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午夜驚魂
打火機的火苗在密閉的房間裏飄忽不定,仿佛有人在朝我吹氣,我努力的鎮定著自己,朝黑暗的角落漸漸靠近。
黑暗中那個身影一動不動的蜷縮在一起,我咽了口唾沫,想大吼一聲給自己壯壯膽,但覺得大聲吼有些不妥,隻得硬著頭皮輕聲喊道:“誰…誰啊?少…少他媽…在這兒裝神弄鬼的啊。”
我越是靠近角落,人影就越模糊,走到跟前我發現自己好像是被人蒙住了雙眼,什麽都看不到了。
那種被人盯著看的感覺再次出現,仿佛這個房間裏有雙眼睛砌在牆裏麵……
我連忙向後退了幾步,眼睛隨即恢複正常,可由於退的速度太快,打火機的火苗在空中跳動了一下熄滅了。
周圍再次陷入黑暗,打火機卻怎麽也打不出火來,可能是燒的太熱了,而正在此時,我朦朦朧朧的好像看到牆角那個蹲著的人影他…他站了起來。
我屏住呼吸向後退去,直到後背撞在了房門上無路可退這才停了下來,而那個站起來的人影非常奇怪,不能說是人,它不可能是人。
因為那個影子非常非常的高,腦袋都快要碰到房梁了,少說得有三米。
什麽人能長到三米高?看到這個景象我後背幾乎被汗水給浸透了,而且那個人影竟然朝我緩緩的走了過來,不能說是走,而是飄了過來。
我大氣兒都不敢喘,倚著房門思索對策,可越是到了危機時刻腦子反應越慢,直到那個人影離我不到一米的時候才想起王師傅給我的那顆黑色的藥丸。
這就是救命稻草,我急忙把黑色的藥丸從口袋裏掏出來含在了嘴裏,一股又臭又苦的味道覆蓋了整個舌頭,我差點沒吐了。
不過這藥丸好像是真的管用,那黑影仿佛失去了目標,站在我身前停留了一會,直接穿過牆壁出去了。
就在黑影穿牆消失的一瞬間,房頂傳來了敲擊的聲音,我不明所以,把黑藥丸給吐了出來仔細去聽。
“沙沙”的聲響傳來,像是腳步聲,似乎有人在房頂輕手輕腳的走路,聲音剛落,原本很輕微的聲音突然加重。
“咚咚”又像是有人在房頂上跳來跳去。
“咣當”聲音越來越響,仿佛有人拎著錘子在砸房頂,屋內聲音震耳欲聾,我又驚又怕,趕忙捂著了耳朵。
這該死的王師傅到底去哪了?我怕的要命,但又無可奈何。
聲音持續了十多秒,卻在一瞬間戛然而止,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過,門把手上的鈴鐺再次響起,難道又有什麽東西進來了?
我屏住呼吸倚著房門,就在這時候忽然從身後的房門外伸進來一隻慘白的手……
這隻手幾乎貼著我的臉頰蹭了過去,冷不丁從背後冒出個這玩意絕對能把人活活嚇死,我隻覺得雙腿一軟整個身體就摔在了地上,這一摔也讓我清醒了不少,忙把口袋裏的黑藥丸再次拿出來塞進嘴裏。
那隻手忽然消失了,我長舒了口氣,可再也不敢把嘴裏的藥丸吐出來,就算再苦再臭我也得這麽一直含著。
過了約莫五分鍾,隻聽“吱吱”一聲響,小屋的房門被緩緩打開了條縫,我忙向後退了兩步,目不轉睛的盯著房門看。
從縫隙裏向外看是一片漆黑,屋外跟房間裏沒什麽區別,基本上都是伸手不見五指,房門隻開了一條縫卻沒了動靜,我心道會不會是王師傅回來了?
即使不是王師傅也沒關係,房門既然能打開那我就跑出去,說什麽也不呆在這個屋裏了。
我壯起膽子向房門走去,從那條縫裏有冷風灌進來,我伸手去推房門,隨著“吱啦”一聲響,房門被完全打開,門把手上的鈴鐺還係在上麵,門雖然開了可我卻不敢出去了。
因為外麵黑咕隆通什麽也瞧不見,就仿佛是個黑洞一般。
為了先弄清楚門外有沒有什麽髒東西,我撕下了床上的被單,揉成一個球狀用打火機點燃,朝著門外扔了出去。
隨著火球落地滾動了幾圈,光亮也伴隨著而來,就在這微弱的光亮下我忽然看到門外不遠處竟然趴著一個人……
這個人一動也不動靜靜的趴在地上,我仔細的觀察了一番,發現這個人竟然很像王師傅,看到他趴在地上一動不動我心裏立刻就涼了半截,難不成已經…已經死了?
我得出去看看,隨即心一橫,舉著打火機跨門而出,剛走到他身邊就看到一張熟悉的臉,他就是王師傅。
此時他側身躺在地麵上,臉朝我,麵容似乎有些猙獰,眼睛瞪得圓鼓鼓的,說不出來的慎人。
見他仍然一動不動,我心道:壞了,這是死不瞑目啊。
我伸手想要去探測他的鼻息,手指頭剛伸到他的鼻子下麵卻忽然看見他的嘴巴猛地張開了。
我嚇得一激靈,趕忙把手縮了回來,打算扭頭朝院子外麵跑,卻忽聽得地上王師傅的屍體居然說話了:“你幹什麽去?”
詐屍?嗯?不對,王師傅好像沒有死。
我停住腳步轉過身來看著他,就見他從地上緩緩站起身子,衝我再次說道:“你出來幹嘛?”
“我…我還以為你死…奧,還以為你在外麵睡著了呢,外麵這麽冷你幹嘛呢?”見王師傅安然無事,我的心終於回到了肚子裏。
王師傅指了指地麵說:“我趴在這兒聽地下的動靜呢,這地下麵有東西。”
有東西?有什麽東西?我聽得一臉茫然,不太明白王師傅的意思。
這時王師傅領著我進了屋,剛到門口他就站住了,用鼻子嗅了嗅,露出一臉驚訝的表情,我還不知道怎麽回事,他就讓我坐在床上不要說話。
隻見王師傅關上了房門徑直走到房間的角落裏自言自語道:“圓?”
我一臉茫然,不知道他在跟誰說話,卻又見他衝這牆說:“東麵?第幾個?多深?”說完這些他遲疑了一下,又點了點頭。
這時我就看到房間的角落裏冒出了一股黑煙,時隱時現看得不太真切。
“王師傅,那兒…那兒冒煙了。”說完我指了指房間的角落。
王師傅聽見我說的話連忙扭頭去看,似乎他也看到了一股黑煙在房間的角落裏緩緩生起,眉頭皺了皺,又看向了我說:“你也能看見這兒有煙冒出來?”
聽王師傅這話的意思是隻許他能看見就不許我看見?這麽濃一團黑煙誰看不見啊?我眼睛又不瞎。當然這話我隻是在心裏說的。
我衝王師傅點了點頭說:“能看見啊,很濃的一團煙。”
王師傅又問我道:“這煙是什麽顏色?”
“黑色啊,一股黑煙。”我正疑惑王師傅為啥問我這個問題,就見他驚訝的望著我又說:“沒想到你也可以看到,那你就一直看著,等會如果黑煙如果變成其他顏色了,你趕快通知我。”
我點了點頭,心裏不禁犯了嘀咕:看這王師傅的樣子好像他自己看不到似的,而且我能看到他還很驚訝,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王師傅這時開始翻騰他的包袱,還沒等他拿出東西來,我就看到角落裏的那團煙變成了褐色,見狀我立刻衝王師傅說:“王師傅,煙真的變色了,變成了褐色。”
此時王師傅從包袱裏拿出了張黃紙出來,一邊在上麵作畫一邊回答:“繼續看,再變顏色還告訴我。”
王師傅話音剛落,那牆角的煙再次變為紅色,彌漫開來。
“變紅了。”我說著。
王師傅手上的動作立刻僵住了,表情木訥愣了一下,嘴裏嘟囔著:“紅色…紅色是什麽來著?”
忽然,他的臉色一變,忙喊:“快捂住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