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師傅說他要親自去那小屋裏住上一宿,我十分驚訝,這房子招惹了不幹淨的東西,按理說應該算是凶宅,親自去凶宅裏住一夜會有什麽好下場?
我現在隻想趕快回去,不打算繼續在這裏湊熱鬧,便趕忙做了一個告別的手勢對矮瘦個說:“嗯,是啊,這事兒就交給王師傅吧,那我就先告辭了。”說完,我扭頭就走。
還沒走出屋子,就聽後麵王師傅說:“哎,你等一下。”
聽到這話我冷汗都下來了,心想著千萬別讓我摻合這事兒,那凶宅要住你住,我是不敢。便回過頭去強擠出一絲笑容來說道:“王師傅怎麽了?我牧場還有點活沒幹呢,得先回去了。”
“嗯,那你先回去忙吧,晚點我再過去找你。”王師傅說完,我們倆一起走出了矮瘦個的家,在路上各自分別了。
這一路上我心裏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如果這王師傅要讓我和他一起去住那凶宅可怎麽辦?真是這樣的話,我該怎麽推脫呢?
回到牧場的時候已經是下午,阿聰早把活給幹完了,我閑著沒事就幹坐在外麵曬太陽,我倆都閑得無聊,阿聰就非要讓我跟他講講村裏到底發生啥事了,可我現在完全沒有心情,心裏一直在想王師傅今天晚上來找我是要幹什麽,便隨便的把阿聰給敷衍了過去。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就到了傍晚,牧場裏的牛羊剛喂完飼料,王師傅就如期而至。
他手裏拎著一大包東西,鼓囊囊的也不知道裝了些什麽,見他過來我便說道:“王師傅來啦,快屋裏坐。”
王師傅卻擺了擺手說道:“不了,我來是想請你幫我個忙,今天晚上住那凶宅裏我得需要個幫手。”
聽到這話我心都要碎了,果然是怕什麽來什麽,便著急忙慌的說:“哎呀,王師傅你看我對這方麵什麽都不懂,怕到時候淨是給你添亂了,不如你找找別人?”
王師傅看出了我的憂慮,淡淡的笑了一聲說:“店鋪裏就我自己,我那兒子才三歲,如何幫得了我啊?你放心吧,我可以保證你的安全。”
最後這句話倒是給了我顆定心丸,既然人家能保證我的安全,前幾天還救過自己一命,再推脫恐怕就不像那麽回事了。
我隻好勉為其難的答應了,事不宜遲,王師傅連屋都沒進,直接就帶著我去了矮瘦個家裏,院子裏的屍體已經抬走了,看樣子是有人專門打掃過,地麵上一塵不染。
推門進屋,矮瘦個早在客廳裏等候多時了,見我們來了趕緊起身相迎道:“王師傅,小道長,可算是把你們倆給迎來了。”
我心裏暗笑自己什麽時候成了小道長了?不過人家樂意叫我也樂意聽。
“這幾天我先去大兒子家避一避,房子的事就交給二位了,隻要能幫我除了那害人的東西,價錢好說。”矮瘦個說著,就站起身來朝屋外走去。
現在矮瘦個的家裏就剩下我和王師傅了,天雖然黑了,時辰還尚早,便坐在他家客廳裏閑談。
“王師傅,現在能看到那間小屋朝外冒陰氣嗎?”我問道。
王師傅卻搖了搖頭說:“我也奇怪,按說院子裏沒人,現在又是晚上,陰氣應該極其濃鬱顯而易見才對,不過剛才進屋之前我卻什麽都沒有發現。”
他說完把手裏拎的包袱給打開了,裏麵亂七八糟的一大堆東西,從中拿出一顆黑乎乎的圓球遞給了我。
我伸手接過,捏了捏還挺軟,便問:“這是什麽東西?幹啥用的?”
“別管是什麽,遇到危險把它含在嘴裏,能保你一命。”
他又從包袱裏拿出了一個鈴鐺,不過這個鈴鐺和平常的不太一樣,中間沒有小鐵丸,這還怎麽響?
我問王師傅:“這鈴鐺最重要的組成部分沒有了,不是個壞的嗎?”
“它能響。”王師傅淡淡的說了一句。
做完這些看了看窗外,時候已經不早了,我們倆便起身朝院子東角的小屋裏走去,把鈴鐺係在了門把手上,這才進了屋。
這小屋裏和平常人家住的小屋沒什麽區別,一張小床,一個櫃子,收拾的很整潔,床上還擺著矮瘦個放上去的佛珠。
王師傅伸手把佛珠拿了起來,拎在眼前晃了晃說:“就是個工藝品,什麽用都沒有。”
這讓我想起了矮瘦個做的那個夢,在夢裏有人說讓他把這間屋子拆掉,很沉,翻不了身是什麽意思?
一般來說陰氣重的房子一進去就能感受到陰冷,不過我進到這房子裏卻什麽感覺都沒有,就問王師傅:“我怎麽感覺這屋子挺正常的啊?”
“越是安詳越是要命。”王師傅突然冒出了這麽一句話,嚇得我差點沒坐在地上,身體一陣緊張心裏埋怨道:這麽要命的地方你居然還讓我來。
王師傅在地上申了張草席鋪上被子,他睡地上讓我睡床上,時候已經不早了,我們關了燈,小屋裏頓時陷入了一片漆黑,雖然王師傅就在我旁邊,可我心裏還是有些許的不安。
不出十分鍾,我就聽到了王師傅打呼嚕的聲音,他還真是心大,而我則翻來覆去怎麽也睡不著,每隔三四分鍾我就得睜開眼看一看周圍,生怕有什麽“東西”。
一直到後半夜才迷迷糊糊的睡著,可卻睡的很不踏實,像是在半夢半醒之間,一直覺得好像有人站在床頭摸我的腦袋……
“叮當…叮當”忽然傳來一陣清脆的聲響,我猛地睜開了眼,小屋裏一片漆黑,我深吸一口氣,忽然意識到是門把手上的鈴鐺在響,那個壞掉的鈴鐺居然在響。
我驚出了一身冷汗,大氣都不敢喘,八成是有什麽“東西”進屋來了,忙伸手去推地上的王師傅。
可我一伸手卻摸到了冷冰冰的地麵,刺骨的冰冷凍得我一哆嗦,忽然間意識到,王師傅不見了。
我心裏暗罵:“媽的,起來了居然都不告訴我一聲,這下該如何是好?”
我看了看房門,依舊是關上的,隻是鈴鐺清脆的聲音還在繼續,我趕緊摸黑下了床,想伸手去打開燈,可連續按了好多下,天花板上的燈泡就是不亮。
不會在這種時候停電吧?如果是停電了那還好說,如果不是,那該會是……
我不敢再繼續往下想了,伸手去開房門的鎖,先逃出這間屋子再說,可誰知無論我怎麽用力拉扯,房門就是紋絲不動,門鎖似乎是被膠水給粘住了,用力掰也掰不動。
“我靠。”我罵了一聲,渾身的肌肉都緊張到了一定程度,起身向後腿了兩步,猛地一腳揣在了門上。
隻聽“咣當”一聲響,震得我腿發麻,木門仍然紋絲未動。
就在這時,我忽然從餘光裏看到自己斜後方站著一個人影……
我猛地回過頭去,房間裏空蕩蕩的什麽都沒有,我努力的讓自己冷靜下來,一摸口袋,打火機還在,這下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隨著“哢”得一聲響,打火機的火苗竄了出來,火光照亮了周圍,我站在原地四處張望,仍然什麽都沒有看到。
門把手上的鈴鐺還在“叮當”作響,這說明了什麽?這能說明什麽?
火苗提供的光亮很有限,不足以把整個房間都照亮,隻能看見眼前的景象卻看不清房間的角落。
越是看不清我越要仔細看,我順著火苗的光亮朝房間的角落裏看去。
房間的角落裏好像蹲著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