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誰
“你說,山裏有鬼?”墨姒顏淡定臉。
神鬼之說實為無稽之談,她並不覺得千歲山裏有鬼,隻是,趙深深的神色,明顯不似玩笑話,聯想到她剛剛一臉煞白,明顯被嚇得不輕,她心下沉了沉。
“我沒騙你,真的。”趙深深見她的塑料小姐妹根本不信,不免有點慌。
“趙深深,你出息一點。”墨姒顏看她的手無意識地捏著衣擺,緊張得不像話,不禁一笑。
苟以想說話,被她以眼神製止。
趙深深確實緊張,想到此前所見,她隻覺呼吸一窒,除了冷,還是冷。
“墨姒顏,你有沒有聽到什麽聲音?”
“沒有——”墨姒顏略一皺眉,看向身側的苟以。
“我也什麽沒聽見。”苟以搖頭,卻是不動聲色地往她身邊挪了挪。
“明明就有聲音,你們再聽聽。”惡鬼的喘息一聲一聲,忽而的風裏,她嗅到淡淡的香,有一種深淵的氣息,腐朽又哀豔。
趙深深不想神經兮兮的,隻是,她真的有聽到那個人的喘息。
“墨姒顏,我害怕。”趙深深梨花一枝春帶雨,哭得很無助。
“你不是喜歡半夜看鬼故事嗎?”墨姒顏話雖如此,卻是一把將她扣到懷裏。
墨·蛇精病·真的蘇·小仙女男友力簡直爆表,她順便揉了揉趙深深毛茸茸的頭發,淡定說道:“放心吧,鬼不敢動我的人。”
苟以:……
男N不配有CP嗎?
所以,他這個唯一的雄性生物沒有用?
墨姒顏的身上有一種櫻桃的氣息,很甜很少女,還有一種淡淡的香,隱秘且詭譎,有一種禁忌的冷。
趙深深像是陷入一榻雲裏,沒有慌張無措,隻有莫名的安心,她不禁眨眨眼,甕聲甕氣地說:“墨姒顏,你是C吧?”
墨姒顏:……
趙深深竟然很識貨。
苟以:……
目測最多B而已。
趙深深感覺到墨姒顏一瞬的僵硬,不禁偷偷咧了咧嘴,爾後一本正經:“墨姒顏,我很喜歡你。”
“是嗎?”墨姒顏問得漫不經心。
“嗯嗯——”趙深深點點頭。
她是真的喜歡墨姒顏,雖然她無恥又黑心,不矜持還很傲嬌,偶爾蛇精病還有點狗脾氣。
但是,誰讓她好看呢。
“趙深深,你不能喜歡我。”
“為什麽?”趙同學懵一臉。
“因為,司先生不準。”墨姒顏眉眼彎彎,嗓音軟得很過分。
司先生:……
所以,男主不配有臉嗎?
已經連續N章沒刷臉的司先生表示,他有點不開心。
當然,還有更不開心的。
趙深深尚未說話,苟以已經看不下去:“墨姒顏,你注意一下個人影響。”
半夜發什麽糖!
“我代表組織對於你的行為提出嚴厲的批評。”苟以煞有介事。
“要我寫檢討嗎?”墨姒顏似乎興致不錯,一時倒是不曾注意趙深深。
苟以:……
不想理你!
墨姒顏一本正經的時候,苟以真的拿她沒辦法。
至於趙深深,則是星星眼:“呀——”
“司先生就是你那個國家分配的男朋友嗎?”
墨姒顏沒說話,趙深深不死心:“就是那個一看巨有錢十足禁欲係長得還禍國殃民的男人。”
“糾正一下——”墨姒顏略微一頓,繼而慢條斯理:“他不是我的男朋友。”
“那是什麽?”趙深深明顯不信。
她還記得當時那人一身涼薄非人的氣息,鳳眼沉沉,看著墨姒顏的目光,全是占有。
“飼主。”說起這個,墨姒顏不禁萬分糾結。
她一直不懂司堇聿對她到底是什麽打算,說是隨便養養,卻又上下其手,一言不合占便宜。
說是喜歡,卻又不怎麽像,因為那廝矜冷禁欲,全然沒有風月的氣息,好像,他根本沒有七情六欲。
隻是,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她好像對他心懷不軌,忍不住肖想他。
“苟以,飼主是什麽意思?”趙深深掩下狡黠,一臉智障地問苟以。
聞聲,苟以微不可查地一僵,有點不自然:“小孩子不要多事。”
苟以表麵老幹部,其實心裏已經春風十裏。
飼主——
大型真香play
這TM是什麽騷操作!
作為一個母胎單身十八年的直男,苟以覺得,他的知識還是過於貧乏。
墨姒顏回神,一下推開趙深深,隱隱威脅:“清醒嗎?”
“嗯嗯——”趙深深點點頭,自覺地坐好,像是認真的小學生。
她是蛇精病,讓她一下。
“現在,我問什麽,你說什麽,不要廢話,有沒有問題?”
“沒有。”
“首先,你說的是人是鬼?”墨姒顏想到趙深深此前麵色死灰一般的白,下意識放低聲音,很輕很軟的那種。
“他是人——”趙深深顫了顫,卻沒當時那麽害怕,補充說道:“不過,他又像鬼。”
“男人?”墨姒顏一臉雲淡風輕,好像一點不上心。
“一個,美得雌雄莫辨的男人。”
趙深深斟酌著用詞,緩緩說道:“長得很妖,手段如鬼。”
“還有嗎?”墨姒顏隨手勾了勾微卷的發梢,因為散著發,多了幾分疏懶之色。
“我見到他的時候,他翻著一本妙法蓮華經,明明手執佛偈,卻像浮屠化生的妖,拿著一把古銀的解剖刀。”
“有點意思——”墨姒顏低眉一笑,不知在想什麽。
“那人是法醫?”苟以出聲問道。
私以為,解剖刀這種陰冷的東西,一般人不會碰。
“不是,他不是。”趙深深搖搖頭,許是想起什麽,她麵色一僵,轉而幹巴巴地說道:“他是拿刀刻佛經。”
“解剖刀怎麽刻佛經?”苟以有些好笑,明顯不信。
隻是,一瞬之後,他麵色驀地一變。
“難道——”
趙深深猜他定是想到這一點,後背一寒。
“你說,那人是不是有病?”苟以視線一轉,看向墨姒顏:“拿人體標本刻佛經,不是鬼是什麽。”
“不是標本。”趙深深出聲解釋,聲音低到幾不可聞,有一種若有似無的恍惚。
此言一出,苟以一刹僵硬。
至於墨姒顏,也是難得正色。
“你說,他刻錄佛經,用的不是標本?”墨姒顏雖然不至於像趙深深那麽害怕,心下也是一驚。
“活人。”趙深深說得艱難。
僅僅兩字,她卻是感覺曆經了一場生死。
墨姒顏斂眉,全不見一分輕挑:“那人,你在哪裏遇到的?”
“我也不知道那是哪裏,隻記得好像是一個湖,旁邊古木深深。”至此,她略微一頓,繼而說道:“不過,那裏遍地紅簪。”
趙深深想到十裏紅妝的那個傳說,四肢百骸驀地一冷。
“當時隻有你一個人?”
“莊明月,我跟她一起的。”
“莊明月現下在哪裏?”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趙深深不知想起什麽,原本平複的心緒一下潰散,雖然不至於歇斯底裏,卻也明顯不正常。
“趙深深,記不記得我說過什麽?”墨姒顏紅唇一勾,眼尾染上三分胭脂色,有一種蠱惑人心的味道。
“什麽?”趙深深尚且沉浸在自己的心緒之中,有些麻木。
“你再哭的話,我就把你一個人丟這裏。”
這句話比什麽都有用,趙深深眼裏的水色一收,忍了忍終究不敢不聽她的話。
墨姒顏那個小姑涼那麽壞,真的會把她丟掉。
“苟以,你怎麽還不走?”
隻想憐香惜玉偏偏沒有機會的苟以聞聲一震,爾後一臉防備:“墨姒顏,你想幹什麽?”
“你覺得,我會幹什麽?”墨姒顏稍稍偏眸,意味深長地看一眼趙深深,爾後了然。
苟以:……
總覺得女主小姐姐好像發現了什麽。
“總之,你別欺負人。”苟以第一次跟墨姒顏叫囂,直覺發揮還可以。
“欺負?”墨姒顏挑眉,爾後一手捏了捏趙深深的臉,有點痞痞的:“你說的,是這樣嗎?”
苟以:……
放肆!
“還不滾?”墨姒顏假裝看不見他的怨懟,故意板著一張臉,奶凶奶凶的。
隻是,心裏卻在想,難怪司堇聿喜歡蹂躪她的臉。
苟以:……
我除了滾還能怎麽辦。
礙眼的一走,墨姒顏簡單地安撫了一下趙深深,便在她身邊睡下。
明天還不知道什麽情況,今晚最好休息一下。
如此,一夜無話。
次日一早,墨姒顏醒來的時候趙深深已經不在,她走到外麵,晨曦微涼,千年的古樹下,苟以正跟趙深深咬耳朵。
“墨姒顏就是狗脾氣,你別介意。”
“這樣嗎?”趙深深一臉懷疑。
“當然,一般人怎麽可能說翻臉就翻臉。”苟以似乎深有體會,不覺往趙深深那邊湊了湊,一本正經地說道:“你不知道,她狗起來六親不認。”
“比如說?”
“比如——”苟以想了想,然後悄聲:“她前一秒跟總裁大人你儂我儂下一刻就摔我的手機。”
墨姒顏:……
好吧,那是因為某人說一點不想她。
暗忖之下,卻聽風裏,一人輕笑:“四小姐,我們又見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