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0章 流著淚的你的臉
完全沒有了以往的那種情緒，隻是平添了一份溫柔，一種告知我愛你的心意，季閔陽的聲音，像是輕輕柔柔飄蕩進耳中的波浪，說出的話，也給了顏顏一份安心。
“你的心意，我其實都明白，我都懂。”
顏顏滲出雙手，緊緊的摟著季閔陽，不管他到底相不相信，至少這份情，的的確確不是裝出來的，而是發自心底裏的感情。
“拜托，你不要再對我好了行不行？”
說出這種話，顏顏的情緒有一些些哽咽，她努力讓自己不至於聽起來很難受，微微低著頭，這樣詢問著季閔陽。
“難道對你好，也會讓你感覺不舒服嗎？”
顏顏的要求，讓季閔陽有些無法理解，搖頭，顏顏否認，卻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說什麽，她的思維有了一絲混亂。
“你是知道的，因為你的一次關心一次溫柔，讓我的心沒有辦法堅持，就會隨著你的一言一語，你那看似親切的微笑不停的淪陷著，但是每一次，你又總是讓我知道，其實那都是你的一時玩樂之心而已，雖然並不貼切的解釋，不過是我的心中感受。”
顏顏知道，自己說的這番話，其實對於季閔陽來說，真的很不公平，但是她要這樣說出來，不然的話，會把自己憋死也不一定。
“你對我好，我就會沒有辦法離開你，但是你的態度讓我畏懼，是真的讓我打從內心的感覺到害怕，很想逃開，我不知道你到底要怎樣做，你的態度總是陰晴不明，沒有辦法肯定，我的腳步也不知道應該何去何從，你要讓我一直漂浮不定嗎？你到底要讓我怎樣做？”
顏顏說著，雙手也緊緊的拽著季閔陽的衣服，她的內心在糾結，按照真正的心意，是很想留在季閔陽的身旁，但是那種似乎要趕走她那份情的氣勢，又總會讓顏顏猶疑不決。
“你想怎樣做，就怎樣決定好了，我不想再強求你什麽，更不想強行留下你。”
分明是不想讓顏顏離開的，剛才的話，還說的那麽明顯，但是現在，季閔陽卻又忍著自己的心疼，裝作無所謂的樣子，說出的話，就連他自己，都像狠狠地掐死自己。
顏顏的手在顫抖，她的心，也隨著季閔陽的話而狠狠的一顫！
“難道說……你不在乎我的去留了嗎？那麽……剛才說的那些話，是不是隻不過是你的又一場玩樂的遊戲而已？你說啊！”
顏顏的顫抖，感受在季閔陽的心，那種迫切逼問的神情，讓季閔陽一時有些迷糊，她難道不是心裏裝著齊笑天的嗎？為什麽要這樣問自己？
看到季閔陽眼底的疑惑，顏顏徹底心碎了，她的眼淚掉了下來。
“沒想到，原來季閔陽是一個這麽笨的男人，你不是很精明睿智的嗎？為什麽在麵臨自己真正的感情時，你會變得如此迷糊？為什麽明明很想留下我，卻在說了那麽多掏心窩子的話之後，還要說你無所謂我的去留？難道說我的感情對於你來講，根本不值得留戀了是嗎？還是說，其實從始至終，不過是我一個人的自我感覺良好，是我的一廂情願？”
這一番帶著質問與眼淚的言語，如果說季閔陽還沒有聽出顏顏話裏的意思，那麽他就是真的愚鈍的可以了，季閔陽怎麽會聽不明白。
他的神情，不可避免的微微一怔，很顯然，之前的確不是裝出來的，而是他真的認為顏顏對自己沒有什麽情，即便是有，也不足以敵過齊笑天在她心中的分量和那粉嫩情誼。
雙手輕輕握著顏顏拽著自己的手，她依然低著頭，雙肩也在微微抖動，雖然她低著頭看不到表情，但是從這種感覺也能夠看得出，顏顏是在哭泣。
“顏顏，你……”
季閔陽欲言又止，他眼見著顏顏的眼淚珠子，啪嗒啪嗒的掉落，像是一顆顆滾燙炙熱的珍珠，掉落的同時，燃燒遍地。
“笨蛋！”
顏顏似乎是從牙齒裏擠出了這兩個字，同時她被握在季閔陽手中的手，也那麽一緊！
“笨蛋！季閔陽，你真是個笨蛋！是宇宙第一無敵的大笨蛋！”
顏顏一邊喊著罵著季閔陽，一邊在心裏埋怨自己，怎麽關鍵時刻，竟然連一句像樣的罵人話，都沒有辦法罵得出來呢？但是罵人的話，又怎麽能用像樣的來形容？
季閔陽的手指，輕輕托起顏顏流著淚的臉，但是顏顏卻不太配合，她不想讓季閔陽看到這樣哭泣的自己，感覺很丟人。
從認識季閔陽起，貌似她就一直都在哭，不管是感動也好，還是被季閔陽虐的死去活來的也好，顏顏的眼淚，好像從來就沒有斷流過。
已經明明白白和自己說，以後要堅強，不要再落淚，怎麽還在這樣的時候，又忍不住的掉下了眼淚？那是什麽感覺？到底心有多疼？
然而此時疼的已經不再是被威脅、被恐嚇，被季閔陽握在手中那樣沒有自由，而是怕自己的心意無法真正傳達，一次次被季閔陽誤會的感情，讓顏顏很難過。
但是不管顏顏怎樣拒絕，最終她還是被季閔陽給征服了。
雙手輕輕捧著顏顏的臉，看著她在月光與路燈下，那張流著淚的容顏，季閔陽的心感覺很疼很疼，他的手指，也輕柔的拭去顏顏臉上的淚水。
“對不起，迷茫無知了這麽久，卻不知道你的真正心意。”
簡簡單單的話，道出了自己的抱歉和顏顏的心，這才是屬於真正的季閔陽，但是那份溫柔，卻又感覺如此難能可貴。
因為他不是偽裝，也不是故作出的姿態，在這一刻，那些糾結都不複存在，如此坦然的、又十分自然的麵對。
這樣的奇妙感，是一種前所未有的舒爽，好像清風緩緩吹過，薄荷留下沁人心脾的清香，甚至讓人忍不住深吸一口氣，將餘香留在心底。
顏顏微微挑起八字眉，嘴唇也在輕輕顫抖著，好像有很多話想說，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他終於知道了自己的心意，但是這一刻，顏顏卻又嘎言了。
月夜下，她那張流著淚的容顏，像是燙紅的烙鐵，在季閔陽的腦中深深的烙下一個印記一般，不停的環繞著、盤旋著，無法抹去，永遠深深銘記在心。
“今後的日子還很漫長，所以還有什麽話，我們可以慢慢說。”
像是安慰顏顏的話，同時也是季閔陽在安慰自己，他又何嚐不是有很多想要說的，卻又有一樣的感覺，的確不知道從何開始說起得好。
這一刻，以前的那些衝動與不含蓄，好像全都變成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閨秀，隻是含情脈脈一笑，轉身同時，留下眾多神秘，任人無法控製的想要更深一步的去探尋究竟。
環過顏顏將她緊緊的摟在懷裏，季閔陽不想放開，兩個人就這樣相擁了許久。
好像從來沒有這樣過，完全放開所有的擁抱，就算之前所謂暫時拋開一切的擁抱著彼此，也從未達到過今天如此了然的境地。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當季閔陽的眸子緩緩抬起，看向前方遠處的路燈下時，他的眉頭微微一蹙，帶著一種不舍，才緩緩鬆開顏顏。
“我先回去……等你，不要太久，不然的話，我會很惦記的。”
有些沒頭沒腦突然說出的話，讓顏顏懵了下，還不等她開口詢問，便從季閔陽的視線方向，找到了她想要的答案。
回頭，遠遠的，季占陽就站在路燈下看著他們這裏，顏顏已經漸漸平靜的心，又因為季占陽的出現而蕩起波瀾。
“我……沒什麽好說的。”
顏顏有些尷尬的看著季閔陽，真怕他又誤會了什麽，不過季閔陽對於季占陽的這種在意，是與齊笑天的感覺不同的。
他若是不喜歡齊笑天，大可以直接與他冷麵相對，但是與季占陽卻不能那樣，他們可以吵架，卻不能把關係弄壞，畢竟是親兄弟，而且也是季閔陽唯一的至親。
顏顏感覺很對不起他們兄弟，怎麽就因為自己，把局麵搞成了這樣？
“有些話，還是當麵直接說出來的好。”
放下這句話，季閔陽獨自轉身離開，他是相信季占陽的，即便再怎樣喜愛顏顏，也絕對不會對已經成為他嫂子的人出手。
“誒……你……”
顏顏欲叫住季閔陽，但是出於這麽久以來對他的熟悉，也知道，即便季閔陽已經這樣決定，又豈會因為她的某些話而有所改變。
用力咽了下口水，定了定不太平靜的心情，因為季占陽的突然出現，顏顏剛才已經被安撫的情緒，也隨之再次躍起。
轉身，看向季占陽的方向，他還依然站在那裏，默默的看著顏顏，那副神情好像是在征求她的同意，如果顏顏願意，季占陽將會走到她跟前。
“唉，怎麽這兄弟兩個人，都是這樣別扭的個性？還真讓人頭疼！”
顏顏在心中獨自哀憐，為什麽要被季家兩兄弟、以及那麽優秀溫柔的齊笑天同時看上呢？她原本就是一個默默無聞、長得又不太出奇的一個人，憑什麽要得到三個都很出類拔萃的男人的愛？也難怪會這麽糾結。
不要說人類會嫉妒，估計臉老天也在嫉妒吧，顏顏在心中如是想，不然的話，又怎麽會出現這樣一係列的事情，很明顯是在接受懲罰，因為那些愛，原本不應該屬於她。
糾結的腳步，踩在細沙上，一步一個腳印兒，立在沙灘邊緣，那一排十分整齊細高的路燈，雖然群體存在，卻又各自彰顯著自己的孤獨，貌似傲清一切，完全不合群。
而季閔陽與季占陽，就好像這些路燈一樣，當然這種感覺，自然少不了齊笑天。
顏顏的眉頭微微蹙起，她的心情有些說不上來，於是不等季占陽走過來，她便走了過去，二十幾步，卻像是腿上綁了鉛塊鐵片一樣的沉，最終站在季占陽麵前，抬頭看他，那張曾經快樂，現在卻布滿憂傷的臉，讓顏顏不由得感到萬分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