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恢宏的時代
“如果我剛才沒聽錯的話，他們說的好像是衛青吧？大漢……，關中.……，長安.……，衛青！這豈不是說，現在的皇帝就是漢武帝劉徹了？握了棵草……”
張然雖然分辨不出皇帝的年號，也不知道兩漢到底有多少位皇帝，但是對於那些名留青史，彪炳史冊的人物，還是有一些記憶的。
而無論是衛青，霍去病，還是漢武帝，都屬於那種讓人記憶猶新，看過之後久久難以忘懷的偉大曆史人物。
所以，當食客們一提到衛青之後，張然便立即想到了漢武帝劉徹，以及與他們相關的種種事件。
大將軍衛青，戰必勝，攻必取，七戰七捷……驃騎將軍霍去病，勇冠三軍，橫絕大漠，封狼居胥，飲馬瀚海……
一想到這兩位舅甥那彪炳史冊，足以光耀後世幾千年的輝煌戰績，張然就忍不住熱血沸騰起來。
這極為關鍵性人物的出現，讓張然知道了，自己所處的這個時代，到底是個何等波瀾壯闊的偉大時代。
……
就在張然陷入“回憶殺”之時，周圍的時刻們也沒有閑著，依然在興致勃勃的討論之中。
在聽到天子派李息和衛青出擊匈奴後，有食客就分析道：“李息還好說，自先皇時便率軍與匈奴交戰，也算宿將……，但衛青，不過一騎奴，偶得幸貴，如何能打得過凶殘的匈奴人……”但話音剛落，立即有人反駁道：“話也不能這樣說，元光六年，天子遣四路大軍北擊匈奴，兩路盡沒，一路無功，唯有車騎將軍衛青，英勇善戰，直搗龍城……所以我看，車騎將軍還是很善打仗的！”
那食客撇撇嘴道：“隻不過是運氣好罷了，若是讓他遇到匈奴人的主力，照樣全軍覆沒……”
“胡扯，你怎麽知道車騎將軍打不過匈奴人……又不是沒有打過！”反駁的食客，明顯更看好衛青，所以忍不住再一次反駁道。
聽著這兩位食客的爭吵，已經開了“上帝視角”的張然忍不住想笑.……
衛青能打敗匈奴嗎？
這還用說嗎？衛青不但七戰七捷，一次又一次打敗匈奴人，而且他和外甥霍去病聯手，還能一直打到匈奴單於叫爸爸！
由於這舅甥倆這足以影響曆史走向的戰績太過彪悍，以至於縱觀中國古代曆史中諸多朝代的對外戰爭中也鮮有能與之比肩的。
數來數去，也就唐時，李靖大破突厥，俘頡利可汗。明時，藍玉捕魚兒海，大破蒙元等寥寥幾個能夠與之相提並論。
對於這樣的史詩般的英雄人物，張然對其生平自然是有很深的記憶的，以至於這次讓衛青一飛衝天的漠南之戰，張然也記憶猶新，記得非常清楚。
這次漠南之戰（第一次），大致經過是這樣的：
元朔二年，也就是今年初，匈奴在度過了一個難熬的冬天之後，趁著天氣轉暖，大舉入侵上穀，漁陽兩郡，先攻破遼西，殺死遼西太守，又打敗漁陽守將韓安國，劫掠百姓兩千多人，如入無人之境，氣焰極為囂張！
消息傳回長安後，天子劉徹極為震怒，立即派遣將軍李息從代郡出擊，同時命令車騎將軍衛青領兵四萬前往救援。
衛青率軍抵達邊關之後，分析戰局，並沒有如以往一般，急著前往漁陽郡救援，而是率軍進攻匈奴盤踞的河南地，采用“迂回側擊“的戰術，西繞到匈奴軍的後方，直撲高闕，並迅速攻下這個邊關要塞，切斷了駐守河南地的匈奴白羊王，樓煩王同單於王庭的聯係。
而後，衛青又率精騎，飛兵南下，進到隴西，形成了對白羊王，樓煩王的包圍。
一番血戰之後，漢軍擊潰白羊王，樓煩王的大軍，俘敵數千，牛，羊等牲畜數百萬之多，一戰而奪取了河南地。
要知道漢代的河南地，就是後世的河套平原地區，俗話說，千裏黃河，唯富一套，河套平原地處黃河幾字灣，水草肥美，土地肥沃，而且形勢險要，是十分重要的戰略要地，曆來是都匈奴入侵大漢的前沿基地。
匈奴控製了這裏就等於是扼住了大漢的咽喉，隨時可以對大漢予取予求。可見河南地對大漢是何等的重要。
而此戰，衛青不但徹底收複秦，趙時期的九原故地，奪下了河南地這個戰略要地，而且還一戰掃清了漢興七十餘年的頹勢，極大的鼓舞了大漢民眾的民族自豪感，從此拉開了一漢當五胡的輝煌時代序幕。
衛青也因功受封為長平侯，食邑3800戶，成為大漢最為耀眼的一顆明星，威震漢匈兩大帝國，開啟了屬於他的傳奇一生。
衛青的一生，若是概括一下，那簡直就是古代版屌絲逆襲的典範。
出生時，不過是一奴婢的私生子，身份卑賤，仿若泥土中的野草。
幼年時，因為生活艱苦，衛青被母親送到親生父親鄭季的家裏。但鄭季卻並不在意衛青這個私生子直接讓他去放羊，鄭家的兒子也沒把衛青看成兄弟，而是將其當成了奴仆畜生一樣虐待。
少年時，衛青不願再受鄭家的奴役，便回到母親身邊，做了平陽公主的騎奴，為平陽公主喂馬，洗馬…甚至連為平陽公主牽馬墜蹬的資格都沒有，隻能躲在角落或者馬廄裏，偷偷望一望高貴如天鵝般的女主人…
成年時，托妹妹衛子夫的福氣，衛青有幸成為皇帝的侍衛，並被任命為校尉乃至將軍，開始有了不一樣的人生…但過去的女主人，依然是他們家的恩人，衛青依舊需要仰視的大漢長公主…
青年時，衛青領兵出擊匈奴，縱橫沙場，每戰必捷，因功被封萬戶侯…此刻，衛青已經能夠平視曾經的女主人，並有能力報答對方曾經的收留之恩了…
待到壯年時，衛青已官至大司馬大將軍，成為大漢的擎天玉柱，當之無愧的戰神…而曾經的高高在上，仿佛天邊雲彩一般的女主人，也因皇帝的賜婚，成為了衛青妻子…將與他白頭偕老，共度餘生…
從卑賤的奴生子，寄人籬下的騎奴，到成為萬戶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大司馬大將軍，平陽公主的丈夫…
衛青用他的傳奇一生，告訴了大漢所有的熱血男兒，什麽叫做功名要向馬上取，什麽叫做萬裏之外覓封侯…
他的事跡激勵了無數大漢有誌青年奮發圖強，開拓進取，才有了大漢帝國，一漢當五胡的盛景。
升職，加薪，出任CEO，迎娶白富美？
不，在大漢，隻要你夠膽量，願意拿著刀劍追隨衛將軍一起出征匈奴，為大漢，為陛下開疆拓土。
那麽你將有機會，像衛青一般，封侯，裂土，當九卿，迎娶大漢公主…
而且無論你出身多麽卑微，哪怕是奴隸，奴生子，或者俘虜，隻要你能在戰場斬首立功，都有機會成為榮耀的軍功貴族…
……
不過，此刻衛青還在邊境與匈奴交戰之中，戰況還未傳回關中，是以食客們也不清楚這一戰衛青將取得怎樣恢弘的戰果。
聽著周圍的食客們還在為衛青到底能不能打仗，能不能戰勝匈奴人而爭執不休，張然不禁滿心愉悅的在心底偷笑了幾聲。
最想知道的東西，現在已經知道了，而且得到的結果還是如此的讓人滿意，張然此刻可謂是心滿意足了。
接下來，張然一邊聽著食客們的爭吵，一邊美滋滋的享用著美味的羊肉以及聞名天下的新豐美酒。
這一頓飯，一直吃了足足大半個時辰，張然這才付了酒錢和飯錢，帶著同樣吃飽喝足的三魁，離開酒肆，前方粟市，購買糧食。
衛青的事跡雖然讓人忍不住崇拜和敬佩，但以張然現在的身份來說，和這樣的人物之間的距離還是太過於遙遠。
而張然短時間內也不可能和衛青產生任何一丁點的交集，所以，當下還是老老實實的去集市賣點糧食，先把近期吃飯的問題解決再說吧。
新豐的粟市與酒肆這條街相距不是太遠，張然與三魁一路推著小車，花了幾分鍾時間就趕到了粟市。
從粟市買了四袋子粟米以及兩袋菽之後，張然又跑去鹽市買了一些鹽巴以及其他瑣碎的如蔥薑等調料之類，生活用品。
最後，又在城裏找到一家鐵匠鋪，打算買一口大鐵鍋。但讓人感到無奈的是，鐵匠鋪裏的鐵匠根本不知道鐵鍋為何物，還向張然極力推薦他家的鐵釜……
但鐵釜這玩意兒，雖然比陶釜要好用不少，但主要功能還是煮和燉……很難用來炒菜，而張然想要的是能炒菜的大鐵鍋。
無奈之下，張然隻好將後世鐵鍋的樣子親自給鐵匠畫了出來，並詳細的向他描述了鐵鍋的薄厚程度等等.……
最後，鐵匠告訴張然，這種釜他雖然能做，但因為要求太苛刻，最少需要最好的鐵料以及最精湛的手藝，而且最少也要耗時大半個月才能完成。
所以價格方麵也自然是貴的離譜，鐵匠直接開口五百錢，而且還是一口價，絕不講價。
剛才張然已經問過了，一般普通陶釜也就十幾錢，銅鐵釜也不過百錢，一把好劍的價格也才不過七八百錢而已……對方一口鍋就敢要五百錢，簡直就是獅子大開口。
這麽大虧，張然肯定是不願意吃的，所以便與鐵匠據理力爭，要他把價格降一降。
但對方卻咬死了五百錢不放，還對張然說，這已經是最低價了，遍數新豐縣城也找不出第二家來，若是他不想要，完全可以走人。
見對方說的如此篤定，張然不由信了大半，他也知道以現在的冶鐵手段來說，製造鐵鍋也絕不是後世那麽簡單的事情……
所以，最後還是咬牙付了一百錢的定錢，叮囑對方一定要將鐵鍋盡快造好。
而後，這才帶著三魁離開新豐縣城，踏上返回張裏的路途。