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迎接
第二日早膳時，吳氏的臉色不是太好。
“娘親，可是那裏不舒服？”
吳氏重重的歎了一口氣：“車老夫人現下齋期已滿，昨日書信到來，叫我去迎接！”
車老夫人本來就不不待見吳氏，特別是吳氏這麽多年來又隻生了一個女兒，車老夫人更是一個一個姨娘的往家裏娶，還把自己的遠房親戚孫姨娘娶了進門說要扶為平妻的，所以此時吳氏的臉色不是太好。
車無垢也是知道這些的，隻怕這趟迎接難免會給娘親找難受。
看到娘親的臉色也不是太好，隻怕是近日來因為爹爹的事情操心而操勞成疾了，心裏有了另一番打算。
飯後，車無垢徑直來到了書房，他知道除非緊急事務，車明德每日晨時總是先習慣來書房先打理賬務一類，午膳後方才去巡視各店情況。
“吱呀……”
車無垢開門小心翼翼的進入，對著被驚動的車明德甜甜一笑：“爹爹！”
“什麽事？”車明德略帶嚴肅的聲音。
車無垢俏皮的吐了吐舌頭，來到桌邊給車明德遞了一杯茶：“聽說祖母快要回來了！”
這件事車明德自然也是知道的，輕泯了一口香茶點點頭，不明所以等待車無垢的下文。
“爹爹，祖母來信說要娘親去迎接，可是娘親病了呢！”
“什麽？”車明德放下茶杯，眉宇間透著股緊張：“可有叫大夫！”
“嗯，有叫，想來是今日比較操心府裏的事情過於勞累了吧！”車無垢一頓：“既然娘親身子不舒服，那就由女兒代替接之，爹爹說可好？”
車明德沉默，車老夫人的習性他是清楚，就怕她不領垢兒的情，責難於她。
“爹爹女兒能行的，況且每日調理爹爹身體的藥材因為避免泄露都是娘親親力親為，要是娘親出門，隻怕這個消息很容易泄露，到時候隻怕是會引起不小的風波呢。”
車無垢直接拋出重磅炸彈，他就不相信車明德不鬆口。
“爹爹女兒也有好長時間沒有見過祖母了，也甚是想得緊，就讓我替娘親嘛！”
車無垢撒嬌的晃著車明德的身子，一副你不讓我去我就哭給你看的委屈表情。
車明德在心中把車無垢說的考慮了一遍，覺得有理，近來垢兒處理事情的水平他也是見過的，應該是可以應付的。
看到車無垢那可憐兮兮的表情，車明德寵溺一笑：“路上要多加小心，在祖母麵前要乖一點。”
“嗯。”車無垢狠狠的點了點頭，璀璨猶如星光的眸子好似再說，保證完成任務。
“對了，那你書院的事情？”
“爹爹放心，女兒自然是會把一切打理妥當的。”
車明德聞言欣慰一笑，暗道女兒真是長大了啊！
一番準備，車明德攜手車夫人站在馬車前細細叮囑：“垢兒可要多注意身體。”
“嗯，知道啦，娘親你要好好調養身子才是。”不知道聽了多少遍，車無垢依舊耐心的回應著，這種被關心的感覺她很是受用。
馬車緩緩行駛，車無垢閑來無事，斜躺在靠墊上假寐，隻聽一聲馬兒的低鳴，車無垢睜開了璀璨的眸子。
“怎麽了？”
外麵車夫聞言恭敬的回答：“回小姐，前方好像是一個老漢生病，已經並入膏盲，她的家人正苦苦哀求大夫救治呢！現下這條道已經被圍得個水泄不通，要想過去隻怕是要等一會兒了。”
掀開簾子一看，果真如此：“罷了，把馬車靠邊，我們等等吧！”
帶到馬車停穩，車無垢起身下去站了站，便好奇的進入人群中一看。
嚇！車無垢釀藏的往後一退，竟然是蘇娟茹！前世是她救下蘇娟茹她們母子倆，當時因為自己名聲已悔，蘇娟茹對自己特別的體貼和關懷，帶回家後還認作義妹，好心待她卻把自己當成笑話的白眼狼！今生車無垢不希望自己再碰到她！雖然前世不是這樣認識蘇娟茹的，但是老天也是與不同的方式把這個有糾葛的人送到她麵前，車無垢無力的牽了牽嘴角。
罷了，既然遇到了，車無垢還是好心的扔了一些碎銀子給他們，吩咐他們好好過日子等一些話，便退入人群。
希望這次離別便是永別，再也不見。
“我們繞道行走。”
車無垢一上馬車便匆匆吩咐道。
車夫雖是奇怪，但也沒有多說什麽，操起馬鞭便往另一條道行駛而去。
誰也不知道，就在車無垢轉身的那一刹那，蘇娟茹淚眼汪汪的神色裏閃過一絲複雜，車無垢的想法隻怕是落空了。
很快，便來到了目的地，車無垢下車打量了一眼，匾額上一個大大的清字，筆鋒鏗鏘有力，字體金光閃閃，青煙嫋嫋，頗有一種淩駕於萬物之上的感覺。
到底是佛門重地，一草一木皆有靈性一般，空氣中若有似無的繚繞著讓人靜心斂氣的檀木香味兒。
寺廟內的，一個小和尚見到來人，出來迎接。
“阿彌陀佛！”
車無垢雙手合並回了一個禮，後報上名號。
“女施主這邊請。”小和尚聞言，微微側身，指路道。
一時間，車無垢的心情有點忐忑，上一世，記憶中的祖母是很嚴肅的一個人，她也總是在見到她的時候被她那淩厲的氣勢給嚇到。
不自覺然間，便來到後院，小和尚微微彎腰，便度步而去。
此時車老夫人正好坐在凳子上歇息，見到來人是車無垢，臉上微微有些不滿，倒是沒有多說什麽。
“祖母好！”車無垢甜甜的喚道。
趁著這個空檔，車無垢悄無聲息的打量著車老夫人。
車老夫人今日身著一件青色禪衣，頭發也隻是簡單的束縛在身後，撇去周身當家祖母特有的氣勢，倒是一個慈祥的老人。
這是車無垢兩世為人，給車老夫人的定義。
車老夫人自然也是在打量著車無垢，憑著直覺，她總是覺得這次見她的這個孫女兒那裏有些不一樣了，但具體是哪裏不一樣，她也道不出個所以然。
一呼一吸之間，兩人已經把對方打量了個透徹。
到底是老油條，車老夫人慈祥的一笑：“垢兒啊！快來。”
車無垢乖巧的往車老夫人身邊一坐：“看祖母著精神頭，想來身子很是硬朗，這讓孫女的心重重的放下來了呢！”
“哈哈！”車無垢簡單的一席話引來車老夫人哈哈大笑，眉目間也是柔和了不少。
“垢兒的娘親呢？怎麽沒有見她過來。”
“回祖母，娘親收到書信，很是激動，但孫女實在是太想祖母了，於是就把主動來了呢！臨走時，娘親還一定讓我給你捎個好，她說她一定把祖母您的院子給打掃的幹幹淨淨，讓您回去了住的更舒適。”
車無垢小嘴巴一張一合，把話說的是圓溜溜的轉。
車老夫人聞言雖沒有多說什麽，但不難看出心裏是舒適的。
“好好！難得你們有心了！”
“祖母，今日天色不早了，不如我們稍作整頓，明日一早啟程可好？”
車老夫人點頭，天色確實不早了，遂又看向臉色微帶疲憊的車無垢：“如此也好，你先房裏梳洗一番。”
“好！”
車無垢說完便轉身離去，由車老夫人身邊的嬤嬤領著，這次出來她並沒有待任何丫鬟下人，人多了反而會累贅。
一番梳洗，車無垢換了一套淡藍色的襦裙，頭上綁了兩個小包子，為她可愛的臉蛋上平添了幾分俏皮。
“祖母，孫女見外間的空氣甚好，隨我出去轉轉可好！”
不說沒有什麽感覺，一說倒是真的覺得這屋子裏要悶上那麽幾分。
來到外間，車無垢體貼的扶著車老夫人：“祖母每年齋戒真是為我們子孫謀福呢！你看我們車府上下和和氣氣，太太平平的。”
“以後我也要像祖母一樣。”
一番巧語下來，車老夫人那是聽得個身心舒坦。
“垢兒長大了啊！知道替府裏謀福了。”
轉了一圈，佛門之地本就很是清靜，山間雲霧嫋嫋，簡直是美極了。
車無垢意猶未盡，但礙於晚膳的時辰已經快要到了，隻得出聲道：“祖母，我們回去吧！”
回到院子裏，稍作休恬，車無垢懂事的為車老夫人捶腿：“娘親有說過您的腿受不得走，叫孫女為你捶捶在用膳吧！”
“你娘親倒是有心了。”
車無垢聞言傻傻一笑，心裏卻暗自補充道。
要的就是這個結果，雖然起不到什麽本質的作用，但至少能對她娘親臉色好點不是。
用完了膳，車無垢又討好性的和車老夫人寒暄了幾句，便回到房間休息去了。
車老夫人目光深邃，坐在椅子上麵若有所思。
她總覺得她這個孫女變了，記憶中的車無垢是一個膽小怕事的人，什麽時候變得這麽能言善辯了？
想必是吳氏下了一番苦功夫教導。想到這裏，車老夫人欣慰的點了點頭。
第二天，一番整頓，車老夫人和方丈告別了一番，便踏上了歸家的路程。
一路上，車無垢和車老夫人有說有笑，車無垢憑著一番巧言逗著車老夫人連連失笑。
“哎喲！你這小丫頭，快要把我老人家笑死了。”
“啊！呸呸呸……祖母你這是哪裏的話。”車無垢嬌恬的說到。
再次來到上次遇見蘇娟茹的地方，此時這裏已經沒有人了，車無垢心裏像是有塊石頭落了下去一般。
終於，這一世成功的避開了前一世她最信任也最傷她心的人，車無垢的心裏可是狠狠的興奮了一下。
隻是興奮歸興奮，為什麽她的心裏還是有些七上八下，總覺得事情不會是這麽簡單，隱隱覺得這一路肯定還會發生什麽。但具體是什麽又說不出個所以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