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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其情可憫,其罪難赦

  張然聞言大怒,拍案而起指著一旁麵色慘白的張啟,怒斥道:“他張啟侵門踏戶,上門逼迫與我之時,可曾講過絲毫的情麵?他張啟仗勢淩人,欺淩族眾,偷盜族人財物之時,可曾講過情麵?”


  隨後,張然有指著張禮,大罵道:“你張禮這些年,仗著權勢,侵奪族人田產,逼迫族人賣身為奴之時,可曾記得宗族血緣之親?現在跟我講起宗族親情來了,早幹嘛去了?講情麵,你們也配?”


  “你…”聽到張然的怒罵,張禮目呲欲裂,連額角青筋都微微暴起,整個陷入極怒之中,身子都隱隱顫抖起來了。


  “張然!”


  眼見老父親都快被氣昏過去了,張啟猛地站起來,怒目圓瞪惡狠狠的盯著張然,怒喝道:“一人做事一人當,那些事情都是我幹的,與我阿翁無幹!要殺要剮,你隻管衝我來!休要拿我阿翁說事!”


  “嗬.”張然哂然一笑,輕輕瞥了張啟一眼,玩味道:“總算還有點骨氣!也罷,看在你還算有點孝心的份上,我就成全你一次…”


  “且慢!”就在這時,張禮忽然抬起頭,緊盯著張然,語氣急促的說道:“然哥兒,我兒年紀尚輕,今年才不過二十出頭而已,這些年雖做下不少錯事,但卻從未害人性命。是以,就算有罪,也罪不至死!”


  說著,張禮緩緩匍匐下身子,對張然叩首道:“還請然哥兒手下留情,繞我兒一命,老朽願以命相抵,以贖罪孽!”


  “……”


  看著張禮這老頭子巍顫顫的拜倒在自己麵前的一幕,張然感覺自己好像忽然成了大反派,成了讓人家父子骨肉分離的罪惡之人!


  但是,明明他張然才是站在正義的一方好嗎?

  “其情可憫,其罪難赦!”


  張然默默的在心底念叨了這麽一句,然後便冷下臉,重新坐了下來,手指輕輕叩擊著案幾,沉吟片刻後,忽然開口道:“看在你們父子情深的份上,我可以給你們一條生路!”


  “??”張禮猛然抬起頭,熱切的望著張然,大喜道:“多謝然哥兒,多謝然哥兒不殺之恩!”


  “等等!我的話還沒說完,別高興的太早了!”


  張然冷冷的瞥了張禮父子一眼,繼續說道:“你們父子想要活命,必須做到以下幾點。一,給我一五一十的把你們近些年所犯的罪惡,一點點寫出來,交給我查看!但凡有一點疏漏被我得知,定讓你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二,把你們侵吞族人的土地以及逼迫族人賣身為奴的身契,都給我交出來!


  三,交出田契之後,你們父子二人還要親自帶著所有白契,挨家挨戶的給我送還回去,並且說明緣由。而且,凡是這些年被張啟欺辱的族人,你們父子必須親自登門賠禮道歉,並賠償對方的損失!

  四,卸下你的裏正之位,轉交給我伯父張猛。並且立下軍令狀,保證從此以後,絕不欺壓良善,輕辱族人!

  五,每年拿出你們田產收益的兩成,贍養族內孤寡老幼,以償還你們二人之前犯下的罪孽!


  若是能夠做到以上五點,那我可既往不咎,饒你們一條小命!”


  說著,目光淩厲的盯著麵前的張禮父子二人,厲聲質問道:“告訴我,這五條,你們能夠做到嗎?”


  張啟聞言,忙不迭的回答道:“能!能!保證能做到!隻要你不殺我阿翁,我什麽都答應你!”


  “嗯!”張然微微點點頭,又轉頭對一旁的張禮道:“族長你呢?能做到嗎?”


  “唉~”張禮長歎一聲,向張然拱手道:“然哥兒,你之前說的不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時至今日,除了遵從我還有別的選擇嗎?就全依了然哥兒吧!”


  說完後,張禮又喟然長歎一聲,整個人仿佛被抽了全身的骨頭一般,瞬間跌坐在原地,雙目無神,麵色頹然,隱隱散發著一股暮氣…


  其實如果有選擇的話,張禮請願一死,也不願答應張然的條件,因為這實在是太狠了!

  第一條寫下罪狀,等於是將自身把柄交到對方手中,隻要對方願意,隨時隨地都能至他們一家於死地。


  第二以及第三條,若是交出田契並且挨家挨戶的給他人賠禮道歉,他張禮勢必威信掃地,並且永遠的釘在恥辱柱上,從此以後,他們父子二人必將為族人所唾棄。


  而第四條,若是交出裏正的職位,等於將以往的權利拱手讓人,而失去權利之後,張禮就隻是一個普通的老者了,再也沒有淩駕於他人之上的資格了!


  至於第五條,倒是無所謂了!反正什麽都沒了,出錢買命而已。


  張禮心中很清楚,若是這五個條件全答應下來,就能等於將他們一家多年積累的一切全都一掃而空,就算張然給他留下族人的位置,但這個族長也基本有名無實,沒人會在乎他的想法了!

  不過好在,雖然失去了很多很多,但總算是保住了兒子的一條小命,給家族留下了種子不至於家破人亡一無所有。


  在張禮父子許下承諾之後,張然便留下薛通以及另外一人,在張禮家負責監督他們執行張然提出的五點要求。


  薛通這兩人,雖然身份隻是仆役,但到底是從宮中出來的,見識方麵比起張山等少年來說,起碼要強上很多,用來監督張禮一家,明顯比張山等人更加適合!有他們看著,張然也不怕張禮敢搗鬼。


  ……


  離開了張啟家以後,張然心中不免有些歎息。


  其實從本心來將他是不願意就這麽輕輕放過張啟一家的。


  但若是想要對張啟一家斬草除根,也多少有些力有未逮。


  畢竟他現在的官職雖比張禮大好幾倍,但卻是隸屬於少府的內朝官,是無權幹涉地方事務的。


  更何況,張啟雖然有罪,但卻罪不至死,偷竊財物,欺壓百姓,這種事情頂多判個十多年,再多就不行了。


  至於張禮,倒是夠得上死罪了,但光殺他有啥用?


  除非張然暗地裏下狠手,不然很難光明正大的置對方於死地。


  而且,張啟還有兩個兄長,這倆人現在人不在張裏,也沒怎麽聽說有啥太大劣跡。是以,張然也暫時無法找到懲處兩人的理由。


  張然總不能對方可能會對自己造成威脅,就無緣無故弄死人家吧?

  若是這樣做了,先不說心裏那關過不過的去,單是這種事情所造成的反噬就夠張然喝一壺的!


  畢竟,他現在可是官員了,是要注意風評的,若是落下個屠戮同族,殘暴不仁的罪名,以後也甭想繼續當官了!


  心有顧忌,所以隻能謹慎行事,不能肆意妄為!


  是以,對張然來說,能夠做到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倚勢淩人壓迫張啟父子低頭,剪除其羽翼已經是極限了!


  再多的話,就會違背張然自己的原則,同時帶來不可控的風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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