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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啟程

  秋風拂麵,百花凋零。


  橘黃地樹葉就像永遠不會回頭的浪子,帶著沉重的“包袱”,揮霍著時光默默地離開了樹的依戀。


  那種無奈,那種彷徨就像午夜街頭的燈光,暗淡,疲憊,讓人無力回想昔日的風光。慕容恨雪很是失落,他真想找個地方酩酊大醉一場。


  自從百丈涯一戰,自己一連昏迷了好幾,三哥不辭而別,而卓伊然又杳無音訊,這讓慕容恨雪的心情一落千丈。現在他隻想大醉一場,喝醉以後躺在泥濘的水坑裏睡上一覺,就像一頭野豬再髒他也不怕。因為他會亮之前會找個地方痛痛快快的洗個澡。那時,他依然是聲勢顯赫的名門世家子弟。沒有人知道昨夜發生過什麽,他做過什麽,永遠都不會……


  慕容恨雪就是這樣的一個人,而且想到就會做到。以他的武功修行造詣,走出鐵家堡根本不會有一點風吹草動,沒有人會發現,盡管城牆之上守著數十名守衛,也不會有人在意夜空中有一個黑影一閃而過。慕容恨雪很是高興,得意揚揚的收拾好行裝準備出發。


  他的行裝隻不過是一把劍,一把盤在腰中的軟劍。行走十分方便,既不用走到那裏都拿著,也不會顯得過於累贅,隻是這把劍原來的主人怕是已經不想再見他了。


  他的心裏很是惆悵,抽開那把劍,看到那把劍上赫然刻著三個字“卓依然”。不知為何,他不忍直視,轉眼間又把它裝回了鞘中。


  隻見他悄悄走到門外,縱身一躍便跳進了無窮無盡的黑夜之中,再看他的影子,就像一隻蝙蝠,隻是一刹間的功夫便沒了蹤影。


  而在這時,他大哥和二哥慕容嘲諷卻悄悄地從假山後溜了出來。“你真的打算就這麽放他走?”


  二哥慕容嘲諷的話顯然帶著不悅。隻見他大哥慕容超越憂心忡忡地道:“這,就算是一次彌補吧……”


  “可是,一旦他和卓依然見麵後果不堪設想……”


  麵對慕容嘲諷的質疑,慕容超越無可奈何的歎了一聲。


  “唉,這或許就叫命吧!”


  慕容恨雪很久沒有這麽放縱過了,現在他能感覺到地的遼闊,還能聽到秋風在耳旁呼嘯而過,隻可惜少了一匹快馬和一壺美酒。


  起酒,他忽然想起一個人,那個人是他第一次在那個酒肆中認識的,她過隻要他想見她,她隨時都會在哪裏出現的。他不相信世間竟有這麽神奇的事情,但他渴望這種神奇馬上出現,就連忙趕往了那家酒肆。


  時間已到了子夜,這時,汴梁城城內差不多的酒肆都關了門,隻有那家門口還掌著兩盞燈籠,大門敞開著,門口還栓著兩匹駿馬。慕容恨雪突然放慢了腳步,心中的驚詫一時變得欣喜若狂。“是她,不錯,她真的在這裏……”


  他一時間有種想要衝進去的衝動,但又害怕是不是她,一時間又冷靜了下來放慢了腳步。他走到門前,從裏麵門口走出來一個人。


  “哎喲,姑爺,我家主人等了你……”


  他剛到這裏,從裏麵傳出來一個女人的斥喝聲:“住口,三等下人,幾時輪到你話了?”


  話音未落,從裏麵“啪”得一聲甩出來一條長鞭。隻聽見“啪”得一聲,打在了那店二的臉上。店二疼得一陣抱頭鼠串。


  慕容恨雪見她怒不可歇,便柔聲道:“依然,是喲……”


  那卓依然從屋裏氣衝衝地走了看到慕容恨雪站在門口,便是一聲冷哼,抽起鞭子在地上狠狠的抽了一鞭了。


  隻見她隨手抱起一個酒壇子從裏麵衝了出來,而慕容恨雪恰巧就站在門前擋住了她的去路。


  慕容恨雪見她迎麵走來,不由得一陣激動,這個讓他魂牽夢繞的女人,讓他時時的記著,一日不見,便讓他覺得整個人的心裏都空蕩蕩的,似乎少了些什麽。現在她正迎麵走來,此刻,心頭的千言萬語都不如多看她一眼。而她卻似乎什麽都不願跟他多,甚至連看都不想多看一眼。


  隻見她怒氣衝衝的走到門前,看到慕容恨雪沒有讓路的意思,盛怒之下,一腳跺在了慕容恨雪的腳上。這一腳疼得慕容恨雪嚎啕大叫起來。


  而她卻對此事不屑一顧,顯然她還在盛怒之中。慕容恨雪見她奪門而出,一個箭步便跳上了馬背,拿起韁繩又是一聲怒喝。


  “駕!”


  趕著快馬便疾馳而去。


  慕容恨雪見她帶著怒火,也顧不得疼痛,連忙騎著另一匹馬追了過去。


  汴梁城外的官道上夜黑風高,時不時地傳來幾聲滲人地貓頭鷹的叫聲,更是讓人不寒而栗。但那卓依然顯然無懼,隻聽黑暗的長街傳來她的厲喝聲。


  “駕……”


  慕容恨雪唯恐她有什麽閃失,急忙喝道:“依然,卓依然……”


  那依然依舊是趕著快馬一路狂奔,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


  慕容恨雪又道:“依然,即便是我有千錯萬錯,你也應該讓我知道錯在那裏啊!”


  這時,卓依然騎著快馬仍沒有停歇的意思,隻聽她大喝道:“慕容恨雪,你給我聽好了,今日之期,再無悔恨之期,今日之酒便是你我分別之酒,他日若再相見,你我形同陌路,望你好自為之。”


  話一,隻見她一仰頭,咕咚咕咚的喝了起來。慕容恨雪看著她的倩影,知道她心意已決,怕是再也沒有挽回之地,可到底是因為什麽,他卻無從知曉。


  片刻,卓依然把手中的酒壇拋給了慕容恨雪,他伸手接過酒壇,慢慢地停了下來。


  他知道她是一個溫柔的女孩子,也知道她是一個倔強的女人。不管是她的溫柔還是她的倔強都足以使為之動容,隻可惜,不知發生了什麽,使她在這短短幾變化這麽大,一定是有什麽讓她傷透了心,一定是……


  慕容恨雪一邊這樣安慰自己,一邊看著她的背影逐漸地消失無窮的黑夜裏。


  他騎著那匹快馬,附在馬背上漫無目的的一路向東走去。走了一夜,竟渾然不覺的走到了黎州城。


  他看著巍峨的城牆,廣闊的大運河岸,突然間遙想了當年文武全才的宰輔王越,他是何等的風光,論武藝下間又有誰能和他不相伯仲?論文藝他又是何等的才華橫溢?隻可惜,時光荏苒,即便是再有才華的人也阻擋不了歲月流逝。


  就在這時,大運河岸邊傳來一個人的大喝聲:“你這廝,害得那麽一位如花似玉的姑娘投涯自殺,非但沒有絲毫愧意,反倒這河邊逍遙自在……”


  慕容恨雪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隻見河床上走著兩個男子,一個默默無聞的在前麵走著,另一個跟在後麵喋喋不休的罵罵咧咧。


  隻聽後麵的那人又道:“柳長燈啊柳長燈,雖然你武藝超群,厲害的就像黑夜中的一顆流星,無論多麽璀璨,都終究是那一片刻的光明。”


  行走在前麵的那人突然回過頭去。


  “那你呢?一個寂寂無名荒淫無恥的宵鼠輩,怎敢在我的麵前評頭論足?”


  那人忽然一怔。


  隻聽他又接著質疑道:“若非看那女人長的有幾分姿色,你會替她打抱不平?”


  那人似乎被他到了痛處,隻見他抓抓手,覺得這樣不是,又撓起了手。


  “這三來你一直跟著我,而且衣食住行都是你全包,到底為了什麽?”


  他不等那人回答,連忙伸手擋住,示意讓他不要話。


  “讓我來猜猜……”


  他猶豫了片刻,又接著道:“她已死,像你這麽一位風流倜儻的富家公子,自然不會為了一具屍體討要公道,何況她是自殺,那會為了什麽?”


  他又猶豫了片刻道:“女人,你一定是為了女人,因為你看到我對那漂亮的女人都不屑一顧,一定認為我還有比她更漂亮的女人,如果是這樣,你完全不用跟著我,因為我話尖酸刻薄,別女人不喜歡,就連男人也不會喜歡的。”


  “不錯,你的一點都不錯,不止話尖酸刻薄,就連話的方式都是赤裸裸的,我就要問你,幹嘛非要的那麽明白,難道你不覺得若隱若現的也是一種很不錯的選擇嗎?”


  柳長燈忽然笑了起來,笑的比誰都愉快,但笑聲中卻又充滿了諷刺。跟在他旁邊的那個人也笑了起來,笑的雖然不是那麽愉快,但總比哭會好一些,至少看起來是這樣的。


  慕容恨雪聽到有趣的靈魂對話,想起了他的哥哥慕容恨冬,他的哥哥也是這麽的有趣,但總感覺這一次他哥哥的消失有點莫名其妙,就像是永遠不會再見了那樣,就像卓依然的告白,是堅定了決心的。慕容恨雪的心裏又是一陣失落。


  “我想喝酒,就躺在這河床邊,一醉方休!”


  柳長燈完,仰麵便躺在了草叢中。跟著他的那個人也躺在了地上,跟著也道:“我也想喝酒,可惜我和你一樣也懶得去買酒。”


  慕容恨雪聽到了他們要喝酒,恰巧卓依然臨行前留給了他一壇。他不勝酒力,喝的也是很少。


  “兩位我這裏倒是有一些,隻是……”


  還沒等他完,那跟著柳長燈的人便把那壇酒搶了過去,打開封蓋便大口大口的喝了起來。


  喝了幾口,他長出一口氣:“好酒!”


  柳長燈從地上站起來,把酒壇奪了過去,怒喝道:“在客人麵前休得放肆!”


  著,便向慕容恨雪一揖:“在下柳長燈,這人非有意冒犯,還望公子見諒!”


  慕容恨雪急忙馬上跳了下來:“兄台,客氣了,在下慕容恨雪。”


  柳長燈指著身旁那人又介紹道:“這位姓蕭,名遠山,是這黎州城的第一劍客。”


  著,竟兀自笑了起來。


  蕭遠山聞聽,又是慚愧的笑了起來:“失敬,失敬,嘿嘿……”


  慕容恨雪向他一抱拳道:“既是黎州城第一劍客,想必閣下對劍法也頗有了解?”


  蕭遠山聞聽,又嘿嘿笑道:“那裏,那裏,嘿嘿……”


  柳長燈見蕭遠山羞愧難當,便又接著道:“誒,慕容公子誤會了,他的劍是賤人的賤,方才想必你也看見了,他都能賤到骨子裏去。”


  慕容恨雪聞聽,當下便哈哈大笑了起來。


  “既是相聚便是一種緣分,今日我做東,不妨我們這個地方痛飲一番?”。


  柳長燈聞聽,當下便道:“好,隻是這東不應由你來做……”


  著,他又看著蕭遠山。蕭遠山不是傻子,當然明白他的意思,當下便道:“當然,這酒錢應該由我們來付,也好讓我們略顯一些地主之誼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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