我掏番薯給村裏的二流子做報酬，專門去你家盯你！你睡覺的時候盯著，洗澡的時候也盯著！我看你以後還敢不敢搞特務工作！”
樓月珠也不客氣，把許招娣的頭摁在地上摩擦，直把許招娣那張臭美塗了化妝品的臉，磨得滿是血痕。
都說兔子逼急了也咬掉你一塊肉，樓月珠平日裏唯唯諾諾，說話還沒屁大點兒聲呢，誰能想到她打人又狠又準，直往人最痛的地方揍呢？
“嘴賤，討打！你就是屬球的，欠打，不打不老實！”樓月珠罵道，手上功夫陰狠。
許招娣的鼻子被揍塌了、眼睛被打腫了、兩瓣嘴唇也被樓月珠擰得腫成了兩根番薯。
可樓月珠還不解氣啊，一想到剛剛聽見的話，許招娣帶頭罵他們家是乞食的、是掃把星……
她這心肝脾肺腎，都他娘的擰起來似的疼！誰敢欺負她哥哥，她就跟誰拚命！
“今兒個當著大家夥的麵，老娘非要把你做的那些醜事，全給抖摟出來，也順便撕了你這場臭嘴，看你以後還敢不敢隨便造謠！都別攔著我，誰敢攔我，我揍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